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后世那些穿越小说写得都那么过瘾,难道改变历史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嘛?以前看电视听过这么一句台词:人存在的依据就是历史,如果历史改变了,那人存在的依据也就不在了。
也就是说,他陈任在这个时代如果改变了历史,那么未来的那个陈任是不是还会出现呢?当然在大学时代,陈任也看过关于时空点面的理论,但那毕竟是个理论不是吗?谁能够证明这个理论是否正确呢?无疑陈任能够证明,但付出的代价就是,如果理论不正确,那么陈任就会消失,这样的风险是陈任不能接受的。
于是,陈任便开始学着低调处事,尽量做到不影响历史的发展,自从四年前陈任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母亲也因病过世,陈任便在这平原城外过着隐居的生活。
回头看着茅草房内坐卧在榻的两个人影,陈任不由得苦笑,虽然陈任尽可能的低调,但还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好几名三国时代的有名人士。这两个就是其中之一,荀彧和郭嘉,一个是王佐之才的政略家,一个是号称鬼才的军事谋略家。再想想过几天就要见面的水镜先生,这个诸葛亮和徐庶的老师。
陈任可是记得很清楚,在原来的历史上根本就没有陈任这号人物,如今他却是与这些名士交往。陈任原本忧郁的心开始动摇了:或许真的没有关系?难道真的和电视里演的那般,自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就已经是另一时空位面了?
苦笑着,陈任又再次饮下一碗酒。
——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三天里,三人天天不是饮酒作诗,就是谈论朝政。不过只要三人的话题一提到朝政时,就会变成只有郭嘉和荀彧两人讨论,而陈任总是闭口不言。荀彧和郭嘉虽然奇怪,但也早就习惯了陈任的怪癖,只是认为陈任不愿沾惹俗世罢了。
三天过后,三人都收拾收拾,准备启程。荀彧是准备回洛阳,他不像郭嘉是白身,现在是任守宫令,大小也是个官职,不像郭嘉那么自由。而郭嘉则是准备跟着陈任一起去荆州游玩,说白了,还是贪着陈任随身带着的美酒。
三人一行来到桃花林外,车夫荀三早已经准备好,荀彧向二人拱手告别后,便径直上车。看着荀彧上车的背影,陈任几次都想喊住他。如果陈任没有记错的话,再过几个月,董卓就会进京了,到时候关中可就是生灵涂炭了。如果陈任这个时候插手的话,说不定可以阻止董卓入京。可是犹豫再三,陈任还是没有说出口,改变历史结果的恐惧实在是太大了,陈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荀彧乘着马车渐渐的驶远。
“子赐,我们也出发吧!”一旁的郭嘉虽然注意到陈任的沉默,但只认为陈任是伤感与荀彧分别。
陈任点点头,背起包袱,与郭嘉向着南方走去。
就在陈任二人走后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一行三骑也来到了这桃花林。为首一骑,面容俊美,只是两只耳朵打得过分,穿着粗布官服,腰的两侧各悬挂一把长剑,看上去风度翩翩。下首左边一骑,虽然坐在马上显不出身高,但看得出也比平常人要长的高大许多,脸型稍长,面色红润,最有特色的是那留至腹下的长须,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倒提着一把偃月长刀。在他身边的另一骑却又是另一个模样,身形不比那长须的小多少,却是满脸的络腮胡,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手中倒提着一柄奇形长枪。
“大哥!这个什么桃花仙人真的有那么大本事么?”那络腮汉见一行人停在这林外,忍不住发问。
身边那长须汉微微一皱眉头,呵斥道:“三弟!不要质疑大哥!”
为首的大耳汉却是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回头对络腮汉说道:“乡人皆传,这桃花仙人才识渊博,与众不同,想必这桃花仙人也不是凡人。我们兄弟现在暂居这平原郡,自然是要来拜访。如果这桃花仙人真有才识,我们定是要将他招募过来,如果只是乡人夸大其辞,我们就当是来这郊游一番也是不错啊!只是不知这桃花仙人所居何处,这桃花林也不知道与桃花仙人有无关系。”
说着,一名老樵夫从官道而过,正路过三人身旁。那大耳汉忙时下马喊住那老樵夫,身后的两人也只得跟着下马。
“这位老丈!请稍等,我等有一事请教!”大耳汉双手一拱问道。
那老樵夫看见三人衣冠不凡,特别是后面那两人手中明晃晃的兵器,显得有些害怕。大耳汉忙是叫二人收起兵器锋芒,然后笑着对老樵夫说道:“老丈莫惊!我乃是平原郡的县令刘备,特有事向老丈请教!”
