“师叔。”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我在此给你许下承诺,你何时能自主收回龙鳞,我何时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无心知道拦不住她,不如跟她设下约定。
龙鳞有剑灵在内,出鞘饮血才回,且剑灵生性傲娇,不会轻易受人左右。
锦妆低头,许久才抬起,“还望师叔,记住此言。”
无心颔首,“身为帝师,金口玉言,自会记得。”
凉幽这才舒了口气,“好了,能跟我回去了?”
月湖后方的宫殿长廊一角,立着一黑发白袍的男子远远的,却看不清面容,就像是有雾气一直萦绕在他的面上一样。
可那道身影分明那般熟悉。
锦妆呆呆的看着,嘴唇动了一下,“沐尘……”
看着那抹熟悉的红色,念臣甚至是不敢再去多看一眼,他怕,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直接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这些日子他心中的思念。
可是不行,为了保她余生无忧,他必须离开。
“什么?”千寻一惊,随后松了口气,“你看错了吧,哪里有人。”
锦妆回眸,垂下了眼睑,接着看了千姿一眼,道,“这衣裳旧了,怎么不叫宫人做套新的。”
千姿身侧的紫叶和红荷连忙跪下,“公主恕罪,千姿姑娘要穿红衣,奴婢们实在怕冲撞了您。”
锦妆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她要去木府,找一个真相。
她要知道,沐尘跟木白,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让她去吧。”无心转身,在千寻耳边道。
……
“娘亲。”一个穿着粉粉衣衫的小姑娘在花树下跑着,最后捡了根还带满了花的树枝朝坐在石桌旁的妇人身旁。
坐在石桌旁的美艳妇人正是梨思裳,而那个拿着花枝跑过来的是当初锦妆救下的孩子,“锦棠,来娘亲这里。”
……
锦妆特地换上寻常人家的衣物,一袭淡粉色的衣裙微微及地,头上的珠钗跟以往不同,她如今簪发用的,只是珍珠而已与银片打的流苏。
即便如此,却也掩盖不住她那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息。
“这位姑娘,您……”木府门口的家丁看到她,小跑着上前。
锦妆看了眼挂在上面的牌匾,眸中闪过了一道光亮,“我找木白。”
“木白?”那家丁抓了抓脖子,“咱们府上,没什么叫木白的,姑娘莫不是找错了?”
锦妆摇头,“他就住在这里,叫木白。”
另一个家丁忽然拍了下脑袋,“你忘了,咱们公子以前在佛陀寺里的时候法名就叫木白。”
“是是是,我想起来了。”先前那个家丁立刻拍了下手,“找大公子,姑娘您稍等,我现在就去通报。”
木念衫正在府上的菊园里赏菊,见那家丁小跑着冲来,皱了下眉,“何事?”
“公子,府外有一姑娘找您。”家丁如实禀告。
木念衫心中一颤,“姑娘?可是穿着红衣?”
他近日来,一直做梦,梦到以前在佛陀寺内跟无南在一起的时光,梦到锦妆来找他。
小厮抓了抓头发,“并不是,那姑娘穿的粉衣,不过生的倒是绝美。”
木念衫眼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你且让管家安排了住处,住几日就走了。”
自从前两年,梨思裳不能再生子的事情不知为何被流传了出去,总是有些女子妄想着来到府上,想做二夫人。
不过总是这样,木念衫连见都懒的见了,随便在府上晾个几日便都一一离开了。
“夫人,我听下人说,府上又来了一位找姑爷,姑爷连见都没见呢。”梦儿把手上的糕点放到石桌上,对梨思裳道。
梨思裳伸出手指捻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唇齿间溢满了菊花的清香,“来就来吧,相公自是不会去见她。”
“只是夫人,我听人说这位生的可是倾国倾城,美的很呢。”梦儿又道。
梨思裳不以为然,“相公想起她了,你再告诉我。”
……
锦妆来到木府已有两三日了,可是每次她要找木白,下人便会把她拦下,说木白没空见她。
现在,她只能日日闲在这一方小院子里。
长安拍了拍倒在树上睡着的陌清,“起来吧,我跟千寻看着就行。”
“好,我回去看看凉幽。”陌清说完,伸了个懒腰,自树上跳下。
锦妆十分无聊,闷的慌,便趁人不注意溜出了院子。
独自晃悠的时候竟是来到了湖边,而围在湖边的是一盆盆盛开的菊花。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她蹲着,轻轻摸了摸那朵紫色的菊花。
“这位姑娘,似乎格外欣赏菊花的气节呢。”一道男声从后方传来,木念瑾带着一个小厮闻言踱步而来。
锦妆没有回身,只是点了点头,“这诗是我一位故人告诉我,是世外高人而作,却十分的好。”
木念瑾看着她的身形以及侧脸,总觉得似曾相识,“我可曾见过姑娘?”
锦妆缓缓起身,“我初到木府,何曾与人有片面之缘,怕是认错了。”
木念瑾虽然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却还是碍于男女之别,不敢逾越。
就在此时,那方湖面蓦地传出惊呼以及孩童的哭声,“小姐落水了!来人呐,小姐落水了!”
锦妆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里扑腾着,却很快就沉了下去。
她心中不知为何一惊,手中捏咒,凡是她脚尖点过的地方,都结成了大大的冰花。
锦妆俯身倾尽进水里,这湖中的水很是清澈,那掉进去的女童正眨巴着眼睛看她,而从她眼角流出的泪却跟这湖水融不进去,一滴滴的,在水中十分晶莹。
伸手打出红绫将那女童拉入怀里。
就在匆忙赶来的木念衫要下水的时候,锦妆紧紧的抱着那女童从湖面出来。
四目相对。
木念衫惊住了,“无南……锦妆!”
当站在他身后的梨思裳看清她的脸时,脚下一滑,直接倒在了梦儿身上,“她怎么在这里!”
锦妆从湖里跃出,脚尖踏在水面回到岸上,将孩子放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