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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际关系秘诀:用情绪感染别人

有一天,我在纽约乘地铁。我刚刚找到座位坐下,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尖叫声是从我背后传来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看到对面的一位先生流露出些许忧虑的神情。

他侧身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我的大脑却在快速运转,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紧急情况发生的话,我应该怎么做。是有人在打架吗?有疯子在地铁里横冲直撞?我会有危险吗?或者只是有人因为兴奋而大叫?还是一群年轻人在打闹?

我很快就从那位先生的脸上得到了答案:他脸上忧虑的神情消失了,转而变得平静,又重新开始看他的报纸。于是我知道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肯定不是什么麻烦事。

开始的时候,我是因为看到他脸上忧虑的表情而担心的,后来,也是看到他放松的表情从而变得平静的。在这种突发状况下,我们本能地对周围人们的面部表情变得特别敏感,我们会观察他们是否微笑或者皱眉,据此来判断周围是否有危险,或者猜测他们的想法。

即使是史前人类,许多人的眼睛和耳朵加起来,也肯定比一个人更容易发现危险。在人类发展的初期,他们就知道要多派哨兵查看周围环境。毫无疑问,人类的这种本能和自动识别危险信号的大脑机制对人类的生存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我们可能因为恐惧而呆若木鸡,无法思考,但是除此之外,在我们处于一般紧张的状态时,我们的情感交流都会加强。所以人们在受到威胁或者感到紧张的情况下,就非常容易受到周围人们情绪的影响。因此,远古部落中如果有一个人因为看到游荡的老虎而露出惊恐的表情,那么看到这种表情的人也会产生同样的惊慌,从而促使他们逃到安全的地方。

注视一会旁边图片上的面孔吧。

看到一张这样的图片,杏仁核会立刻做出反应。而且图片上的表情越强烈,杏仁核的反应也会越强烈。 在人们看这些照片的时候,如果用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系统对他们的大脑进行监测,我们就会发现他们好像自己也受到了惊吓一样,尽管受惊吓的程度没有照片上的人那么强烈。

当人们面对面进行交流的时候,情绪的传染会经由双方大脑中的多条神经通道进行。我们发现,负责情绪传染的神经系统可以控制所有情绪,不管是悲伤、焦虑还是兴奋。

在这些情绪传染的瞬间,非同寻常的神经活动正在进行:在两个人的大脑间形成了功能性连接,也就是超越了身体界限的反应回路。用专业术语来说,在这一过程中,大脑进行了“结合”:其中一个人的情绪作为情绪输入,引发了另外一个人神经系统的运转,形成了暂时的大脑间回路。在两个人之间形成反应回路后,如果其中一个人的情绪发生变化,另外一个人也会随之发生相应的变化。

当两个人之间形成反应回路时,大脑就会不断地发送、接收一系列的信号,悄悄地使人们达到协调,如果交流顺畅,还会加强他们之间的共鸣。这种回路可以使双方的情感、思想和行为变得一致。我们发送、接收的内部状态信号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它们可能是笑声和温柔,也可能是紧张和怨恨。

在物理学中,共鸣的基本特征是共同振动,也就是当一个物体的振动频率和另外一个物体的振动频率一致时,它们的频率会增强。这种共鸣会在两个物体间产生最激烈、最持久的反应。

我们是意识不到这种大脑间回路的存在的,因为它的运行不需要大脑的任何特别关注。尽管我们有时候会为了亲近他人而有意地模仿他们,但是这种做法很难取得好的效果。只有在自发的情况下才能达到完美的一致,如果带有讨好别人或者其他任何动机都不可能取得好的效果。

小路神经系统的自动性决定了它的反应速度很快。比如,一般情况下杏仁核能够在33毫秒内辨认出人们脸上的惊恐表情,有些人甚至在17毫秒(比1秒钟的2%还要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到。 这么短的辨认时间证明小路神经系统的反应速度极快,甚至在我们的意识尚未察觉时(当然我们可能会感到一些由小路神经系统引起的莫名的不安),它就做出了反应。

