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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阳低声道：“别看我，回答。”
赵毅赶紧反应过来，毕恭毕敬的行上一礼，眼里紧张，清道：“见、见过妙贵妃。”
杨镜月抿笑道：“听闻，你们赵家最近发生了些事，所以今年的茶叶单子由你来负责，是么？”
“是、是。”
“你知道今年昭阳冬日祭祀的情况么？”
赵毅愣住。
“什么情况？”
杨镜月长叹口气，头疼的揉了揉额心，“这些天昭阳一些地方水患不断，许多本该入城的货物不是被大量损坏，就是被拦截在路上……”
她语气顿了一下。
“所以，今年外域入城的商人是往年的两倍有余。”
“两，两倍？”
“故而，今年的茶叶需求是往年的两倍，”杨镜月凝视着赵毅，轻声问道，“不知赵家有这么多茶叶吗？”
赵毅冷汗一下冒出。
他、他哪能弄来这么多茶叶……
“这……”
不等赵毅回答，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有，当然有。”
杨镜月的目光投向苏锦阳，微眯美眸，疑惑道：“这位是……”
眼前的人，明明是一位黑衣少年，眉清目秀，一双似桃花的眸子带笑，闪烁着精光。
杨镜月皱眉。
好眼熟。
却又想不起曾在哪见过……
赵毅回答道：“这，这位是我的贴身下人。”
“这位公子好生眼熟，”杨镜月轻声道，“不知我们曾在哪见过？”
苏锦阳望天。
“没、没见过……”
杨镜月盯着苏锦阳看了许久，轻笑一声，没再追问下去，“既然赵家有足够的茶叶，本宫也就放心了。”
赵毅暗自松口气，“贵妃满意就好。”
“我听说钱家冬日祭祀的茶叶单子……似乎给你们赵家了？可有此事？”
赵毅刚想说话，又被苏锦阳打断。
“有。”
赵毅懵了。
他们家什么时候拿了钱家的单子？
杨镜月：“……”
为什么她有种这个跟班才是正主的错觉……
良久。
三人才商量完关于冬日祭祀的问题，杨镜月非常满意，点了下头，肯定道：“没想到此次赵家做的准备，比本宫想的还要充分。看来，之前本宫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赵毅笑了笑，“娘娘担心是应该的，祭祀事务繁忙，还请娘娘多注意身体。”
“我们今天便谈到这儿罢，”杨镜月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眯起眸子，“你们下去罢。”
“是。”
出了清安殿，赵毅脸上的笑绷不住了，像脱水的鱼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拍胸、一边念叨“吓死我了”。
苏锦阳挑眉。
“怎么？怕了？”
赵毅激动道；“姑奶奶，这可是我第一次谈生意，还是同皇宫里的人谈。”
“感觉挺好的是么？”
赵毅一脸担忧的看向苏锦阳，小声问道：“我刚才没说错话吧？应该不会得罪妙贵妃罢？”
听完，苏锦阳大笑出声。
“生意都谈完了，要得罪也早得罪了。”
话落，大步朝宫外走去。
清安殿。
“娘娘，换火盆了。”
几个宫女捧着火盆进殿，换走了早已冷下的火盆。杨镜月坐在火盆边，玉手放在火上，驱散掌中的寒冷。
荷香刚准备走，杨镜月出声。
“荷香，朝廷中有哪家公子的眼睛像桃花，又不是桃花眼的？”
“这……”荷香迟疑一会，“娘娘，公子我不清楚谁有这种眼睛，但是我知道有一人有这种眼睛。”
“谁？”
“昭阳郡主，苏锦阳。”
杨镜月怔住。
那双熟悉的眸子……
“娘娘，你也别多想了，昭阳郡主已经失踪好久了，城里都在传她死了。”
死了……
杨镜月喃喃了一声，叹了口气，“也许只是相似而已。”
午后的阳光明媚，细碎的洒在小路上。清风扫过街道，小贩的叫卖声一如既往。
赵府门前。
一位白衣公子静立在阳光下，黑发被一支玉簪挑起，束成简单的发髻。
微风一吹，宽大的白袍随风蹁跹，宽袖随之摇曳，似双袖揽清风，犹如飞雪飘摇。
赵毅停住步子，打量他一会，惊异道：“咦？他怎么来了？”
“谁？”
苏锦阳走上前。
步子顿住。
然后……
她转身，准备开溜。
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我看见了，别躲了。”
苏锦阳低下头，一边默念他是认错人了，一边向人潮涌动的街道走去。
“再走，以后别来见我。”
步子停下。
她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声线，“这位公子，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嵇轻笑。
“你把头转过来，在下便知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苏锦阳泪奔。
“这，这样不好罢？”
白嵇无奈道：“你不转头，在下只能自己走到你跟前了。”
他刚迈出一步……
“等等。”
白嵇步子一停。
苏锦阳深吸一口气，秉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颤巍巍的回过头，讪笑了两声，“你，你怎么来了……”
白嵇不语。
看着他所熟悉的容颜，喉中竟有一丝哽咽。
“白，白大公子，你、你没傻吧？”
白嵇笑了。
“我像傻了么？”
苏锦阳：“……像，很像。”
白嵇：“……”
白嵇问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行。”
两人来到一处小巷。
巷内僻静，没有人在。
苏锦阳凝视白嵇，嘴角微动，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长睫扇动，遮掩住了她的眸子。
白嵇率先开口。
“信收到了么？”
苏锦阳点了下头，“收、收到了。”
“你给他了么？”
“他”，指的萧王。
“我还在犹豫，”苏锦阳与白嵇直视，眸里倒映出他的容颜，“我不希望他这么早回来。”
“为何？”
“我和画玉衍做了一笔交易……”
苏锦阳把谢家秘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有关萧王的事，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略过。
“曾经，拿到八龙玉玺是我对他的一个奢念，”苏锦阳自嘲的笑了一下，“如今，我想拿八龙玉玺，只是想给曾经的自己一个交代。”
白嵇默然。
“打心底的，我不希望你来见我。”苏锦阳担忧道，“倘若萧王回府要查我出府一事，你冒然见我，只会引起萧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