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证人昏过去了。”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整个法庭都显得手足不措。最后不得不由法官宣判,择日再审。
繁星被白静雅扶在手中,她从未想过她会承受不了到昏迷,白静雅有些愧疚,将她抱在怀里:“洛小姐...洛小姐。”
此时,已经散庭。
林延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狱警押走,一步一回头,那边龙暮锦三两步走到白静雅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了她。
当繁星倒在他怀中时,龙暮锦感到她整个人出了一身汗。
她的手心好冷,纵然在昏迷中依然眉头紧锁。
江太太在女儿的搀扶下往外走,经过繁星时不禁笑了笑,呸了一声:“果然是不要脸的女人,呸!真是报应!”
“小姨,你别说了。”秦莫森听不下去蹙了眉。
江太太骂骂咧咧走了。
整个法庭仅剩下龙暮锦与那帮坐在角落里的人。看了那么长一场闹剧,黑丝眼镜的男人将目光朝繁星身上落了落,与旁边人说:“上半场结束了,等到下半场我们在来。”
“好。”
周围得到几声回应,几人便低调地从另一扇门走出去,并未引起什么轰动。
龙暮锦抱着繁星出来,一瞬间上了车。司机见他来了吓了一跳,握紧方向盘,“少爷...我们回去?”
“去酒店。”
龙暮锦为繁星理着发丝,瞧她额头一直在出汗,这样大冷的天,他竟然吩咐司机开冷气。
待到丝丝冷风吹起,龙暮锦脱下西装外套为她包上。
整个路程他都别扭的很。琉璃般的狐狸眼盯着女人沉睡的面容,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敲。
他这个人喜欢征服的快感,又爱玩,心狠手辣,但为何当所有事情都按着他想的轨迹开始走时,他又不开心。
若说之前对林延种种都出于一种男人之间的斤斤较量,那么现在他这般优柔寡断又代表着什么。
龙暮锦察觉到,一切的不正常都源于那天的夜晚,他站在马路上悲悯的看她。
明明他该笑的。
繁星被放到酒店后,就陷入深切的睡眠中。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任谁叫都不醒。
龙暮锦请了医生过来,并没有说出什么,检查她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
但繁星就是不醒。
及到夜晚时,龙暮锦坐在酒店里的吧台看夜景,繁星躺在床上开始哭泣。
是那种形若猫一般委屈的声音,龙暮锦坐在她旁边,推推她:“珍妮?”
“......”可见她的眼皮在颤抖,眼珠在里面动,然而她一点睁眼的迹象都没有,反而用手指小小勾着龙暮锦的小指,搭在上面。
那般可怜的样子,让男人眉头深蹙。
他猜测,繁星应该是做梦了......
繁星的确是做梦了。
一梦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夜晚,天上的月灰蒙蒙的,月下一片阴云。
那时的她还只有18岁,上着高三,她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只有外婆相依为命,那天晚上是她的生日,几个同学说要给她过生日。
素夏的夜晚,凉风吹拂,她穿着最漂亮的绿色裙子去赴约,因为同学们玩的晚些,回来时已经不早了。
繁星与几名同学告别,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她经过了一条肮脏的巷子,那是天安最乱的一个小区,曾经出过杀人案,后来小区的居民纷纷搬走,这条巷子也渐渐空荡下来。
繁星平时知道这个地方不好,阴森森的,她尽量加快脚步。
她和普通的学生一样,也会胆小害怕,走着走着她便发现有个人好像在跟着她,这让她不由越发走的快了。
而那后面的人,脚步更加快了。
繁星最后跑起来,却不想在她刚跑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抓住,然后听见一个让她恶心的声音:“小妞,你跑什么?”
“来,让哥哥看看脸。”
当时抓住她的正是纹身,那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多,将她拉到路灯下看了一眼,看到她的长相后纹身嘿嘿笑两声。
“这个嫩,等会就让你好好去伺候伺候男人。”
手无缚鸡之力的繁星,就这样被男人带到了那条最肮脏的巷子里。
她被拖进去的时候,还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烟味,与男人身上那种臭味,繁星吓傻了,一个劲哭,她被纹身炫耀给其他人看,又在黑暗中听到那几人与另一个人说话。
她心底顿时有了千种想法,唯一不想的,就是被这些人......
然而,繁星的身体被拉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那人周身的气场比那几个混混还要可怕,繁星听见四周那些人起哄,还喊着,“弟弟们可不等不及了!”
她求过他,被他拉到角落里时,她看着对面只有一个黑影的男人,曾好好的求过他。
可为什么他充耳未闻?
繁星泪如雨下,那一刻她只有乞求上天,能有转机。
可那些转机,只有电视里才演的不是吗,繁星睁着空洞的眼,在男人占有她的刹那,心彻底被撕裂。
沉沉浮浮间,她的羞辱已经洗刷不掉,只有趴伏在他肩头,一遍遍咬着牙承受。
身体已经污浊了,还要心干什么。
那一刻,她没有了心。
挣扎哭泣之后,她的身子被人扔到野巷里,衣不蔽体,繁星的脸被人踩在尘土中,像一个垃圾。
真的没有比她在脏的垃圾了。
但是很幸运的是,她没有被人杀死,最后强了她的人放了她一条命。
但那又有什么用。
她的手狠狠抠进地面上,想用鲜血记住那个夜晚。
......
梦的过程,一遍遍摧残她,一如这五年来一样,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但是这梦又有了不同,那分明瞧不见任何面容的男人,他的脸在一点点清晰。
直到最后,男人的脸暴露在她眼前,让她的心脏猛地一抽,不得呼吸。
林延......
是林延......
洛繁星哭湿了枕巾,哭湿了大半个床,却在看到林延那张脸时,猛然睁开眼睛!
犹如被人从水里拉起来,她惊恐地望着灯光璀璨的房间——
“珍妮?”龙暮锦本想去扶她,然而繁星却在碰到他的眼睛后晃开了,她格外警惕地将身子缩了缩,然后面无表情的将自己蜷缩在床边一角。
那是一种过于自我保护的姿态,而偏偏就是这种姿态,让龙暮锦头一次觉得不知所措。
“龙锦,你帮我安排下,我要见林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