虽然我们无法察觉这种一致是如何进行的,但是它的确毫不费力地就产生了。这种自然的社交二重奏似乎是由一类特殊的神经细胞控制的。

当你微笑时,整个世界都会和你一起微笑

虽然当时我只有两三岁,但是那件事情至今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我和妈妈在百货商店里闲逛的时候,一位女士看到了我——一个可爱的正在蹒跚学步的小孩,于是她冲我甜甜地一笑。

我还记得,我也不由自主地给了她一个微笑,这真让我吃惊。我感觉自己的脸就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样,好像有根神奇的绳子把我嘴边的肌肉拉向两边,并且放松了我脸颊上的肌肉。

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微笑是不由自主的,它不受身体内部的控制,而是由外部信号引起的。

这种不由自主的反应表明了镜像神经元在我幼小的大脑中的活动。镜像神经元所做的就是反射我们观察到的他人的行为,使我们模仿这一行为或者产生模仿它的冲动。难怪有句老话说:“当你微笑时,整个世界都会和你一起微笑。”

这种镜像神经元存在于小路神经系统的主要通道里。已知的镜像神经元有很多种,而且科学家们还在不断发现新的种类。除了这些已经被发现的镜像神经元外,似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种类。

这种引发模仿的细胞是神经学家们在1992年无意中发现的。当时,他们把电极做得像激光一样纤细,然后把它植入猴子的单个脑细胞中,以此来观察在特定运动中猴子大脑细胞的变化。 这些细胞的变化通常是明显的:有些细胞只有在猴子手中握住某种东西时才会被激活,有些细胞则只有在猴子手中的东西被夺走时才会被激活。这些研究者无意中观察到,当猴子看到一个实验助手把一个冰激凌放到嘴边时,它的一个大脑感觉细胞被激活了,这是一个重大的科学突破。只要观察到别的猴子或实验人员做出某个特定动作,猴子的某些神经细胞就会被激活。

虽然镜像神经元最初是在猴子大脑中发现的,但人脑中同样存在着镜像神经元。在一项著名的研究中,研究者将极细的电极植入人脑单个细胞进行观测。结果发现,当人们自己被针刺或看到他人被针刺时,某部分神经细胞都会被激活,这正是原始同理心的神经反应。

许多镜像神经元都存在于运动前区皮层,大脑的这一区域控制着说话、运动等活动,以及想要进行的动作。因为它们紧邻运动细胞,所以当我们看到别人的动作时,我们的大脑就可以马上开始模仿。 当我们在心理上预演某个动作,比如在心里默读一篇讲演稿或者想一个高尔夫球动作时,运动前区皮层神经细胞就会活动,就像我们真的在演讲或者打球一样。在心中模拟一个动作和在现实中完成这个动作,在大脑中引起的神经活动是一样的,除非现实中这个动作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完成。

我们看到什么就会产生模仿的冲动。比如,当我们看到别人挠头或者擦眼泪的时候,我们大脑中的镜像神经元就会被激活,大脑中的一部分神经活动就会模仿别人大脑中的神经活动。这就会把我们看到的相应信息反馈给我们自己的运动细胞,让我们参与他人的活动,就像我们自己也在做那个动作一样。

人类大脑中有许多种镜像神经元,它们不仅可以模仿动作,还能够理解他人意图,猜测他人的行为中包含的社交含义,并且解读他人的情绪。 比如,通过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系统对正在看录像的志愿者进行监测,科学家们发现当志愿者们看到有人微笑或者皱眉头时,其大脑中的活动区域和做这些动作的人的大脑活动区域是一致的。

镜像神经元使情绪具有了传染性,将我们看到的情绪传递到我们自己身上,帮助我们与别人达到一致,并且感受到别人的感受。当我们说“感受”他人时,我们说的是最广义的“感受”:感受他们的情绪、动作、感觉和情感。

