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夜幕再次笼罩大地,内关一片静谧。偶尔有几点灯火在夜色中摇摇欲坠,仿佛是小舟漂浮,似转眼就会消失。
簌簌——
清风扫过树林,树叶撞击发出轻响,愈发寂静。
王府中,整个府邸安静,几个房间仍然灯火通明,与夜色格格不入。
两道身影熟练的翻过墙,绕开家定,往府内深处摸去。苏锦阳刚想往前走,秦玉珩一把把她拉到树林里,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有两个婢女端着水从不远处走近。
“我看这个王倩倩真的骚,也不知是老爷哪里留的风流种,骨子里透着一股贱。”
“和亲爹行苟且……啧……”
“我跟你讲,前几天我给夫人送水,看见她被其他人弄在假山……”
……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飘远。
苏锦阳一张脸涨红,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三观被大浪冲刷。半晌才找回声音,“父女……”
后面的话没说,意味不明。
秦玉珩凑近苏锦阳的耳畔,轻呵一口气,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垂,暧昧不明。
“想去看看吗?”
苏锦阳纠结。
理智告诉她点到为止,可是内心……
“去看看?”
于是,两人又在倘大的王府里摸索,成功摸索到王善人的屋外。
还没靠近房间,便听见王倩倩的娇吟。
“不,不要……受不住了……”
窗纱模糊了屋内的情景,隐约可以看见两道纠缠着的人影。
苏锦阳趴在窗外,盯着屋内,眼里大写着望眼欲穿……
秦玉珩低低的笑出声,“想看?”
苏锦阳点头。
秦玉珩揽过苏锦阳,抱紧她的腰肢。脚尖一点,轻巧似飞鸿,稳当的落在屋顶。
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趴下。”
苏锦阳迫不及待的趴在屋顶,咽了咽口水,熟练的掀开瓦片。
除了之前在龙安寺、泰安殿见过的,她还没见过其他人的本色出演。
屋内到情景一览无余。
轻纱幔帐,灯光昏黄。
两个身影在床上纠缠,不光有真刀真枪,还附赠道具玩耍……
“你这小野种,跟你那娘一样贱到骨子里。”王善人粗喘着,“那个贱人敢给我戴绿帽子,我让她女儿一辈子卑贱到底。”
“不,不要……”
啪。
王善人往王倩倩身上来了一巴掌。
王倩倩似满足的叫了一声。
“早上你舒服么?没少看男人吧?”
“我,我没有。”
“还狡辩!爹爹要好好惩罚你……”
苏锦阳越看越刺激。
突然,一个撩人的沙哑声在她耳边响起。
“你想试试么?”
苏锦阳一个激灵,一抬头对上秦玉珩深邃的眸子,暗沉的可怕,隐隐有说不出的感觉。
“我,我不想……”苏锦阳清了清嗓子,“看看就好,看看……”
秦玉珩轻笑出声。
苏锦阳尴尬的跟着讪笑。
忽然,苏锦阳感觉身下的瓦片松动,她撑着屋顶想起身,只听见咔的一声清响——
心登时哇凉。
完了。
连救命两个字都没发出,苏锦阳直挺挺的摔下去了……
事情发生太突然,秦玉珩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屋中发出一阵尖叫——
“啊!”
秦玉珩不忍捂脸。
屋中。
正在纠缠的两人突然被打断,王善人雄赳赳气昂昂的长枪在王倩倩的目光下焉了……
一张老脸气得绯红。
“你,你们继续,我先走。”
苏锦阳准备开溜。
一只手拎住她的衣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既然都来了,不做点事也不太好。”
王善人震惊。
“你们居然偷听!”
秦玉珩侧目看向王善人,银面之下墨眸静如深潭,目光如三丈寒潭冷到心底。
“偷听,又如何?”
王善人:“你!”
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偷听”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厚颜无耻!
王善人羞愤难当,张嘴想叫家丁。秦玉珩一个刀手猛地打准他的晕穴,哪知王善人只是痛呼一声,浑身的肥肉像筛子一样一颤一颤的。
苏锦阳暗笑,扬眉道:“你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话音刚落,王善人气急败坏的瞪着苏锦阳,怒骂道:“我是萧王的人,你们这些贱蹄子居然敢动我!”
“萧王?”苏锦阳嗤之以鼻,轻呵了一声,讥笑道,“那更该打。”
“不,你们不能对我动手,你们不怕萧王报复……”
“聒噪。”
秦玉珩又一个刀手落下。
一坨肥肉轰然倒地。
“啊!”
王倩倩又发出一声尖叫。
苏锦阳瞥了她一下,微微一笑,眼光寒冷,“怎么,你也想这样?”
王倩倩拉起被子严严实实把自己盖上,赶紧摇头,朱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苏锦阳嗤笑。
“你若把我们两人的事说出去,后果……”苏锦阳嘴角缓缓扬起,勾起一丝冷意的笑,“不用我说了。”
说罢,两人把王善人拖走。
留下惊魂未定的王倩倩。
深夜。
苏锦阳拖着一身疲惫回府,长叹了口气,“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秦玉珩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无奈道:“回去好好休息。”
苏锦阳一下拍掉他罪恶的爪子,扬手推开门,“本来就矮,别摸了。”
说着,苏锦阳的目光扫到屋内……
然后……
她懵了。
那一个个花枝招展、衣不蔽体的妖艳女子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一阵低笑。
“有趣。”
苏锦阳瞪眼,“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她大步走到屋内,砰的一声关上门。屋内响起一阵惊呼,随即门砰的一声又开了……
一个个女子被跟扔沙包似的丢在地上,“哎哟”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玉珩扫了趴在脚底的女子一眼,似笑非笑道:“还不赶紧滚?”
“是、是……”
忽地,屋内传来一个声音。
“你也可以滚了。”
秦玉珩轻笑,纵身跳墙离去。
第二日。
府中。
一股钻心的凉意从头蹿到尾,头上一阵麻木的疼痛。凉水刺激着王善人缓缓睁开眼,屋内的情景映入视线中。
在阳光下粉尘像雾一样充斥着房间,柴火散落的堆在一角,屋顶上还有结了许久的蜘蛛网……
分明是个废弃的柴房。
王善人向来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愤怒彻底在心底点燃,刚想动一下手脚,结果发现自己被麻绳绑在柱子上。
“这里是哪!你们快放我出去!”
叫喊声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