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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逃亡者们跟在马尔塞尔·卡马雷的后面,走进一间巨大的房子。房间里很凌乱:随便摆着的椅子上堆满了书和纸。墙跟前放着一张绘图桌,其余三堵墙边都放著书架。马尔塞尔·卡马雷悠闲地把二张椅子上的书推掉,在那上面坐了下来,客人们也照样做了,只有玛丽和东加勒恭敬地站着。

“我能够在哪方面替各位效劳呢?”马尔塞尔·卡马雷问道。看样子,他对这些不速之客的突然窜入并不感到奇怪。

逃亡者们贪婪地注视着这个被他们大胆地闯入其势力范围的人。这人的外表是令人放心的,他那漫不经心的外貌和显然是正直的内心世界是不相矛盾的。他的身体似乎还没有发育成熟,简直像一个孩子,这个有着宽阔前额和明亮眼睛的人,不可能和盖里·基列尔之流同属一个类型。

“卡马雷先生,”巴尔萨克答道,“我们是来请求您的保护的。”

“我的保护?”卡马雷重复道,有点吃惊,“可是,我的上帝,你们在躲谁呵?”

“躲避主人。说得准确些,就是这个城市的专制统治者盖里·基列尔。”

“盖里·基列尔?专制统治者?”卡马雷又重复着。看样子,他什么也不明白。

“难道您不知道这个吗?”巴尔萨克也感到吃惊了。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

“可是,在您的旁边有一座城市,它的名字叫‘布勒克兰特’,这个您不可能不知道呵?”

“呵!它叫‘布勒克兰特’?”卡马雷叫起来,“确实,这是个不错的名字,过去我是不知道的,现在您已经告诉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与我无关。”

“如果您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名称,”巴尔萨克讥讽地说道,“我想,这城里有那么多的居民,您总该知道吧?”

“当然。”卡马雷泰然答道。

“而统治这个布勒克兰特的盖里·基列尔却是个强盗,是个残暴的魔王,是个疯狂的刽子手。”

卡马雷这时才抬起眼来,望着巴尔萨克。他很吃惊。

“呵,呵,……”他迷惘地嘟嘟囔囔地说,“您用词太激烈了……”

“还嫌太温和了!……”激动异常的巴尔萨克继续说,“不过,请让我们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他介绍了自己和同伴们的姓名,只有让娜用的是化名。

“法国政府派遣我们……您,卡马雷先生,当然也是法国人啰?”

“对,对!”卡马雷淡漠地应道。

“法国政府派遣我们去‘尼日尔环形地区’完成一项考察任务。我们沿途跟盖里·基列尔设置的重重障碍作了无数次斗争。”

“他的动机是什么呢?”卡马雷开始感兴趣了。

“为的是阻止我们到尼日尔河去,为的是不让我们发现这个布勒克兰特——目前欧洲还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您说什么?不可能!这里有不少工人回到欧洲去了。欧洲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这是实在情形!”巴尔萨克答道。

卡马雷站了起来。他非常激动,在房间内踱来踱去。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他喃喃地说。

可是他激动的时间并不长。他尽力控制住自己,安静地坐下来,说道:

“请您说下去,先生!”

“我不想谈详细情节来打扰您,只讲一点就够了:盖里·基列尔的人在深夜里把我们劫持到了这里。我们已经在他那里当了半个月的俘虏了,现在他扬言要处死我们……”

马尔塞尔·卡马雷满脸通红,眼睛里出现愤怒的神情,“这简直不可想象!”他叫道,“怎么?盖里·基列尔却是这么一个货色!”

“这还不是全部情况,”巴尔萨克说道,并且简单地讲了一下两个黑人被杀的情形。

马尔塞尔·卡马雷感到非常震惊。可能,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抛弃了抽象的概念而接触实际。怎么搞的,他这个连蚂蚁也不忍踩死的人却和这么一个残暴的家伙共事这么多年,而且自己还蒙在鼓里!“这真是太可恶了!简直可怕!”他叫起来。

他的愤怒是真诚的,正如他那赤子之心一般。巴尔萨克和他的同伴们都明显地看到了这一点。然而,他那善良的同情心,那纯洁的品德,怎么能够与他生活在布勒克兰特这样一个事实同时并存呢?

