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散去了,仅剩下秦远一行几人和那四个偶然遇到的同班女生。
“秦远,没看出来哦,还有两下子吗?”乔佳彤天生大大咧咧的性子,走上前捏着拳头,自来熟的在秦远胸膛上锤了两下,结实的肌肉发出“砰砰”声响,“啧啧,你刚才没有看到,我们的小诗雨拳头紧紧握住,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哦?是吗?”秦远好笑地看向夏诗雨,夏诗雨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一下子就红了。
“哪有,你别听佳彤胡说。”夏诗雨不敢看秦远的眼睛,可心里面却全是他刚才力败跆拳道高手,一人站在人群之中,睥睨群狼的英姿。
“这样啊,好失望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秦远耸耸肩,故作失望的模样。
夏诗雨美眸翻动,瞪了他一眼,拉起闺蜜走开。
“哎呀,你拉做什么,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乔佳彤人被拉走,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还在回响,陆小观伸着短粗脖颈不舍望去,足足抻长了两公分。
“咋滴兄弟,看上乔佳彤了?要不我帮你创造个机会?”秦远拍了拍陆小观的肩膀,把他即将要出窍随着二女离开的灵魂叫了回来。
陆小观罕见的红起脸,又冲秦远翻白眼道:“你就歇歇吧,自己刚刚加入单身狗大军,还替我瞎操心。”
“日!”秦远被戳中痛处。
说说闹闹,几人来到餐厅,直上二楼那家酱骨头。
琥珀色的酱骨头一上来,醇厚的香味直勾馋虫,秦远几人毫不客气,大快朵颐,他们四人本来就是大胃汉,又加上秦远最近接触修行,饭量更是翻倍往上涨,几人整整干掉了四大盆,其中有三盆都是进了这四头牲口的肚子里。
吃饭期间,秦远不时偷眼打量着岳镇海和岳镇雄。
他能够明显的看出来,他们的兴致并不高,多汁美味酱骨头摆在面前,竟是食不香咽不下。
与在邵老师家请客时的高兴劲相比,要差上一些。
“早就知道是你们两人搞鬼!”秦远心中冷哼一声,骨头啃得愈发带劲。
从邵连山家到二号餐厅,有好些路可以走,可这岳镇海偏偏选了一条最远的,绕了一座教学楼经过望月广场过去。
虽然他找了个借口,让白肖薇欣赏望月广场中的几株盛开玉兰花。
“早晚让你们两人好看!”
秦远恶狠狠撕下一块肉,笑眯眯地看了眼岳镇雄和岳镇海。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打包了一盆酱骨头,邵老师应该还在忙活着那些青铜碎片,他一旦忙起来那真是废寝忘食,有时能够连续一天不吃东西。
这也是邵老师不到六十岁,看起来却如近七十一样的重要原因。
当然,若是他不能如此一门心思扑在那些瓶瓶罐罐青铜碎片上,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成功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回到邵老师家里,果然看到他还在埋头清理,带着老花镜,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青铜器表现仔细清理。
按理来说,使用小刀小铲等工具进行清理,效率会高很多,它们在地下埋藏了很多年,许多泥土板结氧化,就如石块一般附着在上面,普通毛刷很难清理干净。
可是秦远等人都是菜鸟,哪怕邵老师再艺高人胆大,也不敢让他们随意折腾。
切一刀划一条还好说,邵老师的手艺极高,在全国的文物修复工作者中都能排在前三之列,用彩泥子或者铜沫熏药等修补做旧,完全可以将其掩饰到看不出来。
可若是碰到了“矿化”的青铜片,它们早已失去金属性,如陶瓷甚至煤炭一般脆弱,那要是一刀捅上去,邵老师和这两位文物局的工作人员,非要疼到小心肝乱颤颤不可。
能够让他们参与进来,秦远几人已经谢天谢地,试问全国上下的文物修复专业的学生,能有几个在大三时期就能接触如此重要的项目?
文物修复一般都要打下手三四年之后才能开始接触文物,再要许多年的经验积累才可以独立做项目,秦远等人能遇到邵连山这样的老师,不得不说是非常的幸运。
“酱骨头?哈哈,楼下我就闻到香味了。”见到几人回来,邵老师似是故意嗅了嗅鼻子,笑呵呵说道。
“老师先吃东西吧,身体要紧,您要是累坏了,我们华夏考古界损失无法弥补啊。”秦远马屁拍的山响,去厨房找来一个瓷盆,放下打包来的酱骨头,又拿来碗筷勺子,殷勤伺候着。
邵连山笑呵呵的洗完手,坐在工作台一边的小桌子前时,饭菜已经放好,热水也早已倒上。
“哈哈,你这小子,眼力劲倒是足。”
邵连山很受用,指了指放在工作台的小刀,说道:“你用它试试顺手不,不过要记得小心,敢把我的宝贝弄伤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远一愣,旋即大喜过望,赶紧保证道:“就是割了我也不会割了它!”
