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营地的办公室外,手下敲敲门,端着一杯美式咖啡进来。骆泽熙“恩”了一声,示意秘书把杯子放下,然后就可以离开了。手下恭敬的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去,不敢打扰到骆泽熙。
转身的一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看到骆泽熙手中拿着一张照片,上面似乎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漠北琅。骆泽熙将照片拿在手中,不住的打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突然,,他毫无预兆的用双手将照片紧紧攥成一团,头也不抬的扔进了废纸篓里。
骆泽熙皱着眉头,一手拿着咖啡杯,轻轻啜了了一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漠北琅……”骆泽熙喃喃道。他沉吟片刻,拿起了手机,给下属打了个电话:“计划照旧,只是,需要提前行动。”
对于取代漠北琅在辽城黑势力霸主的地位,骆泽熙本没有那么迫不及待,他原本的计划是徐徐图之,找到漠北琅的弱点再一举击破。
但是,莫谨初却成了这件事情里的最大变数……这个女人一直把漠北琅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性格又狠辣又偏执,对于漠北琅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为了得到漠北琅,恐怕她会不计后果,在这方面,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又没脑子的很。
骆泽熙方才就是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和莫谨初的几次接触下来,他已经看透了这个女人的性格了。放着莫谨初在那边知道自己的计划而不采取行动,简直就是时刻拿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骆泽熙担心莫谨初会为了回到漠北琅的身边而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打算瞒着莫谨初,提前开始自己的行动。
下属聪明的知道少说多做的道理,心中虽然疑惑骆泽熙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安排提前,但他还是压下了自己一肚子的疑问,只恭敬道。
“好的,老大,需要兄弟们怎么做?”开玩笑,对着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老大,如果知道的太多,说不定有一天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骆泽熙轻轻抚着嘴唇,阴翳的笑了:“对黑社会,当然要用黑社会的办法了。”
下属似乎有些明白了:“您是说……”
“前段时间让你们远远跟着漠北琅的行动也该有些效果了。”骆泽熙意味深长道。
骆泽熙一直不甘心活在漠北琅的阴影之下,永无出头之日。他早就想采取计划,取漠北琅而代之,成为辽城的新一代霸主。前段时间,在见了莫谨初之后,这个计划渐渐成型。骆泽熙未雨绸缪,让他的部下紧紧盯着漠北琅的行动。
谁知漠北琅警惕的很,骆泽熙的人只要一靠的太近,就会立刻被他们发现。骆泽熙没有办法,只好安排他们远远地跟着,只要观察到漠北琅的日常行动即可。
这段时间的行动颇有成效,他们早就观察到往往在漠北琅和白荼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漠北琅的保镖并不跟进去,只是有时候会清场,或者守在离餐厅不远的地方。
骆泽熙听完下属的汇报,当下就有了计较,安排道:“这样,你去找几个兄弟,应聘成服务员也好,装成食客也好,提前去他们经常去的餐厅,只要漠北琅和白荼一出现……”
下属一凛,不敢多说,沉声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去吧,好好干,告诉兄弟们,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大家。”
这天漠北琅接了白荼,上次两人去了家日料餐厅,那里的刺身很好吃,白荼很喜欢。漠北琅问她想吃什么,白荼想了想,说:“要不还去那家日料餐厅吧,想吃刺身了。”
“好。”白荼这么说,漠北琅自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变故就是在他们走进餐厅的那一瞬间发生的。那时漠北琅刚刚安排了手下去门外等,正拥着白荼往里走。
正行走间,漠北琅眼角的余光就见到不远处一抹亮光闪了一下,像是什么铁质的东西反射出来的阳光。漠北琅常年间在刀光血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对这种事情非常敏感,他抬眼一看,就见四五个男人藏在角落里,有的穿着服务员的服装,有的穿着西装,却都举着寒光凛凛的长刀,飞速往他们这边砍来!