社交技巧有赖于这些镜像神经元。一方面,模仿所看到的他人动作可以帮助我们快速地做出相应反应。另一方面,这些神经细胞还可以察觉他人下一步的动作意图,并且帮助我们猜测他们的动机。 能够察觉他人想做什么和为什么这样做具有非常重要的社交意义,它可以帮助我们预测将要发生的事情。

孩子们的学习方式很大程度上也依赖镜像神经元。长期以来人们都认为模仿性学习是孩子学习的主要方式,而镜像神经元的存在告诉我们孩子们是如何仅仅通过观看就完成学习的。当他们观看的时候,他们的大脑正在铭刻所看到的情感、行为和周围的世界。

人类的镜像神经元灵活多样,它们可以反映我们复杂的社交能力。通过模仿他人的动作或感受,镜像神经元在人们之间建立了一种共同的情感,使我们的外部活动影响了内心活动。也就是说,为了理解他人,我们也会产生和他们一样的感受,至少会产生部分相同的感受。 这种对他人感受的虚拟感觉符合意识哲学中的一个新观点——我们是通过把他人的行为翻译成神经语言来理解他们的,而这种神经语言可以帮助我们准备做相同的动作并产生相似的感受。

因此,人们是通过在自己大脑中建立一个模板来理解他人的行为的。发现镜像神经元的意大利神经学家贾科莫·里佐拉蒂解释说,这些神经细胞“不是通过抽象推理而是通过直接模拟,不是通过思考而是通过感觉,来帮助我们了解他人的思想的”,它们属于小路神经系统。

在两个大脑中引发同样的神经活动,使我们可以在某一时刻立即获得共同的感受,这就使我们产生一种正在分享这一时刻的感觉。神经学家们把这种相互反射的状态称为“同理心共鸣”——一种在两个人之间形成神经回路的大脑间连接。

在日内瓦大学工作的美国心理学家丹尼尔·斯特恩清晰地描述了这些内部连接的外部表现形式。数十年来他一直在系统地观察母婴之间的交流,同时他也关注成人间的交流,比如精神治疗师和病人之间以及情侣之间的交流。

斯特恩得出结论说,我们神经系统的“构造决定了它会受到他人神经系统的影响,所以我们会感受到和他们同样的感受,就像我们直接受到他人神经系统的控制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对他人的感受产生共鸣,他们也会对我们的感受产生共鸣。

斯特恩还补充说,我们已经不能“把我们的大脑看作独立的、隔绝的”,而应该看作“可渗透的”。人们的大脑相互影响,就像它们之间有个无形的连接一样。我们不断地在与交流对象进行潜意识交流,我们的每一个感受和动作都与他们相协调。至少在交流的时候,我们的思想活动是交流双方共同创造的。

神经系统对面部肌肉的控制保证了他人可以通过我们的面部表情了解我们内心的情感,除非我们有意地压抑自己的表情。镜像神经元的存在又使人们在看到我们面部表情的时候,在自己内心感受到同样的感觉。所以当我们体验到某种情感时,周围的人们也在体验,不管这种情感是公开的还是隐蔽的。

斯特恩认为,在我们感受到他人的心理状态并且产生共鸣的时候,我们的镜像神经元正在活动。这种大脑间的连接使交流双方身体动作、思想和情感都达到和谐状态。作为大脑间的桥梁,镜像神经元在它们之间奏出无声的二重奏,从而使人们可以进行微妙而意义深远的情感交流。

微笑比其他任何表情都有优势

当我在20世纪80年代第一次见到保罗·埃克曼时,他刚刚花了一年时间练习,想要通过照镜子学会控制面部的200块肌肉。他这一举动是非常勇敢的,因为有时必须使用轻微电击才能定位一些难以发觉的面部肌肉。在完成这一壮举之后,他已经能够精确地描述所有主要情绪和它们的变体各自会引起哪些面部肌肉的活动。

