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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婚后不出三个月,她就知道自己嫁错了;但是铸成大错的主要责任在她母亲,而不在她。

屋子里有她母亲的照片,凯蒂疲惫的目光正好落在那张照片上。她不知道自己干吗要把它放在这儿,因为她并不十分喜欢自己的母亲。屋里还有一张父亲的照片,不过是放在楼下的大钢琴上。那是他成为王室律师时拍摄的,照片中他戴着假发,穿着长袍。即便是那套装束也未能使他显得威严一些。他是个瘦小干瘪的人,目光疲倦,上唇略长,嘴唇很薄。爱打趣的摄影师让他随意些,可是他却只知道一味地严肃。按理说,他那下弯的嘴角和沮丧的目光,给了他一副略显忧虑的神态,而加斯廷太太却认为,唯其如此,才令他看上去更像一位法官,于是就从他的许多备用照片中挑选了这一张作为他的公务照。在加斯廷太太自己的那张照片里,她是穿着丈夫被任命为王室律师顾问后她进宫觐见时穿的那套礼服的。身着天鹅绒长裙的她显得雍容华贵,拖曳的裙裾意在彰显地位的优越,她头发上插着羽毛,手里捧着鲜花,腰身挺得笔直。这个五十岁的女人,消瘦,平胸,颧骨突出,鼻子大而端正。她有一头浓密柔滑的黑发,凯蒂总以为,它即使没有染过,起码也经过精心的修饰。她那好看的黑眼睛一刻也不能消停,那是她身上最为引人注目的地方;因为当她和你说话时,在她冷漠光滑的黄脸上不停流盼的那对眼睛,常使你困惑不已。它们从你身体的某一处移向另一处,又移至屋子里的其他人,然后又回到你身上。你觉得她是在评估你,判断你,同时又在审视着她身边的所有人物,而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就毫不相干。 At+8FFgcEBR+rr766Zko441HBTl94MXW3nNznHmEkR4jmNwd/EhLM5J7FTk4Gi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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