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被认为是“二战”中与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并肩的“法西斯三巨头”。
作为“二战”时的日本首相,东条英机一路叫嚣,把整个日本捆绑上了疯狂自杀的战车,而在日本战败后,作为甲级战犯的东条英机,却忽然失去了当初所谓的“勇气”……
时间先回到1945年9月11日,下午3点左右。
在东京近郊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外,围着一大群早已守候多时的美国和日本记者——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一条大新闻的诞生。
就在这一天,驻日盟军总司令麦克阿瑟下达了对前日本首相东条英机的逮捕令。
那栋房子,就是东条英机的住宅。
下午4点左右,30多个持枪的美国宪兵开始行动。
宪兵队长保尔·克劳斯中校开始敲门,身后的宪兵都端起了枪。东条英机穿着短袖开襟衬衫,打开客厅窗户问:“你们有逮捕证明吗?”
一个宪兵向他出示了文件证明。
东条英机看完后说:“马上就给你们开门。”
宪兵们在门外等待。
房子里传出了一声枪响。
一位日本记者对克劳斯中校说了一句:“长官,你的猎物好像自杀了……”
宪兵和记者迅速冲入房间,他们看到东条英机坐在客厅沙发上,左手握着一把手枪,胸口血流如注。
“停止射击!”克劳斯中校大喊。
屋外,宪兵和记者们都没注意到,东条英机隔壁的邻居家,一位戴着草帽假装除草的女子开始合掌祈祷——她是东条英机的妻子东条胜子。此时的她,不是在祈祷丈夫平安无恙,而是在祈祷丈夫能像一名军人那样死去。
但是东条英机并没有咽气。
屋内,美国摄影师开始忙碌了起来。
“把东条的头稍微往右移动一点,就这样,很好。”
“您让开一点好吗?我想拍一张东条拿着手枪的样子,帮我把手枪压紧在他手里好吗?”
“苍蝇又飞过来了,我一定要拍张苍蝇停留在东条额头的照片!”
闪光灯闪烁中,东条英机在痛苦地呻吟,而周围的人都在等他死亡。
作为向导,《朝日新闻》的记者长谷川幸雄是屋内唯一的日本记者(就是他后来撰写了回忆文章《东条自杀目睹记》)。
根据长谷川幸雄的回忆,东条英机在当时说的话是:
但愿一枪就死,可遗憾的是仍需要时间。
大东亚战争是正义的战争,对国民和大东亚民族却是悲惨的。
我不想在法庭上站在胜利者面前接受审判,宁愿等待历史的正确批判。
天皇陛下万岁。死后也要做个护国之鬼,以尽最后之忠诚。
一些记者在电话前排起了长队。为了抢新闻,有的记者已经给报社传递了“东条英机自杀身亡”的快讯。为了确保新闻的“真实性”,有两名记者甚至开始翻动东条英机的身体,希望能加速他的死亡。
东条英机开始大声呻吟,咯血……
自杀的东条英机
东条英机自杀身亡了吗?
