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夏看见那个熟悉身影,身子一抖。
吓得差点将手中的玻璃扔掉,她对他的恐惧不是一天两天,身体的反应让她觉得可耻。
龙暮锦扫视了下整个屋子。
到处都是凌乱,而那个罪魁祸首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光着两条白腿,护着自己的肚子。
开口,“放下它。”
“......”姜初夏想硬气一回,纵然手指颤抖还是没将那东西放下。
玻璃朝肉上狠了一下。
殷红的血顺着她美丽的脖颈流下来。
龙暮锦勾唇:“威胁我?姜初夏,你大概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你放我回去,我要回日本!”
“不可能,”龙暮锦打断她,“既然怀了孩子,就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别妄图在逃走,否则,我会把你打成筛子。”
“...少爷——我想回去,你放过我好吗,让我见福田君最后一面吧...他快死了。”
“他死,与我何干?”
龙暮锦动怒:“别再提起他的名字,懂么?!”
“......”
姜初夏不要命的拿手中玻璃深划,“我一定要回去!”
“姜初夏!你这是在找死!”
龙暮锦挥手,便见立刻有属下的上前制住初夏,完全无视她的挣扎,将手中的玻璃抢过来。
他们将它交给龙暮锦。
失去唯一的利器,她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被操纵的木偶,毫无反抗之力。
龙暮锦吩咐人给她手脚上了铁索,只为不让她出去。
姜初夏几乎要崩溃。
但她还必须要接受着最高级别的待遇,她被人喂饭,几乎餐餐都是最好的。
龙暮锦需要她迅速补充营养,养胎。
但初夏就是不吃,后来她被人硬塞进嘴里,强迫进食。
这让姜初夏又想起在英国的日子,她被囚禁,毫无自由。
初夏的精神渐渐不好,龙暮锦捏着她的下巴说,“当着我的面,不准在想别的男人!”
“.......”
姜初夏已经没有思想来想别的男人。
被他带回国的两天内,姜初夏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比他说的要严重,因为与他如此亲密的相处,她常常能看到他站不起来,坐在轮椅上需被人扶着的画面。
而且,他不能长时间佩戴助听器,一般情况下他能摘就摘,他身边人都学会手语,与他交流。
龙暮锦这样与当初的他真的差好多,初夏想起繁星与她说的事,也算报应了,他竟然被他在乎的人伤这么深。
姜初夏想到一个计策,或许这样可以让她逃出去。
白日她被囚禁,手脚都带着镣铐,但每到晚上他都会亲自给她解开。
还会对她手腕脚腕抹上药膏。
龙暮锦每晚都会与她同床,不碰她,只是单纯睡在她身边。
姜初夏知道,他这样是要看着她,不让她在跑。
黑夜中,初夏睁开眼,从床头摸出一把叉子,这是她白日吃饭时偷偷藏起来的。
只等着夜晚。
初夏的身边睡着那人,她翻身,凝着他的脸,蓦然咬了咬牙。
起床,翻身跨上他,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在瞬间便举起叉子朝他刺去。
她想他死,或许只有他死了,她才可以脱离他。
但她太大意了,纵然他现在听不见,但不见得他不会装——
黑暗中,他倏然睁眼,初夏一惊,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叉子却在离着他胸膛半寸的地方停下,龙暮锦抬起手,捏住她的手腕。
她再也无法靠近他一点。
姜初夏咬牙,与他抵抗,龙暮锦凝着她圆滚滚的肚子,手掌抚上它。
一瞬,让初夏浑身出了一片冷汗。
“姜初夏,你想杀我?”
龙暮锦狐狸般的眼凝视她,几乎能将她看透,初夏忍着,大喊,“是!”
一个单词,他看到她嘴唇阖动,明白她说的什么。
就那样动怒了,他几乎要将她手腕捏成骨折,初夏忍着,怒目看着他。
龙暮锦生生将她手腕掰成骨折,叉子掉落在床上,初夏看到他眼中的狠辣,犹如恶魔临世。
“想杀我?呵...你竟然想杀我——为了一个男人,你要杀我?!”
龙暮锦扬起声音,从桌边拿起助听器戴上,冷硬把初夏掠到床上,回到主导位置。
他垂眼,居高临下看她。
“你这月份也到后期了,那我们就做点该做的事情。”
姜初夏的双手被他重新上回铁链,她慌了,浑身汗毛根根立起。
他的狠,她见过无数次,却都不及这一次,初夏下意识护住肚子,乞求:“不要,龙暮锦,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那个男人就能?他都碰过你哪里?说!”
“...我们是...我们是...清白的。”
“你和他住在一个屋子待了将近一个月,你告诉我是清白的?姜初夏,你这般贱,怕是怀着身孕都会爬上他的床——”
“.......”初夏哭泣,因为他的讽刺。
她在他心中,始终是这样的人,被他伤,都习惯了。
初夏的眼泪,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渐渐无力。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龙暮锦吻她时,初夏痛的几乎昏厥,也不知怎么了,只感觉嘴上麻,触电一般。
嘴里发出细碎的声音,“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龙暮锦,我受够了,受够了——”
“......”
女人的泪水流在脸上,像一朵花绽放。
他撑起身,看着她此般模样,眼眉蹙起。
她一直在求他放过她,求他让她走,可她从未说过一句让他满意的话。
然而他想听的是什么,他又不确定。
初夏啊的一声,拧眉,可能是剧烈的情绪波动引起她的宫缩,让她一时之间疼痛难忍,甚至能感觉到什么流出来。
她再也不顾所有,而是抓住龙暮锦手,喊:“少爷,少爷救救它,救救我们的孩子——”
“龙暮锦......”
最后,姜初夏喊出的,竟是他的名字。
龙暮锦一怔,忙起身,他看到早已阴掉一半的床单,触目惊心的颜色,似勾起他童年的往事。
龙暮锦大喊:“来人——!都给我过来!”
大晚上, 整个锦园都震动了,脚步纷乱,所有人都赶过来——
大床上,那个向来矜贵阴狠的男人,何曾如此惊慌过,他抚着她的身,想将她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