“盖里·基列尔,”巴尔萨克说道,“当然,还有其他伤天害理的累累罪行。您一点也不知道吗?”

“您怎么向我提出这个问题?”卡马雷有点激怒了,“我一天到晚忙着搞我的发明创造,从来不出工厂的大门。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我们预先知道这一点,就不会提这个问题了。”巴尔萨克说道,“现在请您回答一个问题:据说这个城市和周围的耕地是盖里·基列尔的创造,我们实在不可理解。只要想一想,十年前这个地方还是无边无际的沙漠!不管他创造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个变化却太了不起了。就算盖里·基列尔有非凡的天才,那他的天才也早就应该沉没在酒坛里了!这些奇迹的创造者竟是个神经失常的人,真不可理解!”

“他?”马尔塞尔·卡马雷突然怒吼起来,“他?是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您也是这么想的吗?工程是伟大的,但不是盖里·基列尔的创造!”

“那么是谁呢?”巴尔萨克问道。

“我!”卡马雷骄傲地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创造的。是我使这干旱的沙漠上空降下雨来,是我把它变成肥沃的良田,是我从无到有创建了这座城市!”

巴尔萨克和他的同事们不安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莫非他们落入了另一个疯子的手里?

“如果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是您创造的,那么,为什么您要把自己的劳动成果都交给盖里·基列尔呢?为什么不过问一下他是如何使用您的劳动成果的呢?”沙多雷医生问道。

“当万能的造物主把无数的星辰撒满天空的时候,他会担心出祸星吗?”卡马雷自豪地反问道。

“他有时也会进行惩罚的,”医生喃喃答道。

“我也要惩罚,和他一样!”卡马雷令人信服地说道,眼里燃烧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火光。

逃亡者们不知所措了:怎么能够信赖这个或许是有天才的、但无疑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呢?

“有一个问题,不知是否问得恰当,卡马雷先生。”阿美杰·弗罗拉斯说道,他试图把谈话引到不太冒险的题目上去,“请问您,您是怎么认识盖里·基列尔的?您怎么会想到要在这里建设一座城市?”

“好吧。”卡马雷答道,开始安静下来,“方案是盖里·基列尔提出的,但实现这个方案的是我。我认识盖里·基列尔是在一个英国人的探险队里,这个探险队是一个叫乔治·巴克斯顿的大尉指挥的……”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不约而同地瞧了一眼让娜·巴克斯顿,她却木然不动。

“东加勒在这个探险队里当过中士,虽然从那时到现在已过去多年了,昨晚上我还是马上就认出了他。我是以工程师的身份被邀请参加这个探险队的,为的是考察那一个地区的山脉、河流,尤其是矿藏。我们从豪莎人居住的地区出来之后,往北走了两个月。这段时期的某一天,突然出现了盖里·基列尔。我们的队长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从此他就留在探险队里,……”

“是不是请您讲详细点?”让娜·巴克斯顿问道,“从此是不是他逐渐取代了巴克斯顿的职位,而大尉很快就不见了?”

“我说不清楚……”他不太有把握地说,“我工作很忙,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而且,我见到盖里·基列尔的机会并不比见到大尉更多。不管怎样吧,有一回,我到外面出差两个星期,回到原来的宿营地时,探险队已经不见了。我正在为难,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却碰到了盖里·基列尔。他说,大尉带了大部分人马回到河岸那边去了。于是我就跟着盖里·基列尔,当时我有好几个发明计划,他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建议我在这里搞实验。我同意了他的建议,这就是我与他的全部关系。”

“卡马雷先生,让我来补充几句,告诉您一些还不知道的情形。“让娜·巴克斯顿严肃地说道,“自从盖里·基列尔参加了这个探险队,探险队的成员便成了一伙强盗。他们烧杀抢劫,无所不为;他们破开女人的肚子,把小孩撕成一块块……”

