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洒入龙山山谷,犹如铺上了一层浅薄的金纱。清风一扬,树叶摇曳,翻起金色的海洋。
洞外虫鸣清亮。
苏锦阳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缕阳光映入眼帘。揉了揉眼睛,不适的皱了下眉,缓缓坐起身,一件黑袍滑落在地上。
她愣了一下。
秦玉珩不在,火堆已经灭了。
火堆边放着一条烤鱼。
苏锦阳一笑。
还挺懂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下去。扶着墙站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拿起烤鱼,一边吃一边走出洞穴。
不知不觉走到了湖泊边。
经过春雨滋润的龙山显出一片生机,浅草探出了头,树叶翠色欲滴。放眼望去,山林与天色如画,深吸一口气,心旷神怡。
阳光透过云层,千丝万缕洒在湖面。湖水空灵清澈,波光粼粼,让人移不开眼。
一袭黑衣与阳光格格不入,银色的鬼面折射出寒意。面具之下,墨眸正转注的盯着湖中。
秦玉珩蓦地出手。
一根被削尖的树枝迅速插入水中,水花四溅。再提起时,一条肥鱼正在树枝上摆动。
动作精准无误。
苏锦阳走在他身边,中肯道:“打鱼技术不错。”
秦玉珩没有回答苏锦阳,抬头看向远处,目光随着一望无际的蓝天远去,轻描淡写道:“十五天了。”
十五天,很多事都有变数。
忽地,他道:“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苏锦阳挑眉,“什么事?”
“跟我去一个地方。”
龙山的深处是茂密的树林,每棵树的年份悠久,遮天蔽日,只有稀稀疏疏的阳光透下。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不断有冷风从里面吹出。
灌木丛足有人膝盖之高。
秦玉珩走在前,不时察看周围的树木。在一些树上,系着显眼的白布,在树林中格外明显。
“你绑的?”
秦玉珩点头。
苏锦阳:“你到底穿了几件衣服?”
秦玉珩:“三件。”
在幽暗的树林里穿梭了许久,眼前豁然开朗,视线中闯入满目的红色。清风一吹,宛如火海在空中飞舞,一层又一层往远处翻滚,美得惊心动魄。
苏锦阳瞳孔微缩。
罂粟。
紫红的罂粟在风中作舞,花瓣呈羽状深裂,淡黄的花蕊显露,仿佛一片血色的海洋,美得朦胧、不真实。正值罂粟绽放时,寸寸幽香随着微风飘散,在花海之中漫延。
越美丽的东西,毒性越强。
谁又能想到,挖人骨吮人髓的罂粟,绽放时会这么美?
“好美。”
只是,不知在这美丽下,又隐藏了多少血腥……
秦玉珩没说话,目光突然被地上一物吸引。不由蹲下身,仔细打量一会,把那东西挖出来。
是一小节指骨头。
他眸光一沉。
骨头的主人不知多久之前埋在土里,骨头上的肉已经被土壤腐蚀,骨头长期被土包裹,呈现暗黄色。
秦玉珩又接二连三撬开地上的土,不断有森森白骨从从土壤中露出。清风扫过白骨,低低的风声仿佛是白骨的呜烟。
良久,他嘴角微动。
“活埋。”
简单两字,描绘出无比残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