那老樵夫听得是平原郡的县令,神色稍安,这平原郡的人都知道,平原县令是个大大的好官,从不欺压良民。老樵夫忙是要下跪回礼,却是被刘备拦下。
“老丈莫多礼,我等只是想向老丈请教,可知有位桃花仙人?”刘备和蔼地问道。
父母官发问,老樵夫忙是回答:“老朽知道桃花仙人,老朽的孙子正在桃花仙人座下服侍。”
“哦!”刘备的眼睛一亮,没想到竟然能够碰到正主,“那还请老丈帮我等引见仙人。”
听得刘备的请求,老樵夫倒是有些犹豫了:“这个,大人!不是老朽不肯帮忙,实在是仙人早已定下规矩,不准私自带俗人求见。老朽不敢违背仙人的规矩,望大人恕罪!”
“哼!”听得老樵夫的回答,刘备倒是没什么,身后的关羽、张飞可是恼了,张飞瞪圆了那双原本就大的眼睛,喝道:“什么狗屁仙人!好大的架子!我大哥怎么就是俗人了!”声音宛如炸雷,着实把老樵夫吓了一跳,直接就跪了下来。
“三弟!”刘备忙是扶起老樵夫好生安慰,回头呵斥张飞:“三弟怎么能对老丈如此无礼!老丈又没有说错,我等混迹在俗世之中,怎么又不是俗人?三弟你若再如此,以后莫再随我出行!”
刘备最后一句说得有些重了,张飞虽还是有些不服气,但忙是拜罪。关羽虽然不至于像张飞那么生气,但心底也是有些恼意,傲然说道:“大哥,以小弟看,这桃花仙人也不一定是甚高人,定此规矩也是为了欺世盗名!这样的人,不见也罢!”
老樵夫虽然只是普通百姓,但似是读过几年书,知道刘备这叫礼贤下士,心中也是一宽,说道:“这位官爷说的可是错了!自从仙人定居此处,老朽孙子便跟随了仙人,至今也已有四年。小老儿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往年也曾求过学,些许眼力还是有的。且不说别的,这位官爷说仙人欺世盗名,但老朽孙子曾跟老朽说过,京城来过几次招文要招仙人入京做大官,都被仙人推脱了。仙人所交之人,老朽也见过几位,都是神仙似的人物。老朽在仙人家中见过一首诗,老朽虽不甚解,但也能够略略猜出几分意境。”
说着,老樵夫就将陈任家中的那首《桃花庵歌》默念出来。
关羽少时只是个游侠,虽未曾读过多少书,但也略同文略。倒是刘备和张飞都算是正经求过学的人,一时间三人都在沉浸在诗中意境。
“哎!”刘备轻声叹了声,“与仙人相比,我等却真是俗人啊!”关羽和张飞也都默然不语。
老樵夫见此,心中也有些后悔,一时为仙人不平,就将仙人的诗句传了出去,也算是违背了仙人的规矩了,当下便拱手告辞。
刘备自是知道老樵夫不会说出桃花仙人的下落,也不勉强,拱手回礼。那老樵夫见刘备身为一方父母官竟对自己这一老头如此多礼,不由得心下感动,便有了提点之意。
“大人!”老樵夫背起木柴走了几步,回头指着桃林说道:“仙人曾定下规矩,桃林内不得纵马,只能步行。”说罢掉头便走。
刘备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老樵夫这是在提醒自己,大喜,忙是向着老樵夫的背影深深一躬。随后便与关羽、张飞将马匹牵至桃花林旁,将自己的马儿交给关羽,吩咐二人在林外等着。关羽和张飞自然是不同意,却是拗不过刘备的意思,只得乖乖地守在林外,让刘备自行如林。
踏入林内,刘备便感觉到整个心情都不一样了,此时正是桃花纷飞之时,轻风抚过,带起数片桃花花瓣,飘起一阵阵清香。刘备甚至感觉到以前一直苦恼的宏图霸业都不那么重要了,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桃花清风之中。
刘备在桃花林中不知信步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朗朗的孩童读书声。刘备的精神一振,发现在桃花树丛中,隐约露出一角房屋的屋檐。
