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俩来说,大脑勇士之道是非常个人化的。我们热爱自己的使命,即把认真对待大脑健康和身体健康的人组织起来,建立一个团体并领导它。以下是我俩个人历程的简要总结,它有助于你认识到为什么这场运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1972年,18岁的我参军入伍,成为一名步兵医生。那时我就具有了战士的思维模式。医治受伤的士兵使我爱上了医学。作为一名医生,我为士兵们服务,乐意帮助他们恢复健康。大约一年后,我意识到尽管我很喜欢做医生,但非常讨厌睡在泥沼里,还要冒着枪林弹雨,所以我接受了X光技师的培训,爱上了放射医学。就像教授经常说的:“除非看到,否则你怎么知道?”
1979年,即我上医学院的第二年,我非常关心的一个人试图自杀,然后我带她去看了一位非常好的精神科医生。我逐渐意识到,如果精神科医生能帮助她,那么他不仅救了她的命,还帮助了她的孩子,甚至间接帮助了她未来的孙辈,因为他们都会从这个更快乐、更持重的人身上受益。自此我爱上了精神病学,因为我认为它有改变几代人的潜力。
自从决定做一名精神科医生后,我几乎每一天都在为病人的心理健康和大脑健康作战。我和他们一起为战胜精神疾病而战,为保卫他们的婚姻、孩子、孙辈和工作而战,为他们取得成功的愿望而战。在工作中我治疗过儿童、青少年和成人,他们曾自杀或杀害他人,曾经历过创伤,患有精神疾病、抑郁症、躁狂症、恐慌症、成瘾或痴呆。
我成为虔诚的大脑勇士的旅程始于1991年,当时是我第一次参加利用SPECT研究大脑的讲座。SPECT是可以形成三维图像查看大脑血流和活动状况的放射医学研究方法。它为精神科医生治疗病人提供了更多信息。在那次讲座中,我的两大职业爱好,即放射医学和精神病学被结合了起来。坦白地说,它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在之后的25年里,我和亚蒙诊所的同事创建了世界上最大的大脑扫描数据库,总共包含来自111个国家的12.5万张病人的大脑扫描图。
从根本上说,SPECT让我们了解了大脑功能的三个方面:活动良好时的状态、缺乏活动时的状态、过于活跃时的状态。图1-2是有创伤性脑损伤和药物滥用者的大脑扫描图。这些图像让我们明白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我们会在本书中一一分享,比如踢足球、酗酒和使用违禁药物将如何损伤大脑,进而破坏你的正常生活。
图1-2 有创伤性脑损伤和药物滥用者的大脑扫描图
你也许听过这种说法,一幅图胜过千言万语,而一张地图胜过千万张图画。地图告诉你你在哪儿,指引你怎么去你要去的地方。这就是SPECT对我们的影响,它为我们提供了一张地图,帮助我们更好地诊断和治疗病人。
大脑扫描首先让我认识到“大脑妒羡”(brain envy)是人类快乐和长寿的秘诀。我在刚订购大脑扫描设备时很兴奋,扫描了很多人,有坏脾气的朋友、患有惊恐障碍的侄子,还有我60岁的母亲。我母亲的大脑非常健康(见图1-3),所以她的生活充满了爱,也非常幸福。
图1-3 丹尼尔的母亲60岁时的大脑扫描图
我在37岁第一次接受大脑扫描后发现我的大脑不太健康(见图1-4,左)。高中时我踢足球,当兵时得过脑膜炎,还有很多不良的用脑习惯。我睡眠不足,长期处于压力下,体重增加了近14公斤。看到自己的大脑扫描图让我产生了妒羡心理,并真正开始关心它。我60岁的母亲怎么会有看起来比我更年轻的大脑?这让我很受刺激。我要在本书中分享的大脑勇士计划一开始是为我自己和病人设计的。25年后我的大脑看起来更健康、更年轻了(见图1-4,右),这在变老的过程中并不常见。一般来说,变老后大脑活动会变得越来越弱,但现在我们知道情况不一定如此。我们发现只要运用正确的方法, 大脑老化不是必然的。
“大脑健康与行为的关系大于与年龄的关系。”
图1-4 丹尼尔37岁时的大脑扫描图和25年后的大脑扫描图对比
“受害者”这个词会唤起每个人不同的情感。我排斥这个词,这仅是个人感受。了解我的人常常说我是个“犯了错就会被我踢屁股的人”。确实如此,但我是有爱心的踢屁股人。在我成长的过程中,这种能力是必需品。公平地说,我的成长环境不是美国梦式的环境,电视上的真人秀跟我家完全不沾边。我是在许多创伤和戏剧性事件中长大的女孩。我仍记得4岁时曾看到妈妈和奶奶倒地痛哭,因为她们发现叔叔在毒品交易中被杀害了。