猝然间,漠北琅来不及多想,护着白荼一个转身,拼着自己背上挨了一刀,也要护白荼周全。
“啊!”白荼没有想到变故突生,只一眨眼的时间,漠北琅就在自己面前流了血。
“没事,别怕!”受了这么重的伤,漠北琅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还能轻声安慰白荼。
那几个人见自己砍了一刀却没有杀死他们,对视一眼,挥刀再砍。
漠北琅临危不乱,带着白荼左突右闪,两个亡命徒不停地挥刀,又凶又狠,似乎不把他们置于死地就不会罢休。漠北琅背上中了一刀,又要护着白荼,浑身受制,不经意间,胳膊上又挨了几刀,看得白荼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漠北琅双拳难敌四手,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带着白荼飞速逃离。
片刻后,漠北琅和白荼在餐厅被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莫谨初那里。
“什么?”莫谨初又惊又怒,难以置信骆泽熙竟然瞒着自己要杀了漠北琅。
接到消息后,她带着人飞快地赶到了现场。此时漠北琅早已带着白荼突出重围,离开了那里。
骆泽熙的人也早就走了。餐厅的员工、老板和客人更是早就跑得没了影子。
整个餐厅人去楼空,只余地上、墙上喷洒地到处都是的温热血迹,那里面不但有骆泽熙的人的,但更多的是漠北琅的。
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猩红又刺目,刺的莫谨初眼睛生疼。她紧紧握着拳头,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骆泽熙!”莫谨初赶回营地,咬牙切齿地从老板椅上拎着骆泽熙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老娘今天要砍了你!”
漠北琅紧紧地抱住发抖的白荼,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伤口在不断渗血。
“白荼,没事了。”他轻轻地拂着白荼的秀发,不断往里缩的白荼把漠北琅的心揪的发紧,他舍不得伤舍不得碰的心尖人却被别人伤到如此。
白荼缓过神来,头缩在漠北琅的锁骨处,淡淡的香味当她有种莫名的心安。她抬起头,瞥见漠北琅不断渗出鲜血的左臂大惊失色。
“你受伤了,你受伤了,怎么办?怎么办?”
“白荼,冷静点。”漠北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们暂时先呆在这里,我不知道外面杀手有没有离开,所以你不要叫,明白吗?”
白荼立马闭上了嘴,她凑到漠北琅耳朵边:“那你血流成这样怎么办?”
“没关系,死不了。”
白荼满眼心疼的看着漠北琅,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摁住他不断渗血的伤口。
“嘶!”即便是强忍着,漠北琅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说没事。”看着漠北琅瞬间泛白的脸,还有那瞬间蹙起来的眉,白荼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为了不让白荼担心,漠北琅咧咧咧嘴角:“是你死命摁,不受伤都疼。”
“啊,哦,对不起。”白荼瞬间手忙脚乱起来,一直低头道歉。
看着漠北琅疼的额头直冒冷汗的样子,心里愧疚不已。
“嘘!”漠北琅看到一个人影突然冲进来,原来是带着面具的T,“难道T是同伙?”
T看到现场混乱不堪满是血迹,有点惊慌,她走路有点踉跄,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纸盒,“哄”的一声倒地。
“老大,老大,你在哪里?”T听到喊声急忙离开。
“老大,你在哪里?”刘硕的声音越来越近,漠北琅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老大……”
“漠北琅……”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白荼握着漠北琅的手不敢松开,两天两夜了,医生说失血过多,没有性命之忧。可白荼害怕到不行,她经历了太多亲人离开,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她害怕她每一次幸福都太短暂。
“你再握紧点,我可能就被你碾碎了。”病床上传来一阵哀怨,白荼看着床上那位幽怨的眼神,急忙收回手去,漠北琅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担心我?”
“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漠北琅挽过白荼的头,贪婪的吮吸着她的唇,他喜欢她这个样子,这副为他担心的模样他爱极了。他早就醒过来了,只是朦朦胧胧看到为自己掉眼泪的白荼,他想再睡会,他感觉到心安,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想把他自己整颗心整个人交到这个女人手里。
“疼。”漠北琅依依不舍地放开白荼,看着怀里的女人娇红了脸,他“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笑,刘硕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估计都被看到了。”
“看到什么?”漠北琅故作糊涂。
“不理你了……”白荼逃也似的离开病房。
漠北琅看着白荼的模样,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