埃克曼已经识别出18种微笑,它们由15块面部肌肉的不同组合形成。我们来看几个例子吧。比如苦笑是建立在苦闷表情之上的微笑,而逆来顺受的微笑则建立在阴郁的情绪上,残忍的微笑表示这个人易怒而且卑鄙。至于查尔斯·卓别林招牌式的傲慢微笑则需要一块特殊肌肉的运动,而大多数人是无法刻意控制这块肌肉的。埃克曼把它称为“对着微笑产生的微笑”。

当然,也有一些真正自然的微笑是因为高兴或者感到好笑而产生的。这些微笑最有可能引发他人同样的情绪,这种传染就要归功于镜像神经元了,它们能够帮助我们察觉别人的微笑,然后引发我们自己的微笑。 就像俗话说的那样:“当你微笑着面对生活时,一半的微笑是给自己的,另一半则是给别人的。”

微笑比其他任何表情都有优势,因为人类的大脑偏爱笑脸。在所有表情中,大脑对笑脸的识别最快,也最容易,我们把这种现象称为“笑脸优势”。 一些神经学家认为,大脑中产生乐观情绪的神经系统随时都准备启动,因此人们乐观的时候要比悲观的时候多,从而产生乐观的生活态度。

因此人类的自然本性趋向于促进良好的人际关系。除了特别极端的情况之外,人类的本性决定我们不会从一开始就讨厌某个人。

即使是完全陌生的人开玩笑时,哪怕是非常无聊的玩笑,也会让人们产生瞬间的共鸣。为了证明这一点,科学家们做了一个实验,他们把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分在一个小组,让他们做一些滑稽的游戏。比如,其中一个人要通过一根麦秆说话,来提示戴着眼罩的另一个人,指导他投球。当他们出现失误或者出丑的时候,两个人都会笑得直不起腰来。而当他们不戴眼罩、不用麦秆做同一个游戏的时候,他们一次也没有笑过。在第一种情况下,即使只在一起待了几分钟,这两个开怀大笑的人也会感觉彼此非常亲近。

事实上,笑声可能是两个大脑间的最短距离,是无法阻挡的传播,它可以帮助人们迅速联络感情。 比如两个在一起开怀大笑的少女,她们越是打闹,就越开心,情绪也越同步。也就是说,她们产生了共鸣。 年轻人的嘻嘻哈哈对父母来说是没正经,而对他们自己来说却是感情最亲密的时候。

默契:潜在的交流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说唱音乐一直在宣扬一种黑帮的生活方式:枪支、毒品、团伙犯罪、憎恨女人等,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已随着说唱音乐制作人生活的改变而发生了变化。

比如,著名说唱乐队Run-DMC的成员达瑞尔·麦克丹尼尔斯承认,“似乎多数hip-hop音乐都是关于帮派、暴力和性的”。相对于说唱音乐,麦克丹尼尔斯更喜欢古典摇滚音乐,他曾经说:“你喜欢hip-hop并没有错,但是它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

麦克丹尼尔斯的牢骚预示了一种新形式说唱音乐的出现,尽管它对生活的态度仍然简单粗糙,但是比以前积极健康多了。作为说唱歌手中的改革派,约翰·史蒂文斯也承认:“我也不愿意制作宣扬暴力的音乐。”

因此,史蒂文斯和其他改革派说唱歌手,比如坎耶·韦斯特,都在自己的音乐中加入了积极的元素,他们在继续抨击社会丑恶的同时,也开始进行忏悔式的自我批评。这种变化是由他们的生活阅历所引起的,他们和大多数黑帮说唱歌手的成长背景大相径庭。比如史蒂文斯是从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而坎耶的母亲是一位大学教授。坎耶曾经说过:“我母亲是一名教师,而我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名教师。”

他的话的确有些道理。说唱音乐也和诗歌、散文或者小说一样,都是传播Meme 的载体,这种思想的传播也类似于情绪的传染。Meme是基于基因的概念提出来的,它指的是某种实体可以通过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而对自己加以复制。

有一些Meme,比如“民主”、“洁癖”等会对我们的行为产生重大影响,它们是具有影响力的思想。 还有一些Meme彼此冲突,当它们发生冲突时,就是我们所说的Meme战争——一场思想战争。