当然没有,不然本文到第二个小标题就要宣布结束了。
但别急,我们暂时先不说那一幕自杀的狗血事,掉过头来,先说说东条英机这个人。
东条英机,1884年12月30日出生于日本的一个军人家庭。父亲东条英教,是日本陆军大学第一期首席毕业生,参加过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官拜中将。
沿着父亲的轨迹,东条英机开始了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到日本陆军大学的成长历程。但是,东条英机在青年时期并不出类拔萃,考了三次才考进日本陆军大学。等他毕业时,已经31岁。
1933年,49岁的东条英机才到了少将,眼看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即将过去。当时,他的学长,日本军务局局长永田铁山却对东条英机的行动力大加赞赏,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东条是将来肩负日本陆军的人物。”
这是一句很高的评价。
但当时在日本的军队中,对东条英机不以为然的人,却大有人在。
被称为“日本第一军事家”的石原莞尔(此人主张“有限侵略”,反对全面与中国开战)认为,东条英机无德又无能。他曾说过:“东条只能保管10挺机枪,超过10挺就无能为力了。”
青年时的东条英机
当东条英机已经是陆军中将的时候,石原却当面称他为“东条上等兵”。日本陆军元老一级人物宇垣一成曾在日本战败投降后回忆:“提起东条,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动不动就拿出笔记本不停地记这记那,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也能当上一国的总理大臣(内阁总理大臣,即日本首相)。”
1935年,几经周折的东条英机,被安排了一个第十二师团司令部的闲职——甚至没有人关心他是否上班,连办公桌都没给他安排。
但是,1935年9月,当时的陆军部人事局局长后宫淳(东条英机当年在陆军幼年军校的同学),力荐东条英机出任关东军宪兵司令长官。
51岁的东条英机,从此咸鱼翻身,开始迎来自己的“巅峰之路”。后来有人评论:“被踢出东京到关东军,对东条英机来说,就像一个人掉进阴沟却捡到一块金表一样。”
1940年10月,日本陆军大臣东条英机正在向天皇行鞠躬礼
1938年5月,54岁的东条英机已经做到日本陆军次长。作为战争狂人,他在11月召开的一次军部会议上,公然宣称日本要“对苏、中两国同时作战,同时也准备向英、美、法开战”。此言一出,连战争狂人云集的日本军部也大吃一惊,在日本国内更是引起巨大震动,东京股票市场一泻千里。
东条英机为此被迫辞去了陆军次长的职位,但是他狂热的战争立场,已经成功引起了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的注意。
1940年7月,已经全面侵华并准备征服亚洲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日本,由近卫文麿再次出山组阁。作为强硬派军国主义分子,东条英机被起用为陆相。
在东条英机的鼓动下,1941年7月,日本已经决定向英国和美国开战。这时,起用东条英机的近卫文麿反而畏缩了,宣布内阁总辞职。自然而然,强硬派东条英机被天皇任命为大将,奉命组阁——那时的日本军国主义机器,已经近乎失去控制地疯狂转动起来,需要一个不惜绞进其中的领头者。
组阁后的东条英机,作为首相,还身兼陆相、内相,以后又兼任文部相、商工相、军需相等职,后来还向天皇要来了“参谋总长”的职位,集各种大权于一身,成为明治宪法下权力最大的一个人,甚至被人称为“幕府将军东条”。
这也是东条英机和希特勒、墨索里尼被称为“二战”的“法西斯三巨头”的原因。
但无论是和希特勒还是墨索里尼比,东条英机都是不相称的,看似拥有大权的他,只是一个替人打工的傀儡而已。
东条英机上台,注定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1944年,在中国大陆陷入泥沼的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也开始被美国狠揍。在中国战场,东条英机孤注一掷地命令在华日军发动打通纵贯大陆交通线的“一号作战”(中国称为“豫湘桂战役”)。8个月的搏杀,国民党军队大败,50多万正规军队被击溃,140多座城市失陷。虽然交通线被打通,但当时的日军却已经无力巩固这条线路——这场战役其实等于白打了。
在太平洋战场,美军在1944年6月开始进攻马里亚纳群岛,东条英机规定的“绝对国防圈”崩溃在即。在马里亚纳海战中,日本太平洋舰队司令长官南云忠一剖腹自杀。7月,塞班岛失守,美国的B-29轰炸机已经可以直接空袭日本本土。
绝望的东条英机,甚至去秘密拜访了已经退役的石原莞尔中将——那个一直嘲笑他的死对头。
石原莞尔甚至懒得和东条英机费话,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具备指挥战争的能力,这样下去日本会亡国的,所以请尽早辞去内阁总理的职务。”
7月18日,已经失去天皇信任的东条英机召开了最后一次内阁会议后,递交了首相辞职书。之后,陆续辞去了所有职务。
但他欠下的账,不是辞职就能一笔勾销的。
从1944年塞班岛失守开始,东条英机家就开始不停接到电话:请自杀谢罪吧!
