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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笙走到她身前，被她牵进了屋子里。
老太太可能一个人待得久了，拽上她就嘘寒问暖的。
褚笙也不慌，一声一声很有礼貌地回应。
这一聊，几乎就是一个白天。
也是在这夜幕黑下的时候，车子停下的刹车声从门外传来。常淑媛这才放过褚笙，起了身就朝门外走。
来人是席默卿。
褚笙和佟雅一块跟在老太太的身后出来。
院子里有晕黄色的照明灯，男人迈动长腿，从大门外的黑夜中走出，跨步而来。
常淑媛掩盖不住脸上的欣喜，当即朝他迎了过去，“默卿，你大嫂他们一早就来了，陪了我一天，这会儿就等你回来吃晚饭了。”
“抱歉，我回来晚了。”目光从常淑媛身后的褚笙身上扫过，他低头看向常淑媛，轻声地回。
“不晚不晚，正好。”常淑媛一边朝屋子里走，一边念叨：“小沐去买烟花了，待会儿吃晚饭我们放烟花，正好芸芸以前也学过舞蹈，让她跳舞给咱们看。”
陡然听到这话的褚笙，两腿一僵，愣住了。
杨芸芸会不会跳舞她不知道，反正她不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就在褚笙发愣的这一瞬，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转身，深邃的目光直直朝她袭来。
她翘起嘴角，冲他眨了眨眼睛。
席默卿收回视线，稳步朝前走去，没理她。
年夜饭很丰富，摆了整整一桌，除了老太太亲手做的本地特色菜之外，还有不少褚笙喜欢吃的野味。
秉承少说话少出错的原则，从一开始褚笙就安静地吃自己的饭，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会儿，摆在她眼前盘子里的野兔子就被她吃掉了一多半。
“咦？芸芸，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吃野生的食物吗？你不是喜欢吃这个虾吗，怎么今天一口虾没吃，全吃兔子肉了？”常淑媛忽然瞧见，疑惑地出声。
褚笙正嚼着一块兔子肉，忽然听到这声，登时停住嘴巴发愣。
“是啊少奶奶，我还记得去年您过来的时候说过吃小动物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今年怎么就这么喜欢了？”坐在不远处的李叔，也以着开玩笑似的口吻说道。
眼皮跳了下，褚笙笑着回：“这兔子做的太精致了，我没看出来。”
一时间，她只找了这么个牵强的理由。
常淑媛和李叔同时一怔。
除了他们，桌子上的其他人也纷纷怔了下。
“芸芸，我刚刚还瞧你啃了兔腿，骨头还在你碟子里呢。”坐在她身侧的席沐，忽然一手敲上了她的脑门，“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不好使？”
褚笙默默吞掉嘴里的兔肉，保持微笑没吭气。
“小沐，怎么能这么说芸芸！”佟雅的呵斥声也很快响起。
场面一时混乱，也有些尴尬。
“她脑子确实进过水。”沉默许久的男人陡然出声，接着他随手夹了个肉块到常淑媛的碟子里，“妈，这是您最爱吃的，多吃点。”
尴尬的气氛当即被打破。
“好，我这就吃。”常淑媛不再看向褚笙，忙夹起肉块放到嘴里。
这声落下，没有人再纠结褚笙为什么会吃兔肉的事情。话题也一下被岔开，常淑媛回想起了以前席沐的父亲还没过世时的事情，和佟雅李叔聊得不亦说乎。
酒足饭饱后，外面的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远离城市的喧嚣，附近农家放鞭炮放烟火的声音依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很是热闹。
“芸芸，走，我们放烟花给奶奶看。”晚饭还没宣布结束，褚笙就被席沐拽着跑去了院子里。
饭桌上，和谐一片。
“瞧瞧这两个孩子，多恩爱。”常淑媛看着褚笙和席沐跑出去的身影，笑得一脸褶子。
“您说的是，我觉得少爷现在也收了不少心，今天和少奶奶在一起的时候，眼神都落在少奶奶身上呢。”李叔也跟着附和，“就是，少奶奶这一年好像变化了不少，也不知道和少爷都经历了什么。”
他们一前一后说着，并没有注意到饭桌上其他人的脸色。
佟雅自然不敢把杨芸芸因为席沐搞外遇自杀的事情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陪笑。
至于向来沉默少言的席默卿，深暗的目光从门前收回，接着出声：“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诶，好。”常淑媛忙答应。
一伙人很快到了院子里。
院子很大，也很空旷，院子外面都是野生的树木，或高或矮，或粗壮或纤细，不少树枝还伸到了院子中，烟火的光芒照射下来，将斑驳的树影子折射在墙壁上，别有意境。
玩烟火这类幼稚的游戏，褚笙在小时候就玩烂了。
可为了应付席沐，她还是勉为其难陪他玩了起来。
“芸芸，我来追你了，如果被我追到就得给我亲一下，听到没？”他点燃了火苗后，当即就朝褚笙追过去。
褚笙手里还拿着仙女棒呢，刺啦刺啦的发着光亮。见他忽然冲了过来，她想也不想就转身跑了起来。
四周都是被他精心摆放的烟火，几乎同时，“砰”得一声，所有烟火齐齐朝天上窜去。
换做一般女人早就吓得捂住脑袋蹲在地上了。
可褚笙毕竟是个玩枪都玩腻了的人，她不仅没有抱头蹲下的意思，反而加快速度，利落地穿行在各个飞窜上天的烟火之间。
火锅透亮绚丽，将她穿行的敏捷身影照射得一清二楚。
相比之下，要追上去亲她的席沐，就显得笨拙多了。
直到所有的烟火都放完，他不仅距离褚笙还有一大截，身上也沾了不少火苗子。
“操，你这个女人是属狗的吗，怎么跑得这么快。”烦乱地碎了几声，他又朝她走近。
嘴角斜勾了下，褚笙从容地朝看烟火的一伙人身后躲去。
先是躲到佟雅的身后，将佟雅要给席沐让开，她又跑到了常淑媛的身后，这样一来一去的，很快，她躲到了站在一旁的席默卿身后。
他的个头很高，肩膀也很宽，褚笙往他身后一站，人就跟隐形了一样。
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她和席沐两口子玩捉迷藏的游戏似的。
所以，就在席沐以为席默卿会像常淑媛和佟雅那样朝一旁让开的时候，男人笔直地屹立在原处，淡漠瞧他。
好一会儿后，席沐只好出声：“小叔，芸芸躲您身后了，您能让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