Meme应当是由小路神经系统控制的,因为它们和强烈的情感有关。如果一个想法对我们很重要的话,它就会促使我们采取行动,这一点和情绪是完全一样的。说唱音乐(或者其他歌曲)会引起小路神经系统的活动,通过振荡器的节拍给人们带来特别的震撼,这无疑比阅读对人们的影响要强烈得多。

的确,我们的大脑里充满了Meme,它们又反过来影响我们的行为。它们促使我们下意识地去做这做那,特别是那些“自动”的行为,但是我们经常忽视这些Meme对我们行为的影响。

看看下面这个例子吧,它告诉我们在社交中Meme对人们行为的影响是多么的惊人。 在实验中,一组志愿者听到的词语里面包含了几个描述不礼貌行为的词,比如“粗鲁”、“可恶”等。而另外一组志愿者听到的却是“体贴”、“礼貌”等词语。然后研究者们让他们向正在讲话的人传达一条信息。结果,听到贬义词语的人中,有2/3都打断了别人的话,而听到褒义词语的人中,10个人里有8个都是等了10分钟,在听完别人的讲话后才告诉他们那条信息的。

尽管如此,我们并不一定会意识到是大脑指挥我们这样做的。因此,思想和情感一样,都可以悄无声息地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这是另一种潜在的交流。

我和妻子在一个热带岛屿上经历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一天早晨,我们远远地看到一艘非常漂亮的四桅帆船驶过,美极了。因此妻子建议我把它拍下来。于是我就取出相机拍了张照片。当时我们上岛已经10天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拍照。

过了几个小时之后,我打算带着相机去吃午饭,就把它塞到了背包里。当我们朝着附近海滩上的饭店走去时,我打算告诉妻子我把相机带来了。但是令我吃惊的是,正当我要说的时候,妻子突然问我:“你带相机了吗?”

她简直就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

我们之间的默契似乎是情感传染的外在语言表现形式。我们共同的思绪列车运行在设定的轨道上,不断学习和记忆。一旦其中某辆列车被发动起来,它就会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沿着轨道开始运行。如果两个人的共同经历构成了这个轨道,那么他们的思绪也会沿着同样的轨道运行。 俄国剧作家契诃夫有一句名言:在戏剧的第二幕中出现的枪,到第三幕一定要打响,因为观众早就预料到这把枪肯定会派上用场。

在心理活动中,诱因的作用很重要。仅仅想到一个动作就会使我们的大脑准备好做这个动作,因此,诱因可以引导我们做好日常事务,我们不需要费心去想下一步要做什么,它已经为我们在心里列出了清单,告诉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比如,早晨看到浴室水槽上的牙刷,就会自动提示我们把它拿起来刷牙。

这种诱因的驱动在我们的生活中随处可见。比如当别人跟我们小声说话的时候,我们的声音也会降低。而如果你跟一个正在公路上开车的司机聊起赛车,他就会加速。一个人的大脑好像会对别人的大脑灌输相似的感觉、思想和冲动。

同样,平行的思绪列车可以使两个人在同一时间的想法、做法或者说法都一致。当我和妻子同时想到相机的时候,可能就是因为一些共同的瞬间感知启动了共同的思绪列车。

这种心理上的亲密肯定会带来情绪上的相似。两个人越能畅所欲言,他们就越能理解彼此的心思。 当我们非常了解某个人或者与他产生强烈的同理心时,我们也就接近彼此内心思想、情感、感知和记忆的最佳融合状态了。 这时,交流双方往往会感受同样的感受,产生同样的想法。

在陌生人逐渐熟悉并成为朋友的过程中,他们之间也在进行这种融合。下面这个例子是关于住在同一间宿舍的两个大学生的。伯克利大学的研究者们招募了两名刚刚住进同一间宿舍的志愿者,并且跟踪记录了他们对一些短片的情感反应。其中一个短片是罗宾·威廉姆斯主演的一出喜剧;另一个短片则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描述了一个小男孩失去父亲后痛哭的场面。在看第一个短片的时候,两名志愿者的反应完全不同,就跟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的反应一样。但是在他们一起生活了7个月后,当研究者再请他们看类似的短片时,他们的反应已经变得惊人的相似了。