但东条英机并没有。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后来东条英机家拜访的客人,甚至都会直言不讳地说:“天皇都已经说投降了,您也差不多该选个日子了吧?”东条英机家的电话每天都响起,响了一声,不接;再响一声,东条英机的妻子才接。打电话的人倒也毫不客气:“您丈夫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越来越多的日本人开始鄙视东条英机。因为东条英机在担任陆相时,曾颁布《战阵训》,要求日本军人不能被俘,必须自杀。
担任日本首相时的东条英机
也有很多日本人开始拿东条英机和日本明治时期的乃木希典相比。乃木希典也是当时的日本陆军大将,指挥了日俄战争。日俄战争虽然以日本的胜利告终,但旅顺之战,日本伤亡了6万人。在战争结束后,乃木希典和他的太太静子自杀谢罪(虽然对于他们自杀的原因有争论,但确实也有为阵亡将士谢罪的说法)。
乃木希典的两个儿子乃木胜典和乃木保典也在日俄战争中先后阵亡,所以日本人至今仍把乃木希典视为“战神”(日本至今有专门祭奠他的神社)。而东条英机的三个儿子,没有一个上战场。有人质疑东条英机:“我的儿子死了,为何你的三个儿子还活着?”
1945年9月初,在三菱公司担任飞机工程师的东条英机次子东条辉雄回到了家里,鼓足勇气对父亲说:“父亲,就让我们一起自杀吧!”东条英机严厉制止了他,表示让他不要管这事:“日本的未来还要靠你们建设!”
不过,东条英机毕竟开始了自己的准备:他找到一名医生,让他用笔在自己胸口标记了心脏的位置。每次洗澡后,东条英机还要求妻子把被洗掉的标记重新画上。
这个圈圈被洗掉,重新涂上;洗掉,重新涂上——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东条英机一直没有自杀。
直到1945年9月11日,美国宪兵找上门来,东条英机终于下定决心,扣动了扳机。
但是,画过圈的地方,东条英机居然还打偏了。
日本女学者崛江珠喜在2006年出版的《纯爱心中》一书中写道:“东条英机作为近代军人,整天带着枪,即便不常使用,但射击方法不至于忘记吧。如要自杀,手枪在口腔中发射,这是军队的常识!”
尽管东条英机后来做出的解释是:不希望头被打烂,希望能被人认出。但普通日本民众还是认为,东条英机是贪生怕死。
至于为何在心脏部位画过圈还会射偏,东条英机给出的解释是:“因为胸部皮肤下垂。”
好了,终于可以回到文章的第一段了。
在家中面对美国宪兵和记者的东条英机,出于无法解释的原因,没有射中自己心脏,呻吟,咯血。
两位当时翻动东条英机身体的美国记者可能没想到,他们这样做非但没有加速东条英机的死亡,反而救了他的命——他们想加速东条英机的流血,但实际上却帮助他避免了肺部充血。
当意识到东条英机可能死不了的时候,克劳斯中校开始指挥宪兵将东条英机抬上军车,随后紧急送往横滨的美军第九十八医院抢救。东条英机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一位B型血的美国士兵挺身而出,两次为他输血。有记者问他为什么这样做,这名士兵回答:“我可不能让他死了,我在新几内亚的战俘营里所受的罪还没找他算!”