“不可能!”卡马雷反驳道,“我亲自待在那里。真见鬼!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类事情。”

“您在这里十年了,可是发生在您跟前的事却没有看到。我刚才谈到的情况,已经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历史事实啦!当关于他们的罪行传到欧洲时,法国政府就派了军队去讨伐乔治·巴克斯顿的队伍。您那天在原来的宿营地没有找到乔治·巴克斯顿,因为那时他已经死了。”

“死了?”卡马雷目瞪口呆了。

“乔治·巴克斯顿大尉是被杀死的,并不是像至今人们所想象的那样是士兵的枪弹击毙的。我们刚才欺骗了您:我的名字不叫莫尔娜,而叫让娜·巴克斯顿,是您过去的队长的妹妹。我到非洲来,为的就是寻找我哥哥无罪的证据,那些罪行都是别人犯下的。”

“杀死的!”卡马雷重复了一句,他听了揭露的事实,心情很沉重。

“而且是从后面下手的。”让娜·巴克斯顿补充道,一面从腰带上解下曾杀死过乔治的武器。“我到过我哥哥的坟墓旁,发掘过他的遗骨。我们找到了这把匕首,乔治是被这把匕首刺破心脏而死的。凶手的名字曾经刻在匕首柄上,可惜时间太久,看不清了。但这上面还可以看清i和I这两个字母。今天听了您讲的情况,我想这个名字就叫‘盖里·基列尔’,不会错的。”

马尔塞尔·卡马雷显得更加激动,把指关节搞得咯吱作响,焦躁地揩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而干这件事的也有我,我!”他重复地叫着,一种惘然若失的光泽又出现在那瞪得很大的眼睛里。

“你给我们避难的地方吗?”巴尔萨克问道。

“问我让不让你们避难?”他以一种不太习惯的热忱答道,“难道你们以为我也是这些罪犯的同伙?不,我要惩罚他们!你们放心吧!”

“在谈到惩罚之前,首先要能够自卫。”讲究实际的阿美杰,弗罗拉斯应声答道。

马尔塞尔·卡马雷微笑起来。

“盖里·基列尔还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即使他知道了……”他作了一个表示不必担心的手势,“好好休息吧,你们是安全的。”他按了一下电铃。一个黑人仆役进来了。

“查戈,”卡马雷简单地下着命令,“把这位女士和这几位先生带到他们的房间里去。晚安,先生们。”他很礼貌地说了一声便走出了房间。这不但使客人们十分吃惊,连那接受了困难任务的黑人也不知所措,……

这可怜的查戈到哪里去找床铺呢?因为这个工厂从来也没有接待过客人。

巴尔萨克见那黑人感到为难,便对他说,他和他的同事们没有床铺也是可以对付的,他们就留在这里过夜了。

他们坐在椅子上或沙发上等着天亮。早上六时正,卡马雷进屋来了。他对他的办公室变成了客人们的卧室这一点毫不感到惊奇。

“你们好,先生们!”他泰然向客人们问好。

“您好,卡马雷先生!”大家同声回答他。

“先生们,昨晚上我把你们谈的情况全面考虑了一番,这种状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我们得采取行动。”他揿了一下按钮,便听到四处响起了刺耳的电铃声,“请跟我来!”

穿过几条长廊,他们进入一个宽大的车间,机床旁边已经集合起许多男女工人。

“都来了吗?”马尔塞尔·卡马雷问道,“里卡,请您点名。”

卡马雷知道全体工人到齐之后,开始向他们报告昨晚发生的事件。被盖里·基列尔篡夺了领导权的乔治·巴克斯顿的探险队所犯下的暴行,巴尔萨克考察队的被劫持,对让娜·巴克斯顿小姐无耻的追求,黑人奴隶的惨遭残杀——所有这一切,都使他的听众们大为震惊。他们从以上情况很自然地得出结论:原来自己是在为一个强盗头子卖命!工厂的劳动正帮助这个强盗头子去犯新的罪行。正义感不允许他们把俘虏们送回给盖里·基列尔。他们应当和国王断绝一切关系,要求回老家去。