刘备走近一瞧,却是一坐茅草房,刘备忙是整了整衣冠,上前敲门,读书声也立刻停下来。不一会一名童子开门而出,正是陈任的童子松儿。
“小友有礼了,敢问可是桃花仙人仙居之处?在下平原县令刘备求见!”刘备并未因为童子年龄幼小而轻视,而是正色拱手拜道。
那童子闪着两只又大又亮的眼睛上下看了看刘备,说道:“我家先生刚刚出游去了,并不在家中。”
刘备又是惊喜又是失望,惊喜是因为第一次来便顺利找到了桃花仙人的居所,失望自然是因为没有碰到正主。
“小友,敢问仙人何时归来?”刘备自然是不希望白跑一趟。
童子手指顶住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会回答道:“这我可说不好,先生此次是和朋友一同去的荆州,没有一两个月恐怕是会不来吧。”
刘备大失所望,只得说道:“那是备福薄了,下次备定再来拜会,待仙人归来之时,敢请小友告知仙人。”
童子倒也是知得礼数,回礼道:“松儿自当告知先生,请大人放心,不敢妄留大人,见谅。”
刘备忙是连称不敢,倒退了几步,待童子将门关上这才转身,不由得长长一声叹息,只得按着原路回去。
不似来时那般漫步,回去的时候刘备走得就快了,没过多久就快要就来到了桃花林的边缘,却听得一阵阵呼喝打斗声,刘备想起自家两兄弟的脾气,该不会是和他人起了争执打起来了吧?刘备想到此处,加快了脚步,赶出桃花林。
一出桃花林,刘备便见到关羽守着马匹在一旁,而张飞正与一白衣少年交手。只见二人之间枪影连连,打的是不分胜负。刘备自然是知道张飞的本领,不由得对这白衣少年的身手也暗自赞叹,忙是来到关羽身边详问缘由。
原来这少年也是来找桃花仙人的,似乎与桃花仙人颇为熟悉,见了关羽与张飞在林外守候便来相问。张飞因为这桃花仙人,接连被两位兄长呵斥,心情自然是不好,当下便对桃花仙人出言不逊。那少年便以为张飞是来寻仇的,当即便和张飞邀战,张飞自然是二话不说应战,却没有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便能和张飞打得不分胜负。
“哈哈!痛快!痛快!”刘备正在这听关羽说明缘由,那边张飞一声暴吼,一枪逼退少年之后,竟直接扯掉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提枪带着奔雷之势直刺少年胸怀。
少年也不是等闲之辈,一眼便看出这一枪来势汹汹,但却被张飞的豪情激起了胸中的血性,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你要比快?我就跟你比快!看谁的枪先刺中!”当即不退反进,一腿重重地向前一踏,手中枪也是势如闪电般射向了张飞的那张大脸。
“住手!”刘备未想到,不过些许功夫,两人竟然开始以命相搏,忙是呼声叫停。
“铛——!”
带过一声刺耳的磨擦声,两柄枪硬生生地停住了,尘烟消去,只见那少年的钢枪竟然已经贯穿了张飞的发髻,而张飞的枪头也划破了少年胸口的衣襟,带起一丝鲜红。两人相互盯着,眼睛都带着浓浓的战意。
“翼德!还不住手!”刘备连声呼喝道。
张飞却没有立刻收回长枪,只是与那少年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同时收枪。张飞咧嘴一笑说道:“小子!好枪法!”
那少年傲然说道:“你也不错!”
刘备将张飞扯回身后,在外人面前自然是不好不给张飞面子,只有向少年拱手致歉说道:“在下兄弟鲁莽,还请壮士原谅。”
少年仍然有些疑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下问道:“你们不是来找我师弟寻仇的?”