情绪的传播:为什么足球迷如此疯狂

人们把欧洲足球场上喜欢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球迷称为“足球流氓”。不管在哪一个国家,足球场上的骚乱都是差不多的。这一小撮组织严密的狂热球迷总是在比赛开始几个小时前就到达球场,唱着俱乐部的队歌,喝酒狂欢。

然后,当大部分观众到达球场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挥舞队旗,锣鼓喧天地唱队歌,并且羞辱对方球队。他们通过这种方式吸引人们不断加入,使他们的队伍变得越来越庞大。当他们和对方球迷混杂在一起时,羞辱谩骂就逐渐升级为直接威胁。一旦他们中的核心人物开始动手打对方球迷,其他人也会加入。于是斗殴的范围就越来越大。

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这样的群众性暴力骚乱不断发生,导致了不少悲剧。 在好斗的酒鬼中间传播暴力情绪再适合不过了,因为酒精放松了神经细胞对冲动的控制。所以当核心人物开始动手时,这种情绪很容易传染给其他人,使他们也跟着打起来。

在《群众与权力》( Crowds and Power )一书中,埃利亚斯·卡内提说过,个体的“同一种激情”使一群独立的个体组成一个有凝聚力的群体,正是这种激情使他们采取一致行动,这就是群体性传染。 一种情绪可以很快在群体中传播开来,显示了个体生理状态的一致。

群体中行为的迅速传播似乎是镜像神经元活动的结果。一个群体做出集体决定的时间大约是几秒钟,这很可能就是镜像神经元使人们产生共鸣所用的时间(当然,这一点还没有得到证实)。

比较平和的群体性传染也有很多例子。比如在一场精彩的演出中,演员或者演奏者可以带来现场效应,他们调节着观众的情绪,就像演奏乐器一样。戏剧、音乐会和电影都可以使我们与许多陌生人产生同理心。用心理学家的话来说,乐观情绪会自我加强,也就是说处在一个欢快的环境里,会让人们感到开心。

即使只有三个人,群体性传染也会发生。比如三个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什么也不说。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地位差异的话,那么几分钟后,脸上表现出来的情绪最强烈的那个人就决定了整体氛围。

在人们需要协商解决问题的时候,传染更容易发生。让我们来看一个关于高风险决策的实验吧。志愿者们需要进行讨论,然后决定公司每一名员工年终奖的数额。每一个人都要为某一名员工争取到最大利益,同时还要达到总体分配方案的公平合理。

这种争论很容易引起紧张疲劳的状态。当会议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感觉很郁闷。但是在另外一个小组,尽管他们的目标和第一个小组一样,但是当讨论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表示非常满意。

这两次讨论都是耶鲁大学进行的一个经典商务模拟实验的组成部分。志愿者们被分成两组来讨论奖金分配方案。 他们并不知道每个小组中都有研究人员特意安排的一名经验丰富的演员。在第一个小组中,演员的任务是跟大家唱反调,而在另一个小组中他的任务则是鼓励、帮助大家。

结果,两个小组的志愿者们情绪都发生了明显变化,一组变得郁闷,一组变得开心。但是,志愿者们都不知道他们的情绪为什么会发生改变。他们的情绪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按照研究人员引导的方向发生了改变。

一个小组成员间传递的情绪可以左右他们讨论的方式,从而左右他们的决定。 所以,在任何一个决策过程中,大家除了应该注意彼此的语言之外,还应该对现场气氛加以足够的重视。

关系亲密的人们,比如亲人、同事和朋友之间,就像存在一个微妙的磁场一样,它如同地球引力一般的力量吸引着人们的思想和情感朝着同一个方向发展。 Bhlo97PwnIOCv7UWFtOifBe3DIZ0xT0cKh5qJrVLm+HeySfXE7G37yhuWBf+tV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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