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接过后仔细察看,确认是莫城的通关文书无疑,啪的一下合上,“开城门!”
莫城的八百里加急惊动了昭阳帝。
当夜,朝中重臣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尽数深夜进宫,与昭阳帝探讨莫城一事。
太子自在其中。
书房内一片肃穆。
昭阳帝览过折子后,目光沉重,深深的叹了口气。把折子放在桌上,眼中换上了怜悯,无奈道:“这是这个月第几封有关水患的八百里加急了?”
左丞相上前,毕恭毕敬道:“第八封了。”
昭阳帝道:“此次冬降雷雨,部分地区水灾严重,各位爱卿怎么看?”
“陛下,这是个机会。”一人站出,冷静分析道,“陛下此次未召集萧王,我们不如趁此商定让太子负责这事,抢先萧王一步。”
“是啊,最近萧王实在猖狂,倘使这次机会给了萧王,太后一党不知又会怎样兴风作浪……”
话音未落,一阵鼓掌声从屋外响起。
“安侍郎说的真好。”
宛如梦魇的声音。
登时,安侍郎脸色煞白,冷汗冒出,不敢回头去看来者。
“皇上真是日夜操劳,这么晚了还要召集群臣商议国事。”
昭阳帝眼色微变。
“见过太后。”
“不用多礼。”
花绣拖着长裙,款款的走入屋中,一支金步摇别在发间,流苏斜垂,随之摇晃,美艳绝伦。
她朱唇一抿,扫了屋内一圈。
尽是太子一党。
意图明显。
“皇上,商议大事怎的不叫上萧王?”
昭阳帝低沉道:“朕怕打扰皇弟休息。”
花绣微微一笑,点染朱蔻的指尖抚过嘴角,愈发的妩媚动人,“哦?是么?”
昭阳帝道:“时间不早了,太后该休息了。”
“皇上这么急着赶哀家走,”花绣移步走到桌边,保养极好的手触碰到之前莫城的奏折,“是怕哀家有私心罢?”
昭阳帝皱眉,“没有。”
“没有最好。”
花绣拿起奏折,缓缓展开……
一旁的御史出言道:“太后,你这是想做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是先帝留下的规矩,太后一党虽在朝廷足以与昭阳帝分庭抗衡。但,花绣极其沉得住气,一直恪守这个规矩,从不逾矩。
“久闻莫城城主擅长书法,哀家只是想看看字迹而已,御史紧张什么?”花绣随手合上折子,“怎么?怕哀家干政?”
淡淡扫了御史一眼。
目光似冰窟寒冷。
御史心里一惊,“不,不敢。”
忽地,花绣道:“来人。”
屋外的侍卫走进屋内,花绣看向安侍郎,轻描淡写道:“把他拖下去。”
昭阳帝清道:“太后,你这是何意?”
“清君侧。”
说完,侍卫架起安侍郎,往外带去。安侍郎慌了,疯狂的挣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昭阳帝。
昭阳帝躲开他的目光。
安侍郎心知自己难逃一死,愤慨油然而生,指着花绣鼻子破口大骂,“妖妇!你个妖妇……你妖颜惑君,你不得好死!”
花绣抿嘴一笑。
“拖下去,诛九族。”
云淡风轻。
安侍郎被侍卫拖出屋外,只留下一句,“毒,毒妇!”
花绣侧目看向昭阳帝,细眉一挑,眼波流转,正色道:“先帝曾说兄弟和睦最为珍贵,如今有紧急要务,陛下只叫太子,不叫萧王,着实让萧王寒心喃。”
昭阳帝闷声道:“太后教训的是。”
“陛下别紧张,”花绣轻言细语道,“以后切记别再犯了。”
“是。”
花绣出门,随之响起一声“太后起驾回宫”。
昭阳帝脸色阴沉。
与此同时,另一边。
夜色的沉寂中,一只信鸽从不远处振翅飞来。在空中盘旋一圈,飞入一座府邸中。
府邸门口挂着“萧府”二字的牌匾。
“咕咕。”
鸽子被人接下,抽出里面的信件。萧府侍卫仔细查阅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
书房。
灯光温和,萧王低垂着眸子,细细的翻阅手中的书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王爷,好消息。”
萧王扬眉,“什么好消息?”
一侍卫捧着一封书信大步跨入书房,低下目光,毕恭毕敬道:“在王爷寻找郡主的时期,天降异象,部分地方大雨不断,水患严重,最近几日已有无数八百里求助加急送到皇宫。”
“然后呢?”
“皇上有意派中央的大臣赈灾,”侍卫激动道,“王爷,好机会啊。”
中央官员除非赈灾等特殊原因,不得擅自到地方行政,故而身处中央的高官极少有能在地方立威的。
萧王微微一笑,羽睫轻动,在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指尖慢慢抚摸上书桌的玉雕,摩挲着,轻道:“什么是好机会?”
侍卫愣住。
几缕发丝滑落耳畔,朦胧了萧王的视线。
他轻呵一声。
“我那位皇兄,可是日防夜防,防火防盗专防我呢。”
“王爷放心,”侍卫道,“太后打算干预此事,听说刚才还斩了太子一党的安侍郎……”
萧王眸色一沉。
“过来,这些天帮我办件事……”
侍卫点头,“王爷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看住郡主。”
萧王爱抚着玉雕,轻声道:“该是本王的机会……终归是本王的。
白府。
一只白鸽也落在了窗口。
白嵇抽出信纸,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指尖一动,将信纸放在灯火上,凝视着它一点点的化作灰烬……
一切都在往白嵇担忧的方向发展。
“公子,你在叹息什么?”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白嵇长睫轻颤,敛下目光,“昭阳大乱,他必得利。”
他指的画玉衍。
“也许公子是猜错了,画玉衍已经是北尧丞相了,天下大乱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不懂。”
一个有权的人,野心不可估量。
这几天,萧府变得冷清起来。
萧王都早出晚归。
苏锦阳一直被萧王关在府内,全然不知水患奏折一事。直觉告诉她,朝廷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然而,苏锦阳几次找下人打听,下人也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是关于朝廷的事。
“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