刘备听得这句问话,眼睛瞬间一亮:“壮士,莫非这桃花仙人是你师弟?”
听得刘备提起了桃花仙人的称号,少年眼中一紧,点点头,身体却是做出了御敌的姿态。
刘备忙解释:“壮士误会了!我乃是平原郡的县令刘备!此次前来是来请桃花仙人出山,拯救万千大汉子民!”
“刘备?可是击黄巾的刘备?”少年反问道。
“正是在下。”
少年这才确定是自己误会了,收起了长枪,也拱手说道:“原来是在下误会了!多有得罪!”
刘备忙是摆手,为少年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兄弟之后问道:“敢问壮士姓名?”
少年一抱拳回答道:“在下常山真定人,姓赵名云,子子龙!”
“原来是赵壮士!赵壮士可是要来寻桃花仙人?”刘备忙是回礼,先前见得赵云一杆枪竟然不弱于张飞,心中便有了招纳之心,忙是拉着赵云的手便在套近乎。
“不错!再过几个月,正是家师六十大寿!我欲寻师弟一道去拜寿。”这时的赵云不过是个黄口孺子,刘备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可惜啊,我刚刚去了仙人居所,仙人的童子告知我仙人刚刚出游去了荆州,一两个月才得回来啊。不如壮士跟我回平原休息,待仙人回来,再来寻他?”刘备已经开始试着拉拢赵云。
赵云寻思着这刘备也是有名的人物,自然是不会骗自己,陈任既然不在,那先回常山的话,一来二去便耽误了事情。先在平原住下也未尝不是一计。看了看刘备身边的张飞和关羽,赵云也是个爱武之人,心想到了平原也可以继续和张飞切磋武艺,那关羽虽未交手,但也看得出是个不弱于张飞的高手。心下盘算了一番,便答应了刘备的邀请。
刘备大喜,忙是领着赵云上马,便要回去,生怕赵云变卦,四人上了马便急冲冲的向着平原城方向赶去。
而此时,正在前往荆州的陈任自然是不知道,历史已经因为他的出现,开始偏离原本的轨道。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诗!好诗啊!此等妙辞,当漂一大浮!”
陈任不由得老脸一红,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正在狂饮的郭嘉。此时他们正坐在过长江的渡船上,望着两岸的景色,陈任忍不住吟出了李白的千古名句。前世在看那些穿越小说时,异常鄙视那些主角盗窃文学作品,想不到轮到自己了,已经做了好几次文学大盗了。
也是幸好这个时代的传播不发达,貌似这个时代也只是几个名人的词句流传了下来,只要自己继续保持低调行事,应该不会影响到历史的发展。
“此等好辞,怎能不记录下来!船家!船家!你可有笔墨?”郭嘉一口饮下美酒,便张狂地叫道。
郭嘉这一叫,到时把陈任吓了一跳,忙是拉住郭嘉说道:“不用了奉孝!不用了!”
郭嘉两眼转向陈任,似醉非醉,玩味地看着陈任,平白让陈任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想起眼前这人可是相传三国里面鬼心眼最多的鬼才郭嘉啊!可别被他看出点什么,陈任哈哈一笑,松开了郭嘉的手。
好在被陈任这一闹,郭嘉也不在提记录诗词的事情,端起了酒杯,又继续又唱又闹的发酒疯,也让陈任暗自松了口气。
未过多久,船家悄悄来到陈任身边,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这位先生啊,我们好像碰到麻烦了。”
“嗯?”陈任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疑惑地看着船家。
船家指了指船尾方向说道:“我刚刚看见,后面来了三、四条船一直跟着我们。我估摸着,我们是碰上长江的水贼了。”
“水贼?”陈任的眼睛一亮,站起身来,随着船家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在距离船尾两百来米,有四条乌篷船正在不断的靠近,不过奇怪的是,在这四条船中间,系着五颜六色的彩带。
这是船家也看清楚了那船与船之间的彩带,陈任明显看出船家面色放松了下来。船家见陈任看着自己,忙解释道:“先生也可以放心了,这不是一般的水贼,而是锦帆贼。这锦帆贼是有名的劫富济贫,像我这样的小船,锦帆贼是不会动手的。”
“锦帆贼?”陈任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甘宁!这个时候,不正是甘宁在长江当水贼的时候吗。
“哦?”一旁的郭嘉听得船家的说话,也凑了过来,“既然是水贼,为何你还不怕呢?”