东条英机可能没有想到,他处心积虑的自杀,却引来了各方面的嘲笑。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评论说:这是东条英机留下战争罪犯形象的第一个事件,是对战争罪犯的天罚;是已经失去了信用,被抛弃了的家伙的最后耻辱。
许多日本老百姓认为,东条英机居然不敢剖腹自杀,是典型的胆小鬼。
9月12日的《纽约时报》刊文讽刺:“这个杂种连用刀自杀的胆量都没有。”
美联社在东条英机自杀当天发表的报道,名为“日本民众痛恨他,因为他居然连自杀都失败了”。
很快,日本社会以“那个笨蛋”来称呼东条英机。
1945年10月初,东条英机的枪伤已基本痊愈。当月7日深夜,他从医院被秘密押送到大森战俘收容所,与其他甲级战犯关押在一起。
大森战俘收容所在战时是日本关押盟军俘虏的地方,盟军战俘曾在此饱受虐待。麦克阿瑟特别嘱咐时任收容所所长的美军上校塞尔维转告东条英机:你必须“享受”盟军战俘同样的待遇,过最低限度、最简单的生活(麦克阿瑟曾试图把东条英机变成“乙级战犯”,那样就可以接受美国的单独审判)。
1945年11月,根据《生活》杂志的报道,被关押在大森战俘收容所里的东条英机已经完全落单,没有其他犯人愿意和他一起散步、下围棋、进餐甚至谈话。《纽约时报》在12月报道,“没用的东条”已经同“巧克力”“香烟”“吉普车”等词一起进入日本人有限的英语词汇中,成为日本社会最流行的英语用词。
12月底,东条英机被转移到巢鸭监狱,5个月后的1946年5月3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开始了对东条英机的漫长审判。
法庭指控日本甲级战犯犯有55条罪状,东条英机占了其中54条,每个战犯都想与他保持距离,因此在法庭上和私下都没人和他说话。
54条罪状,东条英机全部否认,他做的是“无罪辩护”。1947年12月26日,东条英机被允许做自我辩护。这一天,记者云集,举世关注。《朝日新闻》东京审判记者团记录道:
不管怎样,这样一个战争的最高责任者、罕见的独裁者,用8000万国民的命运在愚蠢的战争中进行赌博的大赌徒的自白,举世为之瞩目,也是正常的。
东条英机的自我辩护四易其稿,长达20万字、220页,读了整整两天半。在辩护词中,他还是那些陈词滥调:日本没有发动侵略,只是帮助亚洲人民重建秩序;和英美开战是对方诱发的,日本是进行自卫战争。
当时的《朝日新闻》对他辩护的评价是:恬不知耻。
为自己做“无罪辩护”的东条英机
东条英机改完自己的辩护稿时,曾说过一句:“这下死而无憾了。”有没有遗憾,除了他自己,并没有人知道,但死的愿望,倒是被满足了。
1948年11月12日下午3点52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庭长韦伯做了历史性的宣判:
东条英机,65岁,东京人,历任陆军大将、陆相、内相、首相、参谋总长,处绞首刑。
东条英机从同声传译耳机里听到“处绞首刑”时,咧嘴苦笑了一下,随即卸下耳机,神色惨然地朝旁听席上扫了一眼,似是在找家属。
这次审判,除东条英机外,还有6名战犯被判处绞刑: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广田弘毅、木村兵太郎、武藤章,以及南京大屠杀的主要战犯松井石根。
宣判后,东条英机等7名死囚被关押在巢鸭监狱的同一栋牢房里,每人独囚一室,7个单间相连。无论白天黑夜,囚室里光照强烈的电灯一直长亮,室外由一名军官带领着8名美国宪兵负责看守,军官每隔一刻钟就会亲自查看一次所有的犯人。此外,卫生官还要定时为犯人测量呼吸、脉搏和血压等,防止他们生病或自杀。一旦发现他们有病,就会立即治疗,确保他们被执行死刑。
12月21日晚,东条英机接到通知:23日执行死刑。
随后他提出了两点要求:一是在最后一天要吃一顿日本料理,二是要与监狱的教诲师见一面。
22日,日本料理送来之后,东条英机只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他写了两封遗书,一封给家里,一封给世界。在给世界的那封遗书中,他依旧宣称日本发动战争是出于自卫。
12月22日夜,预定执行死刑前20分钟,东条英机及另外3名第一批处死的战犯——武藤章、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被带往监牢里特设的小佛堂听送终经。
执行前5分钟,东条英机把一串念珠和玳瑁边眼镜交给教诲师花山,托他转交家属。
随后,在美国宪兵军官的命令下,东条英机和其他3名第一批战犯一步一顿地跨上了绞刑台的十三级“死亡台阶”。上了台阶,他被喝令向监刑官站定,头部立即被罩上了黑色布套,接着,绞索套在了他的颈项上。
那时的东条英机,双腿在瑟瑟发抖。
一声号令,第一批4名战犯脚下的踏板被抽去,东条英机的身体悬空,开始抽搐。1948年12月23日0点10分30秒,东条英机被法医确认死亡。
即将被执行绞首刑的东条英机
早上8点半,被处决的战犯尸体被投入横滨久保山火葬场的熊熊大火,顷刻间化为一缕黑烟。
馒头说
东条英机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按照东条英机留下的遗书,他对子女的要求就四个字:不语一切。
长子东条英隆,曾担任伪满洲国的警察,但和东条英机关系疏远,甚至曾以姓“东条”为耻。东条英机被关押在巢鸭监狱期间,曾托人传话要长子来见面,东条英隆的回答是:“还有什么可迷恋的!”
