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说这酒给你的书童喝,”太子转身把杯子重新放在桌上,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又何曾说过这杯子给他的?”
竹露嘴角微动,几欲要发作。
画玉衍突然伸手握住了竹露的手腕,对太子说道:“我们北尧喝酒从不离杯,臣还不知离了杯盏该如何饮酒,不如太子示范一个?”
“你!”
第三轮交战,太子败。
整个大堂顿时没人敢出声。
忽然,一位宫女手捧着酒壶缓缓入内,眸子垂下,小心谨慎,不敢多看周围人一眼。
脸上的胭脂抹了一层又一层,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眉目间俊俏,太子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白貂见到她的时候,整个貂一怔,默默往画玉衍怀里蹭了蹭。
宫女回瞪了它一眼。
后者立马把头压下去。
太子道:“你是哪宫的宫女?”
宫女低头,不卑不亢道:“奴婢是平日里打杂的宫女。”
“这里有酒,你可以下去了。”
宫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清声道:“此酒是大厨特意吩咐的,与下道菜有关,不可用其他酒替代。”
太子盯着宫女的脸久了,越觉得她原本通红的脸更红了,活脱脱一白粉红妆的戏子,简直倒胃口。
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斟完酒赶紧走。
宫女应了一声,一一为大臣敬酒,还不时的冲众大臣抛媚眼。
大臣:……
路过画玉衍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找了下杯子,轻声问道:“公子,你的杯子呢?”
太子替画玉衍回答,“他不能喝酒的,你先下去。”
“是。”
宫女应声下堂。
很快,众人酒过三巡,隐隐有了醉态,都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独独没有提及对抗匈奴之事。
画玉衍行上一礼,欲要离去,“今日太子若无正事,臣改日再来。”
砰!
太子拍案而起。
“画玉衍,你觉得你还走得了么?”
画玉衍眸光乍寒。
太子冷笑一声,缓缓走到了画玉衍的跟前。玄色的长袍垂落在地面,金线华丽,裁剪大气。
两道目光交锋。
心思各异。
整个大堂的气氛诡谲。
“太子想软禁臣?”
“你不是臣,”太子凑近画玉衍,长眉一挑,长睫微微颤动,“你是北尧的主心骨。”
画玉衍沉默。
太子一抬手,横在了画玉衍身后的柱上,发丝如柳絮扫过后者的脸庞。
凤眸直视画玉衍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道:“既然北尧朝廷对你不满诸多,何不来我昭阳谋事?”
安静许久后,画玉衍才出声。
“昭阳杀伐之气太重,臣生辰薄弱,怕无法长待昭阳。”
太子缓缓凑到画玉衍的耳畔……
“是么?”
这一幕落在了屋外偷窥者的眼里。
苏锦阳顶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理了理身上的宫女裙。暗搓搓的倒数着时间,墨眸闪烁狡诈的光芒。
五,四,三……
二……
一……
砰。
太子双眼一闭,扑通一下倒在了画玉衍的怀里。其他看戏的大臣依次倒在了桌上。
其中一人双目半阖,摇晃着酒杯,砰的一下头栽在桌上。
“有,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