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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最后的回声

1972年3月,蒋经国出任“行政院院长”。开始对国民党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大力推行国民党的“本土化”。这个时期蒋经国事实上全面负责台湾的行政事务。

同年于声通过软硬兼施的手段获得了台湾鹿港辜家的承诺,不再支持台独。辜宽敏返台。

1975年4月5日,蒋介石在台北士林官邸逝世。

1978年5月20日,蒋经国就任台湾第六任总统。次年,美丽岛事件爆发,蒋经国并未判处任何一名被告死刑。这被视作岛内民主的先声。

1979年于声从调查局局长任上退休,随即被蒋经国聘为总统府顾问。由于身体原因,于声想完全退休休养身体,但是由于蒋经国非常需要他,他只能拖着病体继续为蒋经国出谋划策。

1986年春天由广西电影制片厂拍摄的抗战电影《血战台儿庄》在香港公映,这是大陆方面第一次从正面角度拍摄的国民党军抗战电影。电影从正面塑造了蒋介石、李宗仁、白崇禧、孙连仲、张自忠和池峰城等抗日英雄形象,甚至在两岸都颇受非议的汤恩伯大部分也以正面形象出现。这部电影拷贝被香港中央社负责人通过新华社沟通胡耀邦亲自批准拿到了台湾。

宋美龄和蒋经国都很快地观看了影片《血战台儿庄》,并请国民党中常委的全体人员观看,于声也在邀请之列。看完后,蒋经国说:“从这个影片看来,大陆已经承认我们抗战了。这个影片没有往我父亲脸上抹黑。看来,大陆对台湾的政策有所调整,我们相应也要作些调整。(笔者小学时,有幸作为群众演员参与了本片的拍摄)

1986年5月3日,国民党军原黑猫中队功勋飞行员王锡爵因思念双亲驾驶民航客机返回大陆。台湾政界反响强烈,在于声等国民党元老支持下国民党方面再次和大陆重启了谈判,华航事件得到圆满解决。

香港《中报》发表社论《通向历史的转折点》一文认为,“从不接触到接触,这是一个历史性突破。”

香港《广角镜》杂志发表一位台湾老兵的文章:“30多年前,数以百万计的大陆各省人士,自愿或被迫地随国民党来台湾,多少家庭破碎,多少骨肉分离!在长达30多年的岁月中,懔于严厉的禁制,我们将人性中最大的需求,压在心灵最深处,只在深夜梦回之时,放枕痛哭!多少人等不及见到家人,客死台湾,饮恨终身!谁无父母子女?谁无兄弟姐妹?从少年步人中年,从中年迈向老年,这样的等待到底还要持续多久?难道只有用这种非正常方式,才能和亲人见上一面吗?”

此时的于声已经深受癌症的折磨,他的前列腺癌症已经开始扩散。他感到时日无多,再次向蒋经国请辞,但是由于此时台湾时局风云变幻,于声难以抽身。

1987年,于声跟随数万老兵在台北发起返乡探亲运动,向台当局要求准许老兵回大陆探亲。在当年的母亲节,上万老兵上街以“母亲节遥祝母亲”的名义在台北孙中山纪念馆举行集会。老兵们身穿白色衬衣,正面印有鲜红色“想家”,后面是“妈妈我好想你”,他们一起合唱歌曲《母亲你在何方》:“雁阵儿飞来飞去,白云里;经过那万里可能看仔细。雁儿呀,我想问你,我的母亲在哪里……”整个集会哭声一片,令人动容。

在时代的推动和各方努力下,1987年10月15日,台湾当局宣布开放老兵返回大陆探亲。

1988年1月13日,蒋经国在在台北病逝,与世长辞,享年77岁。于声以70岁高龄卸任总统府顾问一职。

在阔别大陆33年之后于声终于再一次踏上了返乡的道路。

虽然于声已经是平民身份,但是鉴于他之前的职位,直接返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徐璐的建议下于声以治疗疾病名义申请返回大陆获批。

此时的于声癌症已经扩散至肺部,他急切的想返乡,有一个重要的念头就是落叶归根,儿子于阳想陪伴二老前来,于声没让他来。对于一直生长在台湾的于阳来说,返回大陆并不是他的执念。而且由于他现在电影明星的身份太引人瞩目,于声阻止了他,只和徐璐两个人踏上了返乡的飞机。