“我昨晚上所知道的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里面,”卡马雷继续说道,“有一件事使我特别感到奇怪。这就是布勒克兰特的存在至今还不为欧洲人所知道。诚然,它位于沙漠的中心,不在商队经过的路线上。但是,不是有很多不愿在这里工作的人回家去了吗?我昨晚上回忆了一下,从建厂起,已经有一百三十六个人回家去了。即使只有少数几个人回到了欧洲,这个城市的存在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既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布勒克兰特,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一百三十六人,没有一个真正回了家。”

这个很有道理的推断使人们更为震惊。

“所以,”卡马雷作结论了,“你们之中,任何人也别想再看到自己的祖国了。也别想等到谁的恩赐。为了我们自身的利益,为了维护法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战斗!”

“对!对!您就依靠我们吧!”工人们都喊起来。

工人们起初发觉自己已与外界隔绝时,感到很沮丧,但是想到和自己的经理在一起,便精神振作起来。他们特别信赖马尔塞尔·卡马雷。

“工作还是照常进行。你们相信我吧,我的朋友们!”卡马雷说完,在一片欢呼声中离开了车间。

从车间出来之后,卡马雷又和那个名叫里卡的工长谈了几句话,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电话铃响起来了,卡马雷拿起话筒。逃亡者们只听到他那柔和的声音说着“是的”,“不行”,“好吧”,“随您的便”。最后,他大笑起来,放下话筒。

“这是盖里·基列尔打来的。”他用那奇特的声音说道。任何激动的感情也不能改变他的柔和的声调,“他已经知道你们在我这里。”

“已经知道啦?”巴尔萨克叫起来。

“是的。他们似乎找到了一个什么楚木庚,发现了你们丢下的船和工厂旁边被你们绑起来的哨兵。据他说:你们在夜里是跑不掉的,所以他肯定你们在我这里。我没有否认,他要我把你们交出来,我拒绝了他。他威胁说要用武力来抓你们,我感到好笑,干脆不理他。”

卡马雷的客人们都站起身来。

“您可以相信我们,”巴尔萨克说道,“但是我们需要一点武器。”

“武器?”卡马雷重复着他的话,“干什么呢?我们这里恐怕连一支枪也没有。但是不必担心,我们有另一种设施。”

“能对付皇宫的大炮吗?”

“是的,也可以对付大炮。而且,如果我要破坏这个城市,可以在顷刻之内毁掉它。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那步田地,皇宫的大炮是不会响的,你们可以相信这一点。盖里·基列尔知道我的厉害,他还不至于敢来破坏我们的工厂,因为他的全部权力的基础就建筑在这上面。他可能采取攻击的办法来抓你们,不过这一点他们也是办不到的。”

好像是为了给卡马雷回答似的,楼下响起了沉闷的撞击声。

“我说得对吗?”卡马雷温和地微笑着,“他们在冲大门了,可是那门很结实。”

“要是他们用大炮轰呢?”逊卜林问道,卡马雷的平静举止只使他放心一半。

“即使那样,他们也是攻不破的。况且他们把大炮搬到河边来需要时间。现在他们用的是攻城槌,也许要撞一个世纪。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去看看。这出戏倒是很好看的。”

他们穿过工厂的车间,登上一个塔楼的平台。这塔楼上还有一个一百来米高的桥头堡式的建筑物,不知是干什么的。这里也和皇宫的塔楼一样装有广角镜,卡马雷把客人们请了进去。

“这架广角镜借助于一系列斜面镜的反射作用,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他讲解起来,“你们从这里可以看到工厂围墙的外部。”

确实,广场、河岸以及作为警戒线的道路的形象都在广角镜里显现出来。这些形象比皇宫塔楼里的广角镜上的要小一些,但清晰得多了。卡马雷的客人们在镜子里还看到一大群人,有的抬着梯子,有的用攻城槌在撞大门,却毫无成效。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卡马雷说道,“现在开始突击了。有戏看啦!”