次子东条辉雄,就是前面提到过请求和父亲一起自杀的那个儿子,后来担任过三菱集团的副总裁和三菱汽车公司的总经理。每年,东条辉雄都要参拜靖国神社。1986年,板垣征四郎的后人板垣正曾做过其余13名甲级战犯后人的工作,提出是不是把先人牌位从靖国神社里移出来“分祀”,被当时的东条辉雄断然拒绝。
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东条辉雄似乎慢慢改变了主意:“这不是遗属应该做出的判断。如果决定分祀,我们也不会反对。”
东条英隆的女儿,也就是东条英机的孙女东条由布子,其实是东条英机后人中最激进的一位。东条英机被绞死时,东条由布子才9岁。长大后,东条由布子借环保之名,在世界各国收集“二战”日军的骸骨,并全盘继承了祖父东条英机的观点:日本发动战争是自卫,从没有南京大屠杀等,并且认为每个日本人都应该参拜陈列了他祖父灵位的靖国神社。
2017年45岁的东条英利是东条英机的曾孙,他曾坦言,小时候自己在学校被人称为“恶魔的后代”。现在成为一名商人的他,主张日本应该放下历史包袱,找出一个和周边邻居和解的方法。不过他也曾回忆过一个自己30多岁时的片段:
当时他去爱知县“殉国七士庙”祭拜曾祖父东条英机,发现三根山那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村子里,停着许多奔驰和街宣车。在登记处填写名字时,对方一看他姓“东条”,就立即把他安排到了最前列。“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东条’这个姓氏的影响力。”
“馒头说”这个段落,一般是表达我自己主观观点的,这可能是第一次全部引用客观的叙述。
我只是想通过交代东条英机后人的生活轨迹和观点,让大家从中自己体会:日本如今对待那场战争的态度,为什么会那样暧昧和模糊?
读者评论
李李: 他本身能力不出众,但是却不甘于平凡,所以用出格的话语和行事来引起众人注目。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权力,这些出位言论只会成为笑话。但是很不幸,裕仁将最高权力给予了他。所以大师说得没错,他只是一个傀儡,天皇才是最大的战犯,而且逃过审判。
诗敏: 至今仍有史学家认为,东条英机并不是那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只是一个被狂热的军国主义者推向前台的傀儡。从战后日本各界对他的反应来说,东条英机确实不是最应该为那场战争负责的人。并非鄙视日本人,这个民族确实很喜欢推诿责任,比如大师之前写过的山本五十六主张偷袭美国珍珠港一事,日本全民族的那种鸵鸟心态尽显无疑。作为一名侵略者,东条英机固然该死,但作为一个日本人,东条英机却可悲地成了那场战争的祭品,并反复被日本人消费。无法从自身找到战争爆发内因的日本人,注定要为自己漠视历史的行为付出代价。
Canary: 看《血战钢锯岭》的时候,逐渐开始懂为什么日本不承认它的错误。因为犯错的天皇没被处死,犯错的人的后代也一直还在权力的中心,自然要找理由开脱。那些日本士兵的口号都是“为了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