于声和徐璐两人在宁波受到了当地政府统战部低调但是高规格的接待,统战部的同志转达了北京相关领导的问候,其他人还好说。有一个人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申建。此时已经退休担任外交部顾问的申建邀请于声北上或者他南下叙叙旧。于声通过统战部给申建写了一封信,信中他提到自己曾在万隆看到过他,非常怀念曾经的时光,也非常愿意和旧时同志再次见面,但考虑此时两岸关系已经走上正轨,重要的是前进,有些陈年旧事再被提起恐不利于两岸关系发展。他婉谢了申建的邀请,自己已老,时日无多,此次回来只愿意回到父母的故宅,别无他求。

在于声的请求下,统战部的同志带着他和徐璐乘车前往泗门镇,路上统战部的同志犹犹豫豫的告诉于声他的双亲已经过世。对此于声有心理准备,父亲母亲适逢乱世,能够善终已经是福大命大,何来奢望高寿。

汽车直奔于家故宅,镇长和村长已经在故宅门外等候。于声没有先进门,他请村长带自己先去父母墓地拜祭一下。

在村外的公共墓地里,父亲和母亲的两座坟茔紧紧挨在一起,墓碑上显示二老均逝世于1976年底。于声和徐璐跪在地上给父母亲行了礼。村长在后面踌躇着上前,给了于声一封信。是父亲写给他的:

默儿

自你走后甚为想念,父母知道儿为苍生计为国家计,虽思念亦宽慰。我与你母亲在乡未受任何委屈,你可宽心。有政府照拂,派人照顾,我们的晚年非常幸福。

1976年元月

于声收起书信,抹掉眼泪,问村长为什么政府会派人照顾双亲。村长告诉于声在1966年年底二老也曾受冲击,他们去了北京,在那里受到相关领导的接见。有一位女同志护送他们回来并留下来照顾他们。北京相关部门给宁波革委会发了一封信说二老是革命家属,要特殊照顾。

于声惊讶的问村长那位女同志是谁?人在哪儿?他隐约感觉到有一个人可能离自己很近了。

村长领着于声和徐璐来到一座新坟跟前,他介绍说这就是那位女同志的墓,送走了于声的双亲之后,这位女同志没有走仍然住在于家老宅,每日深居简出。村长只知道她曾经在58年被定为右派,后来文革后主动选择来到于家照顾二老起居,村里人都叫她徐同志。她是去年刚去世的,按照她的遗愿就葬在了这里。

徐璐给这位徐同志的墓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看了看墓碑,问村长为什么墓碑上没有字。村长指了指墓碑的下面,那下面有一行字,是按照她生前的要求刻上的。于声走近墓碑,拨开杂草,在墓碑的下方刻着一行小字:你还记得家乡的樟树吗?

徐璐惊讶的看着于声,于声瞬时泪如泉涌。

当天晚上于声和徐璐留宿在了于家老宅。于声温情的给徐璐介绍家里的一切,在厢房里他们看到整洁的陈设,徐璐感慨:这位徐同志真是非常细心的好人。

于声告诉徐璐,这位徐同志就是在香港救了她和阳阳的那位徐露。

夜里两个人都睡不着,他们一会儿聊聊过去,一会儿又聊聊将来。于声感慨自己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儿媳妇了。阳阳这个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就不结婚呢。

徐璐埋怨于声根本就不关心儿子,他演了那么多电影于声一个都没看。

于声不同意,他说他看了一个叫什么我是云的电影,儿子演得好,那个女主角也漂亮,当儿媳妇最好了。

徐璐哈哈笑了,人家那是秦汉的女朋友。

于声又不同意了,秦汉不是有老婆吗?

唉,现在的孩子,看不懂。

第二天早上,徐璐一早起来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清晨的阳光洒了进来,于声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用手指着窗外:“看,禾山!我小时候的禾山。”

1988年5月于声病逝于宁波余姚于家老宅。

在征得了台湾当局和家属意见之后,中共宁波市政府将于声遗体葬在了家乡父母墓地的旁边,不远处就是他曾经的接头人林风之墓。原华东军区张参谋长听闻于声逝世,特致悼词:文武全才,治国有方,一事二主,两边无伤。 sBsXbm1pI+R+mJhRKxEfCoQv4Di1iZPLbDPEFhqV/7k5nKsppi3opTMqbcFcj9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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