确实,突击开始了。几架扶梯搭在围墙上,一些“快乐的小伙子”爬上来了。他们爬到墙头,有几个人毫无顾忌地用手攀住了它。这时,一件不平常的事发生了:进攻者的手好像被粘在墙上,整个身体悬挂在空中,像被绳子牵着的小丑一样,跳起魔鬼的舞蹈来。

“墙头涂上了一层我发明的合金。它的导电能力比金属铜要强一百倍,那是通了高压电流的。这就是他们的下场。”卡马雷解释道。

此时正在下边爬梯子的进攻者抓住了上面人的脚,他们也立即和上面的人一样抽搐起来。

“他们怎么不跌下去呢?”逊卜林问道。

“不会,这些可怜虫。”卡马雷应道,“他们留在墙上,一直到我愿意放他们为止……不过,我还可以做得更漂亮些。”

他把一个什么扳手动了一下,那些扶梯便立即往后倒下去了,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它们一样。梯子上的人也一堆堆地往下跌。只有墙头上那一串串的躯体还继续在进行绝望的挣扎。

“这不由我负责。”卡马雷平静地说,“你们想了解眼前这个把戏的原理吗?这很简单。根据我的看法,一切能量都是以太 的震荡,只是形式不同罢了。比如光能就是有固定频率的一系列震荡。而电能,则是另外一种频率的一系列震荡。光的频率不同,它的性质目前还不清楚。我倾向于,这种震荡与温度很有关系。我有办法造成这种震荡,而且可以使它发生有趣的效应。这一点已经给你们证明了。”

当他这么向我们讲解时,下边墙上那些悬空的人体仍在继续疯狂地舞蹈。

“这一出戏演得太久啦,”卡马雷一边说,一边扳动另一个扳手。

那些跳舞的小丑立即脱离墙头,从十米高的地方跌到地上去了。

“第一出戏结束了。”卡马雷用他惯有的声调宣布,“我想这出戏对盖里·基列尔不利,他损失了三十个人。现在我们来对付这些撞门的傻瓜。”

他拿起了电话筒。

“是我,先生!”一个声音在回答,响彻视野镜室的每一个角落。

“放出来吧!”卡马雷在下达命令。

好像是自动服从命令似的,在塔楼下面出现了一架奇怪的机器。它的形状像一个直立的圆柱,靠近地面那一端是一个膨大的圆锥体,上端有四叶螺旋桨,其中三叶是直立的,一叶是横的,都飞快地旋转着。这奇怪的机器升到空中,向围墙那边飞去。当它超过围墙的高度时,便沿着墙的上空作水平飞行。继第一架之后又出现了第二架、第三架……卡马雷的客人们点了一下数:共有二十架。这些机器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好像出巢的鸟儿,从塔楼底下飞了出来,动作整齐划一。

“这是我的‘黄蜂’。”卡马雷说道,“等一下我再给你们解释它们是怎样发动的。现在请你们观赏一下它们的工作吧,”他又拿起了电话话筒,“警告一下,里卡!”然后又转向客人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可怜虫杀死呢?如果他们聪明一点,警告一下就够啦!”

“黄蜂”一只接一只地从抱着大木柱撞门的强盗们的头顶飞过。突然,一架机器开火了,霰弹如雨点般落到地上,受弹面积的半径大约有五十米。在听到射击声后,进攻者抬起了头,他们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第二架机器也开火了,又落下一阵霰弹雨。这一回杀伤圈更接近他们了。有几个人被击倒在地上,其余的人稍微踌躇了一下,立即抛掉攻城槌,背起受伤者,飞也似的逃跑了。

射击了一阵之后,“黄峰”们都乖乖地飞回塔楼下边自己的掩体里,装好子弹,又立即飞了出来,占据着自己在圆环舞中的位置。

“我想,不值得再和这些家伙纠缠了,”卡马雷说道,“如果你们想参观一下工厂……” WVxp5q8D3X30e7a6Um+Rqc+vkyye/BPWbW6o/gOXh2lc6q1y/HdzhadU1ITHqJ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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