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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想了想，“听说是皇宫里的人。”
皇宫里的人……
“多久去见？”
赵毅道：“大概在明天。”
“你给我备一下笔墨纸砚，我要写东西。”
赵毅好奇道：“姑奶奶，你要写什么？”
苏锦阳瞥了他一眼，“你问这么多干嘛，赶紧的把东西备好。”
“好，好的。”
很快，笔墨纸砚备好。
苏锦阳坐在桌边，提起笔在纸上写起来。浓墨在宣纸上绽放，清隽小巧的字落在纸上，工工整整。
一缕寒风入屋。
不经意抬头，几片飞雪飘落窗棂。
雪，下大了。
苏锦阳把单子写好，用心的折好。转头看向赵毅，对他勾了勾小手，“你过来，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登时，赵毅脸色一白，难为情道：“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已经不是随便的人……”
他真的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苏锦阳扯了扯嘴角。
“你想哪去了？”
“那你是……”
“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苏锦阳把单子递到赵毅跟前，轻啧道，“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香铺配个香囊，顺便帮我给个人。”
赵毅：“……”
对不起，是他多想了。
“如果他问你我在哪，请不要告诉他，”说到这里，苏锦阳低下头，用手背捂住眼睛，强忍住泪水，“请帮我带句话给他……”
“你说。”
“你告诉他……”
街道，香囊铺。
店家接过赵毅的单子后，仔细看了半天，转身在他身后的柜子抓起药。每一味都用秤称到最精确，尽量做到分毫不差。
很快，香囊配好。
突然，店家问了一句。
“这个香囊主人是不是心脏不好？”
赵毅愣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
“没事，我只是随口一问。”店家是位老人家，这辈子配了无数香，对每种香料的用途极其熟悉，“这味香里配了许多清心静气的香，所以我才多问了一句。”
赵毅连连应下。
按照苏锦阳的交代，赵毅离开香囊铺后，转身来到一个朴素的书店。
书店地处僻静，远离闹市区。装饰素净大气，一排排书架规矩的放在书店。每个架子上摆满各色的书籍，书香十足。
客人不多。
“你们掌柜在哪？”
赵毅问道。
柜台的小二对着楼上高喊一声，“先生，有人找你。”
嗒。
脚步声响起。
一人从楼上从容不迫的走下。
一角白衣翩然滑过，墨发如瀑布倾泻。一条白绸束缚成垂马尾，几缕青丝轻敛额前。
宽大的白袍随动作摇曳，没有半分装饰，朴素的白净。白袖下，一只如葱白的手搭在扶手。
容貌清秀，脸色虚白。
“谁找我？”
正是白嵇。
赵毅见白嵇气度不凡，立马换上恭敬的表情。憨笑两声，从怀里取出香囊，跟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白嵇拿过香囊，轻嗅一下，一缕熟悉的幽香沁人心扉。他又仔细品赏了香气，指尖微微颤抖……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白嵇眼眶泛红，五指合拢，捏紧香囊。
她真的没死，她还活着。
“她……在哪？”
赵毅犹豫了一下，“我，我不能说。”
白嵇微喘口气，压住激动的心情。指尖把耳畔滑落的发丝撩到耳后，目光看向别处，“那她……有让你带什么话吗？”
“她说让公子放心，她很好。”
“其他的……还有吗？”
“没了。”
白嵇垂下长睫，嘴角一扬。
“也罢，既然她不多说什么，我也不会多问。”
“公子，你……”
不等赵毅说完，白嵇长叹一声，转身上二楼，“你随我来一趟，我有东西要托你交给她。”
赵毅抓了抓头发，跟在白嵇身后。
他怎么有点看不懂这两人？明明相互担忧、关系，可一个非要瞒住自己在哪，另一个也不多问对方在哪……
没过多久，赵毅离开书店。
赵毅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在一人的眼里。
银色鬼面在阳光下流溢寒芒，散着一股冷意。
一双黑眸愈发深沉。
赵府。
中午阳光正好，千丝万缕落在竹叶上。早晨刚飘的白雪已经消融，露出了院中的绿色。
苏锦阳坐在屋门前的石梯上，双手托腮，目光看往远处……
天色很蓝，一碧如洗。
“好美啊……”
一阵急促的
“姑奶奶，我回来了。”
苏锦阳一回头，便看见急忙跑回来的赵毅。扬了扬眉，调侃道：“有人在后面追你吗？”
赵毅憨厚的笑了两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交给苏锦阳。
“这是那位公子托我带给你的。”
苏锦阳接过纸，指尖一挑，展开信纸。一目十行，飞快把上面的内容看完。
目光一沉。
她深吸一口气，合上纸，“你知道最近昭阳朝廷的情况吗？”
问题太突然，赵毅猝不及防，脱口而出道：“姑奶奶，你问这个干嘛？”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苏锦阳重新合上信纸，眉头紧蹙，“一字不差，赶紧的。”
“这些天地方连上奏数本水患奏折，请求朝廷派人赈灾……然后，太子、萧王二党互争，最后朝廷派了萧王。”
苏锦阳不语。
内心纠结。
如果萧王被拖住，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动手，但太子一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果萧王回来了，她便没时间动手，然而她才刚刚扶持赵毅、与谢家开始合作……
不知不觉，苏锦阳手上用力，信纸被揉皱。
“姑奶奶，你突然问这些干什么？”
苏锦阳一下回神，笑了笑，从石梯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敷衍道：“没什么，就是问问。”
说完，她回到房间。
赵毅皱眉。
他感觉得出，苏锦阳有心事。
“奇怪……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么？”
入夜。
屋中灯火明亮，指尖摩挲着纸面上的文字。柔和的灯光下，那一串串隽秀的文字格外好看。
苏锦阳对着纸上的字出神，思绪万千，心如乱麻。
从中午回屋开始，她一直呆坐到现在，心里反复纠结着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