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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胜象牙白的手臂勾住男子的脖子，半仰着头，眼神迷离，眼角隐隐泛着泪水，朱唇不受控制的微张，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迎合着他。
一声惊呼后，又是阵阵愉快。
自从先帝驾鹤西去，花绣荒唐的本性暴露。
为先帝守灵不过数月，就开始与身边各色的男子欢好，最开始只是偷摸着，后来朝政大权渐渐在手，便不断在朝中、民间猎艳，尝试不同场所寻欢作乐……
可谓身经百战。
苏锦阳：“……”
所以，太后请她干嘛？请她来学房中术的吗？
许久，随着一声似哭非哭的叫喊，这场荒诞的场面总算结束。
“退下吧。”
声音如游丝轻飘。
“是。”
然后……
一堆男子从太后的榻边退下，扯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甩手披在身上。路过苏锦阳身侧时，脸上一片淡然、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
啪。
门开了。
苏锦阳想跟着混出去。
花绣开口了。
“鬼算大人，过来罢。”
语气略带慵懒和满足，气场十足。
“在下……似乎打扰了太后？”
“呵，”花绣撑着鹅毛织成的床褥缓缓起身。丝滑的秀发倾泻在身后，半垂羽睫，朱唇轻启，“倒也没打扰什么。”
“太后何事要找在下？”
花绣懒散道：“听说，你要出征？”
“是。”
“你怕吗？”
苏锦阳道：“怕，也不怕。”
“有趣。”花绣隔着粉纱直视苏锦阳，轻描淡写道，“哀家信佛，相信因果。”
花绣突如其来的一句，让苏锦阳猜测不出意思。
“鬼算相信因果报应么？”
“不信。”
不假思索。
花绣似预料到答案，低低的笑出声，“哀家想让鬼算做件事。”
“什么事？”
“与萧王一别，已是数月。”太后指尖摩挲着被单，阖着眸子，似乎在回忆，“枕边人虽多，终不及一个……”
苏锦阳心里咯噔一下。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太后是指……萧王？”
萧王领兵讨伐蛮夷战败后，便下落不明、音讯全无。朝中有人传闻萧王早已战死在外。花绣自是不信，日夜担心，寝食不安，万般打听也没得到他的消息。
如今听说鬼算领兵，她抱着一试的态度找上鬼算。
“你……能帮我寻他么？”
“很难。”
花绣一眼看出苏锦阳的犹豫，撂下条件，清楚道：“你若能寻到萧王，就算征讨蛮夷失败，哀家也能保你全身而退。”
苏锦阳：“……”
乖乖，还真有一腿。
“除了能让你全身而退，哀家还能赏赐你无数金银财宝，让你安享下半辈子。”花绣长睫扇动，目光似剑，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如何？”
“如果找不到呢？”
花绣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不紧不慢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慢条斯理，字字清晰。
……
苏锦阳离开泰安殿时，之前领路的太监又领了一堆白纱男宠走入殿中。看见她时，太监谄笑一下，“鬼算，慢走。”
没一会，殿中又响起男欢女爱的声音。
青云阁。
秦玉珩站在湖边，黑衣随风猎猎作响。长发翻飞，眸色平静，扬手投喂下一片鱼饵。
“为了把鱼养的更肥么？”
散漫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秦玉珩甩手把全部鱼饵洒入湖中，拍去手中的残渣。低头看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鱼，清道：“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而已。”
“鱼又没记性。”
苏锦阳走到秦玉珩身侧，盯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空气突然寂静，只剩下风声。
秦玉珩轻道。
“怎么了？”
“征讨蛮夷，你愿意陪我么？”
秦玉珩笑了。
“你熟读天重楼用兵之道的卷宗，而我不过是深居幽宫的质子，怎能帮你？”
苏锦阳抬手掩嘴，清咳了几下，“我武功不及你。”
秦玉珩扬眉，“所以？”
“万一对面想擒贼先擒王，”苏锦阳悄悄踮起脚，凑近秦玉珩的耳畔，压低声线道，“也好有个陪的，对吧？”
温热的气息扫过秦玉珩的耳边，像是鹅毛轻轻扫过，说不出的微痒。
秦玉珩神色微变，别扭的转开头。发丝如柳絮扫过苏锦阳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幽香。
“行，我陪你。”
第二日朝廷，如往常的争论不休。
鬼算接下八万兵马征讨蛮夷的事很快在朝廷上传开。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子站在众臣之中，只是笑着，看着两方大臣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口若悬河，恨不得把古往今来说通一遍……
讨论到后面，双方人已经摩拳擦掌，明里暗里约好私下掐架。
太子一派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感化萧王一派。萧王一派不为所动，一边捍卫萧王的名声，一边背地里暗搓搓的集结武官打算退朝之后把对方往死里打。
“太子若不经历血的锤炼，将来怎能安定社稷？”
“如今萧王下落不明，苏老爷日日颓废，派出太子既能鼓舞士气，又能助我国威，有何不可。”
“只凭一纸书信和一个令牌，不可能证明萧王一定下落不明。”
……
“鬼算到！”
朝堂安静。
苏锦阳负手走出，衣袂勾风，斗笠压下容颜。乌黑的长发倾泻身后，配上一袭宽大显瘦的白衣，更显清隽潇洒。
“拜见昭阳帝。”
苏锦阳颔首示意。
昭阳帝并未责怪，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鬼算此次出征，可有看好的副将？”
苏锦阳微微一笑。
“有。”
“谁？”
太子一党的大臣带着期待看向苏锦阳。
“北尧质子，秦玉珩。”
昭阳帝皱眉。
大臣按耐不住，驳斥道：“鬼算知道秦玉珩与我昭阳有何关系？”
苏锦阳回道：“蛮夷以杀人为游戏、头骨为酒壶、人肉为佳肴、人皮为装饰。试想，一旦太子落入蛮夷手中，后果将如何？”
群臣不语。
“试问各位，是地位卑微的质子重要，还是身份高贵的太子重要？”
大臣默然一会，有人提出道：“有数完大军保护，太子只是压阵，怎么可能存在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