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谦、高安在前面引路,引领着西门庆去吃酒。
西门庆现在最是关心的是高安的小儿子是否已经过继给了高太尉,只要高安这边的事情成了,那这回回阳谷县将诸事大吉。首先,他在东京城已经耽误了这许多的时候了,依着武松的脾性,依着武松对他兄长的深情,高衙内和潘金莲恐怕已经成双成对的去了黄泉;然后,只要武松那边动手了,那血洗庵堂的大案就应该可以有个结果了,这口锅,他高衙内不背也得背。而现在的问题是,杀高衙内不比杀西门庆(此处指原著中的西门庆),西门庆终究只是个土财主,再多的钱财,再大的势力,那也比不了高衙内的后台硬,所以现在只有尽快的让翟谦、高安将高安的儿子过继给高太尉,他在那边才能救下武松。
在酒宴之上,西门庆端着一杯酒,悠然自得的道:“二位哥哥,想我西门庆,原本不过是阳谷县的一个土财主,只因为结识了翟大哥,认识了童小姐,这才有了今天,所以,从这些日子的经历,在下总结了一个道理。”
翟谦问道:“什么道理?”
西门庆将手里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高安急忙给西门庆将酒杯里的酒斟满,西门庆不疾不徐的道:“人这一辈子,不看你有多少本事,而看你有多硬的靠山。”
高安拍着桌子道:“大官人所言正是至理名言!”
西门庆道:“想当初高太尉是什么人?不过一街头泼皮而已,可是呢,结识了还在潜邸的当今圣上,立时便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了。再看那林冲,凭着一身本事,做了八十万禁军教头,可是呢?就一个高衙内,动动手指头,就叫他家破人亡了。二位哥哥,你们说说,这靠山是何等重要啊!”
翟谦听了这话,连连颔首称是。高安陷入沉思。
西门庆看着高安,问道:“听闻高大哥有意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高太尉,不知是否属实啊?”
高安看了一眼翟谦,答道:“却有此意。”
“那高太尉是什么意思呢?”
高安长叹一声道:“哎——可惜现在有个高强在哪里横着,事情有些不好办啊!”
西门庆问道:“高大哥的意思是否因为有个高强在哪里,所以高衙内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是也不是啊?”
“哎——”高安又是一声无奈的长叹,这是肯定的回答了西门庆的问话。
西门庆犹豫了片刻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以帮衬一下高大哥,只是这是一步险棋,还得两位哥哥配合,才能走得好,走得稳!”
高安一听这话,一把跪在西门庆面前,“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道:“但请舅老爷帮帮您老的亲外孙吧!”
西门庆看向翟谦,问道:“翟大哥,你意下如何?”
翟谦清了清嗓子,道:“这忙帮倒是可以帮,只是”
高安忙道:“翟大哥放心,只要翟大哥帮着小弟办成了这事,小弟一定禀明小蔡相公,为大哥的外甥薛成谋个知县相公不,是知府相公的差事。”
得了高安的许诺,翟谦慨然道:“那这忙,我是帮定了!”
高安问西门庆道:“敢问大官人您的这一步险棋如何走?”
西门庆道:“在下是东昌府的提点刑狱公事相公,如今阳谷县发生了一件灭门的惨案,这作案嫌疑人是高衙内的跟班杜松才,可是这里面有诸多的疑点,无论这案子的疑点在哪里,我都让这个案子和高衙内扯上关系,我在那边让高衙内为了这个案子脱身不得,他一定会想法子和高太尉取得联系.”
高安恶狠狠的道:“一定不能让他和高太尉联系上!”
西门庆道:“对!所以这边希望二位哥哥一面继续与高太尉接洽,同时不能让高衙内和高太尉联系上。翟大哥,东昌府知府陈文昭和阳谷县知县李达天不都是蔡太师的门人吗?你给他们去封信函,要他们二人全力相助,我就不信冤枉不死这个高衙内。”西门庆又对高安道:“高大哥,只要高衙内那边一出事,高太尉就会另选螟蛉之子了,这样令公子不就有机会靠上高太尉这个大靠山了吗?”
高安听了西门庆的话,心里突然感觉一阵热呼呼的,就像喝了一杯浓酒似的,血涌上了脑袋,又跪在西门庆的面前,磕头磕得如栽葱一般。
西门庆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最好是能够想个法子让高衙内死于非命才好。”西门庆这是在为武松杀西门庆做铺垫。
高安立刻道:“大官人放心,如果高衙内真的死于非命,无论是谁替在下做了这事,在下一定厚报!”
“好!”西门庆道:“那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便回阳谷县,为高大哥办这大事!”
高安拱手道:“多谢舅舅厚恩!”
翟谦道:“高兄,你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哦。”
高安拍着胸脯道:“放心放心,断断不敢忘!”
第二天一早,高安翟谦亲自相送,西门庆在向曹祥拜别了以后,领着玳安径直回阳谷县去了。
回到阳谷县,果然一切皆如西门庆所料的那样,武松如原著中所描写的那样,先杀了潘金莲,后杀了西门庆——当然,这里杀的是高衙内,已经被押入了知县衙门的死牢之中。
回城的当天晚上,西门庆和周侗一起,提着酒菜去了死牢之中。
在两个狱卒的提着白灯笼的引领下,西门庆和周侗见到了武松。此时正是寒冬腊月,牢房里北风呼啸,寒冷异常。武松身着囚衣蜷缩着身子躺在一张土床上,一床被子么也没有。
“啪!”西门庆见了,怒火升腾,甩手一耳光扇在一个狱卒的脸上,吼道:“你个狗东西!武都头是什么人!那是我西门庆的兄弟,你们竟然一个火盆,一床被子也不给准备,老子倒要问问,你们这些狗才是仗了谁的势了!去,将李达天那个王八蛋给老子叫来!今天晚上老子就让他在这牢里过上一夜,看他个狗日的知道不知道冷!”
西门庆一通怒火,将武松唤醒了,武松尴尬的笑道:“大官人,你来了!”
西门庆流着泪对武松道:“武二兄弟,你.你怎么就这么的鲁莽呢?万事等我从东京回来再说啊,你为什么要杀人呢,高衙内,高衙内可是高太尉的螟蛉之子啊!”
武松慨然道:“我就是知道他是高衙内的螟蛉之子,不想让大官人为难,所以就一刀结果那厮!哈哈——”武松说到这里,突然仰天大笑:“痛快!痛快!哥哥英灵不远,兄弟给你报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