船家自知道是锦帆贼后,整个人都放轻松了,连面色也恢复了,笑着对郭嘉说道:“这位先生有所不知,在长江上,只要是咱贫苦百姓出身的,谁不念叨锦帆贼的好啊。自从这锦帆贼来到这长江做生意以后,不仅劫富济贫,而且还把原来在长江上为祸的那些水贼都赶跑了。像我们这些靠着长江吃饭的穷人家,也都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有趣!有趣!想不到这长江之上,竟也有如此有趣的水贼。”郭嘉双手一拍,大笑着说道,平常的郭嘉就有些粗神经,喝了酒的郭嘉更加是疯疯癫癫,陈任真的想不通为何这样一个人竟然能成为曹操手下的第一谋略家。
那四艘船渐渐靠近,慢慢地从陈任所在的小舟旁划过。正如船家所言,这四艘船并没有为难他们,相反,还有几名船夫向船家打招呼。陈任暗自感慨,在这乱世,恐怕对于老百姓来说,官兵才是真正的土匪吧!
“停船!”就在那四艘锦帆贼的船快要划过时,一声巨大的喝声响起,随着船夫熟练地动作,那四艘船竟然硬生生地在这长江当中停了下来。
“好香的酒啊!那船家!可是你船上的美酒?”一把豪爽的声音响起,只见那锦帆贼当中的一艘船上,立着一名高大汉子,虽看不清楚容貌,但却能够看清楚他穿着红红绿绿的短袖袍子,威风凛凛地站在船尾冲着陈任这边呼喝着。
船家显得有些为难,平日里这些锦帆贼可是没少照顾他们这些摆渡的,但这酒明显是这几位书生的,总不能拿着别人的东西献宝吧。
陈任看那汉子的装扮,以及其他锦帆贼的态度,心中已然猜出他便是甘宁,当即嘴角一翘,大声喝道:“美酒在下这里有的是,壮士要想喝,却得到这来!”此时两船之间已经有七八丈的距离了,陈任有心要考验考验这后世被称作三国水上第一将的本事。
那甘宁也未想到会收到这种答案,手下那般兄弟们也都跟着起哄。甘宁不过一愣,随即豪爽地仰天一笑,弯腰从自己船上的甲板上捞起一捆绳索,再夺过身边属下的一把长刀,拿绳索一头在长刀刀把上绑了个死结。拿在手中掂了掂,嘿嘿一笑,直接就这么朝着陈任这条船一丢,那长刀带着疾风,“嗖”地一声,直接钉在了陈任这条船的甲板上,竟没入至刀把。
“某来也!”甘宁一声大吼,身子一纵,竟踏着绳索飞快地越过江面,身手麻利的跃到陈任的船上。
看着甘宁漂亮的身手,无论是那四艘船上的锦帆贼,还是这边的船家都无一不拍手叫好,连陈任也不得不心中暗自称赞,这甘宁果然是名不虚传。
“壮士好身手!来!接着!”陈任原本就有结交之意,自然也不会吝惜这几坛子美酒,手一挥,一坛酒便直接飞向了甘宁。
甘宁也不客气,接过酒坛,一掌便拍碎了瓶口的封泥,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甘宁深深吸了口气,大喝一声:“果然是好酒!”说罢,拿起酒坛便直接仰头倒入口中,从瓶口倒出的美酒不能全部灌入甘宁的口里,顺着甘宁的脖子流出了许多。
陈任并不在意,武将嘛,喝酒就是有这么股子豪情,倒是郭嘉看着那流到甲板上的酒,心痛得直哼哼。
“呜啊!”甘宁一口就灌了五分之一坛的酒,平日里千杯不醉的他,如今竟然有些晕晕的感觉,一股火辣辣的味道从肚子里直接烧到了喉咙口,“痛快!真是痛快!哈哈哈哈!”