白肖薇也是愣了愣,本能想要阻止,秦远还是个学生,这还是第一次上手修复文物,就要他用锋利的刀器,太冒险了些。
可想了一下,她又没说出口,这家伙门道太多,说不定能有惊喜。
最关键的是,她无条件相信邵连山,他是个极其小心谨慎之人,尤其是在对待古董文物上,不会随意做出冲动的决定。
他这个年纪也基本上跟冲动挥手说拜拜了。
陆小观陈博和张阳那三人则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擦咧,秦远这马屁拍的太到位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哪里还能轮到他去做,他们早就抢先一步了。
只有岳镇海一脸的腻歪,酱骨头是他买的,也是他一路提回来的,可最终却便宜了秦远这厮,他感觉只要遇上这厮,那就是秀才遇上兵,除了吃亏就是吃瘪,没点好事儿。
秦远拿了别人的东西送了人情,没有丝毫理亏不安,拿起那把锋利的小刀,正在一板一眼地剔除一块拳头大小青铜碎片,铭文之中的顽固泥土。
一圈人紧张的看着,白肖薇眼睛瞪得很大,若有差池好立即阻止。
只有邵连山浑然不在意,似是十分放心,专心致志地对付着酱骨头,一口锅盔,一口骨肉,满嘴流油,完全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老大爷。
十几分钟之后,有人放心有人死心,秦远的双手极其稳定,如同机器一般,没有半点抖动,银白色的锋利小刀在他手中就如医生的手术刀,精准至极,顽固的板结坚硬泥土被剔除干净,而碎片本身绝无半点损伤。
“我日,老三,你以前在家里是不是绣花的,咋能这么稳?我从小跟着家里学习符箓咒法,都做不到你这样。”
符箓咒法也需要双手的稳定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然陆小观做出来的鬼画符只是虚有其表没半点屁用,但至少下过苦功夫,样子还是有的,拿出去能蒙骗不少人。
但他还是与秦远差了不少火候。
秦远头也不抬,随口道:“没学绣花,只是学过小李飞刀,十五米之内指哪打哪,村里的麻雀有一阵子被我打得快绝种了。”
“你就吹吧,还小李飞刀,你咋不说练过打狗棒法?人送外号狗见愁?”陆小观狂撇嘴,对这厮吹的牛逼很不待见。
秦远翻白眼,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专心干活。
其余几人“哈哈”大笑,狗见愁这外号不错,打狗打的狗都发愁,白肖薇笑意盈盈,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担心,同时感觉年轻真好。
这群家伙在一起,插科打诨,嬉笑怒骂,整个人都变得开心愉快起来。
她其实年纪不大,今年刚刚二十五岁,但年龄不是决定心态的唯一因素,经历才是,她从小经历了太多沉重,很难再如他们这些不知愁滋味学生一般发出由衷的笑意。
“呵呵。”
邵老师也笑了笑,终于抬起头,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秦远那灵巧而稳定的双手上,尤其是在虎口处的老茧上。
练武扛枪的人都有痕迹可寻,身板结实,走路生风,手上身上的特殊部位磨炼出来的老茧,都能说明一定问题。
下午的时候,其他人的工具也得到了升级,从毛刷变成竹签,邵老师和白肖薇俱都小心叮嘱。
秦远的小刀得到了保留,邵老师开始做拼接这座炼丹炉上的铭文清晰,图案精美,又有八卦篆字,拼接起来并不是很难,再邵老师这等高手手中,更是容易。
一下午的工夫,秦远清理干净了三十多块青铜片,同时也吸收进了一小半灵力,他没敢再“狼吞虎咽”,唯恐再如上次一般撑晕过去。
而且,他也没有将所有的灵力都进行锻骨,还留下一部分存放于丹田之中。
没有师父带,只能自己琢磨。
上午的时候,他一套太祖长拳打下来,差点没有把自己累瘫,想来还是因为体内灵力太少的缘故。
“明天你们就不用过来了。”
快要结束的时候,邵老师忽然说道,几人面面相觑,这干的好好的,怎么说撵走就撵走了呢?
“哈哈,你们做的很好,只不过我的学生不止你们几个,你们吃了肉,也不能给其他人只留汤不是吗,大家都要来看看。”
邵连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