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关城属于边境的大城,地位相当于众多边境小城之首。往年都是周围小城交易赶集的地方,故而非常繁华。
守门的士兵还想阻拦苏锦阳进城,看见城主令牌后,先是不信后确认再三才主动大开城门,带着苏锦阳的军队往城中驻军地走。
“具体情况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语气一顿,为首的士兵隆重的行上一礼,“之前多有冒犯,还望主帅理解。”
“理解,理解。”
话音刚落,城门处响起尖锐的号角声,短而急促,划破长空。
“报——蛮夷来犯!”
一位士兵从外跌跌撞撞的跑进。
苏锦阳诧异。
“这么快?”
一只手搭上苏锦阳肩膀,提醒她注意形象。
“打仗不分时间,”秦玉珩压低声音道,“为帅者,切忌将神情写在脸上。”
苏锦阳尴尬的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这,这我当然知道。”
秦玉珩轻笑。
苏锦阳转头看向花不痕。
“你能掀翻千军万马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一直神游天外的花不痕猝不及防。
“什么?”
“你能打千军万马吗……”
花不痕看向苏锦阳,没有说话,眼里大写着你是不是傻。
来到城墙上。
城外黑压压的一片,蛮夷身披兽衣、皮甲,手持长矛、弓箭,雄赳赳气昂昂。烈风扫过城墙上的旗帜,上面昭阳二字随风飞舞。
苏锦阳登上城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城主。”
狂风扫过她的秀发,迷蒙了视线。
杨淮回首。
“你们来了。”
苏锦阳径直走到杨淮身侧,盯着城下。人高马大的蛮夷在她的视线中缩小,仿佛是一群紧密的黑蚂蚁。
“现在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城外响起蛮夷吵杂的声音,一串难懂的语言响起,发音绕口。
苏锦阳懵了。
这是哪门子语言?
“我也是刚得到情报,”杨淮愁眉不展,“他们似乎在谈判一直在叫嚷,可惜我们这里没有懂蛮语的人。”
“罂粟。”
秦玉珩突然出声。
苏锦阳道:“你懂蛮语?”
“以前学过一些。”
杨淮像是看见救星,连忙问道:“他在说什么?”
城下蛮夷的叫嚣声不断。
秦玉珩同步翻译。
“我们有意与昭阳和谈,交出罂粟我们就归还所有城池。”
杨淮皱眉。
“昭阳有罂粟么?找罂粟为什么不找北尧?”
秦玉珩眸色一沉。
“为何要找北尧?”
“昭阳人没人吸食罂粟,自然不可能会有。”
言下之意,北尧人喜好罂粟,必然会种植。
虽然秦玉珩没说话,但苏锦阳感受到他很不悦。她调笑一下,尝试转移话题,“行了行了,我们先来想想怎么应对这个情况。”
“我们内关没有罂粟。”
苏锦阳看向秦玉珩,“你能给他们谈判一下么?”
秦玉珩沉默片刻,说了几句话,发音与蛮夷的发音相似,嘴型变化飞快。
苏锦阳:“……”
有文化,真可怕。
没一会,下面蛮夷又回话。
两人你来我往,谈判许久。最终像是达成共识,秦玉珩点了下头,似乎满意了结果。
“你谈判出什么了?”
“他们要和他们的头领商量一下,”秦玉珩低吟半晌,轻道,“有人在指挥他们。”
苏锦阳道:“你开出什么条件?”
“告诉他们一个获得更多利益的方法而已。”
苏锦阳心知秦玉珩不会透露,也没有多问。心里琢磨了一下之后的对策,问道:“杨城主,你觉得谁有可能是蛮夷口中的头领?”
“不可能是边境的人。”
“为何?”
杨淮深深叹了口气,把边境的情况娓娓道来。
“边境之所以不可能有这种人,是因为……”
边境大部分地处荒凉,偶尔会有蛮夷侵扰,很多人都为生存担惊受怕。边境城池的私塾也是一些半吊子私塾,既无大家族,也没有德高望重的先生,不可能会有善于把握大局的人。
如果不是边境的人……
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苏锦阳摇了下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花不痕提议道:“或许我们应该去蛮夷驻地看看……”
“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深夜。
夜幕笼罩,黑云压城。夜风扫过树林,发出簌簌的声响,阴沉的吓人。月光被乌云彻底罩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无声的漫散。
沙沙——
蛮夷站在篝火旁边,怀里抱着长枪,精神恹恹,眼皮困得直打架。
一个长长的哈欠。
蛮夷总算支撑不住,合上眼耷拉下头。
趁着蛮夷打瞌睡的时候,三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摸进了蛮夷的驻扎地。
蛮夷驻扎地极大,偶尔会有士兵来巡逻。
苏锦阳摸索着在里面找,在蛮夷营地里转了几圈,愣是没有发现有头领之风的人。皱了皱眉头,瞥向秦玉珩,小声问道:“喂,要不我们绑个人问问?”
话落,秦玉珩走出隐蔽的树林。
对准一个蛮夷……
手起、手落。
蛮夷被击昏,愉快的被拖进小树林。
深夜树林的深处,高大的绿玉树丛生,枝叶交错,只有零星的月辉洒进,勉强能够看清树林中的景象。
苏锦阳打量着被绑在树上的蛮夷,啧了两声,问了一个深奥的问题。
“是他高,还是你们高?”
秦玉珩:“……”
花不痕:“……”
他们竟无言以对。
苏锦阳感叹道:“也对,浓缩才是精华。”
秦玉珩和花不痕齐刷刷的沉默许久……
个子比蛮夷矮,怪他们咯?
“我再问个问题……”
苏锦阳低下头,视线移到了蛮夷的裆部……
不言而喻。
饶是淡漠如雪的花不痕,也难得脸红,眼光中带着一丝别扭。
秦玉珩嘴角轻扯。
“再问,走人。”
苏锦阳嫌弃道:“真不懂风情。”
在三人的目光之中,蛮夷悠悠转醒。顿时发现被人盯着自己,立马暴怒,叽里咕噜的骂了一啪啦。
苏锦阳懵了,“他在说啥。”
秦玉珩抬手掩嘴,清了清嗓子,目光飘忽,“不可说。”
估计是脏话了。
蛮夷一边骂一边叫,试图呼唤同伴。
苏锦阳听着头疼,抬手揉了揉额头,烦躁的戚一声,对秦玉珩说道:“他太吵了,能不能威胁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