我们家很穷,家里经常没人,我自己带着钥匙。我最要好的朋友们会用零食安抚我的焦虑,给我小妖精麦片、船长麦片和老虎玉米片等。长期的压力和低品质的食物损害了我的免疫系统。我经常生病,成了医院的常客。我的健康之旅走得很艰难,但我希望能帮助其他人。
7岁时,奶奶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因为她的糖尿病已经没法儿控制了,她根本不能照顾我,而是我协助家人照顾她。到11岁时,我不得不经常给奶奶注射胰岛素,因为糖尿病导致她基本失明了。我妈妈为了养家糊口需要打几份工,所以她不能留在家给奶奶注射。刚开始学注射时我很害怕,于是护士给了我一个橙子,让我练习。她告诉我,如果剂量打错了,我会害奶奶没命。
战斗的决心往往来自个人创伤性的经历。15岁时,有一天我走路去上学,遭到了一个大块头男人的攻击。他控制住我,紧紧抓住我身体上非常私密的部位,把我推向附近小巷里的灌木丛。奇怪的是,当时我并不害怕,而这最终救了我的命。这个大块头男人想强奸我,当时,义愤和狂怒是唯一流淌在我血液里的东西,这让我有勇气和力气尖叫,撕裂他的衬衫,用膝盖猛踢他的腹股沟,然后快跑!暴力是你永远都忘不掉的感觉。震惊过后,想到任何男人都可能制服我,这让我很害怕,只因为他们块头更大、更强壮。于是,愤怒很快战胜了恐惧。大约一周后我下定决心永远都不要成为受害者,至少不要表现得像个弱者或看起来像个弱者。我在镜子上贴了张奥林匹亚健美小姐的照片,开始进行训练,让自己变得强壮灵活、肌肉发达。我的目标跟社会灌输给年轻女性的苗条形象毫无关系,我想成为勇士!
没想到的是,8年后我又遭到了另一种形式的攻击。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完全不同的行凶者把我打倒了。这次是冷不防的攻击,来自我自己的细胞。20岁刚出头的我被诊断患有甲状腺癌,我感到身体完全背叛了我。当时癌症已经转移到了淋巴结,复发了多次。在接下来的11年里,朋友们从大学毕业,结婚生子,而我却在接受外科手术和化疗,应对着随之而来的其他健康问题。我第二次体会到了受害者的滋味,我鄙视它。我变得非常抑郁,老实说,我向上帝祈祷让我死。我想:“即使有上帝,他也一定放弃我了。”
有一段时间我病得很厉害,需同时服用9种药,有些药只是为了缓解其他药物的副作用。当我抱怨时,医生告诉我说这是遗传性疾病。我拒绝接受现实,他说也许我应该去拜访精神科医生。我后来并没有去精神科,虽然丹尼尔说我是精神科医生的理想型病人。
在生病期间,我与看不见的死神斗争,我意识到自己在进行生命之战。为自己的健康而战相当艰难。没有人向我解释治疗会带来怎样的身体和情绪反应。在甲状腺被摘除后,为了配合治疗而停止服用药物的两个月中,我是那么害怕,怕到死。抑郁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我,我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我所知道的只是我下不了床,我宁可死也不愿浪费氧气、成为家人的负担。当时我确信上帝已经放弃我了。
然而,上帝并没有放弃我。不知怎么的,一段时间后,我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在上帝的帮助下,我的愤怒和恐惧转化为积极的能量,给予我凤凰涅槃般的力量。我开始成为与众不同的勇士。就是在那时,我成了自身健康最好的倡导者。
在贫困中长大、长期承受压力、遭受攻击,这些与罹患癌症有什么关系?有很大的关系。长期压力破坏了我的免疫系统,使我容易生病。我必须反击,就这样我发现了大脑勇士之道,决心帮自己和他人改变大脑和身体的健康状况。我成了一名创伤/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帮助照顾医院里病情最严重的人。我还练习武术,因为它让我觉得充满力量,给予我勇士的思维模式。
我从武术上收获最多的是智慧,而不是格斗、运动或技艺。成为勇士要建立一种思维模式,而成为大脑勇士就是将这些理念应用到大脑健康模型中。任何人经过一点儿训练并保持专注都可以拥有大脑勇士的思维模式。我想成为女儿和病人们的榜样,成为力量与健康的代言人。我很快意识到武术训练和勇士的思维模式是很好的比喻,可以赋予人以力量,尤其是可以帮助那些虚弱、抑郁、患病和受过伤害的人。我的目标是教给你大脑勇士之道,使你获得健康的“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