趁着甘宁灌酒的时候,陈任也在仔细观察这未来东吴的大将军。史书记载甘宁是巴郡临江人士,也就是后世的重庆忠县,甘宁的长相颇有四川汉子的味道,两道剑眉,一双虎眼,颌下无须,透着一丝果敢狠辣,短袍的领襟的敞口很宽,露出结实的肌肉。
甘宁放下酒坛,用手臂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水,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金子,直接丢给正看着那被长刀捅出的窟窿满脸肉痛的船家。
“某今日兴起,敲坏了你的船,这金子是赔你的!”甘宁淡淡的说道,却是看都未看那船家一眼,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陈任不放。那船家则是欢天喜地地接着金子,连声称谢。
“锦帆贼果然豪气!”陈任却是不怕甘宁那刀子似的眼睛,拍手笑道,“弄破一艘小舟便赔了一锭金子,我的酒天下间只有我这一家,壮士喝了我一坛子美酒,却不知壮士要赔我什么?”
听得陈任的这话,郭嘉仿佛脸色变得很难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酒坛缩到一边,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嘀咕着什么。
甘宁倒是没有注意到郭嘉的异常,抱着酒坛又灌了一口,问道:“某看你仪表不凡,虽衣着朴素,但某这些黄白之物,你定是看不上眼。说吧!只要某做得到,某绝不赖你的帐!”
“好!”陈任大笑一声说道,“我这人有个规矩,这酒是我所酿,全天下独此一家。要喝我的酒很简单,你若是文人,就和我比比文采!你若是武者……”
“哈哈哈!”甘宁看了看陈任那略带消瘦的身板,笑道,“若某是武者,某非你这书生还要和某比比身手?”
“哈哈哈哈——!”甘宁的声音很大,江面上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楚,一时间锦帆贼的四条船和陈任所乘的船暴起了惊天的笑声。
陈任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只是随着他的右脚向前一踏,右手往前一摆,甘宁首先停住了笑声,有些惊讶地看着陈任。此时的甘宁虽然还不如几年后从军的甘将军那么勇猛,但也在这长江之上大大小小打过数十仗,而且他自幼拜得明师,习得一身好武功。甘宁一眼看出陈任此时的架势宛如猛虎出笼,比之之前所遇见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强大得多。
一边的郭嘉可没有丝毫惊讶,早在当初和陈任去北方游玩时,就见过陈任单枪匹马杀上土匪窝,对他的身手可是心中明白得很。郭嘉适才在嘴里嘀咕的是:“什么怪物,文采出众也就算了,武功也是一等一,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至于陈任,看着甘宁惊讶的目光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幼年时无意间救的一个濒死的糟老头,竟然会是三国时代有名的武术大家,赵云的师傅童渊。在这样一个狗血的剧情之下,陈任就成为了童渊最小的一个徒弟,赵云的师弟。
现在陈任突然向甘宁挑战,原本不符合陈任低调的行事准则,但不知道为何,陈任仿佛感觉到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一定要喝眼前的高手一较高下不可。或许这就是老师告诉过他的武者的本能吧。
甘宁的眼神也开始慢慢变化,由惊讶慢慢转变出一丝喜悦,陈任看得出那是棋逢对手的喜悦。当下再饮了一口酒,倒是慢慢地把酒坛放下,生怕多洒出一点酒水,看着甘宁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旁看热闹的郭嘉忍不住笑出声来。
甘宁也不理会郭嘉的取笑,慢慢度步到陈任面前五六步的距离,双手握拳在胸口交叉后,随着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双拳也缓缓地拉开,左脚向后一拉,摆出一套进攻姿势。如果说刚刚陈任的气势宛如出柙猛虎,那么甘宁此时便宛如一只时刻准备捕食的雄狮。
锦帆贼上的甘宁部下,见到甘宁准备出手,纷纷摇旗呐喊,为甘宁助威。而一旁的郭嘉却是一边狂饮着美酒,一边大叫着打啊打啊,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