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出了吴月娘的房门,见张教头和岳飞都在房门前等着。张教头一见西门庆从房中出来,一把跪倒在西门庆的面前道:“大官人,是老汉一家害了大官人啊!”
西门庆急忙将张教头搀扶起来问道:“林娘子知道今天的事吗?”
“她还不知。”
“这样最好,别惊吓了林娘子”
张教头听了这话,热泪盈眶:“多谢大官人此时此刻还惦记着小女。”
西门庆问张教头道:“张教头,你想救我吗?”
“想!”张教头毫不犹豫的答道:“大官人但有差遣,老汉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万死不辞!”
“大官人,我岳飞也是如此!”
西门庆看了一眼岳飞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去吧。”西门庆不想将岳飞牵扯进这件事中来。
岳飞慨然道:“大官人莫非看不起我岳飞岳鹏举吗!”
“这事与看不看得起没有关系,鹏举,你先去,你要好好的帮我看着这个家,不准许一个外人进门来,如何?”
岳飞道:“大官人放心!只是,大官人的府邸太大,我和牛皋兄弟两个人确实有些顾此失彼。”
西门庆道:“那这样,我府上有家丁五十余人,都交给你,听你调动,你将他们看做你的兵,怎么样?”
岳飞慨然拱手道:“再有差错,我岳鹏举提头来见!”
岳飞去后,西门庆将张教头带到书房,将自己今天晚上准备除掉这个杜松才的想法和主意都告诉了张教头,希望他能全力配合自己。张教头毫不犹豫的答道:“大官人放心,老汉手中的刀好久不曾发市,今晚正好派上用场!”
天黑了,漆黑漆黑的那种,没有一丝光亮。吴月娘独自一人,提着一只灯笼走在五指难辨的黑夜中,那灯笼的火光就似聊斋里面的鬼火,随风左右摇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如此黑的夜晚走夜路,虽然她明知自己的丈夫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后面悄悄的跟着,可是她心中还是一阵紧似一阵,不自觉的时而回头看看,时而回头看看。
夜很静,只有田埂两边草虫的微吟,大熊星已经斜落在天边,野兔河的流水声清晰可闻,像是野鬼在长哭。
又走了一会儿,吴月娘知道,再往前走就是杜松才约她见面的庵堂了。她停下脚步,又回头看了两眼,却没见到跟在身后的丈夫,一时间急得站在原地直跺脚,几乎要哭了出来。
这时,西门庆从黑暗中钻了出来,一把搂住自己的妻子,心中五味杂生,虽然自己计谋在脑海中也过了几回了,没有半分破绽,端得得是天衣无缝,但是要自己的妻子去冒这样的风险,他心中又如何忍得下心呢?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是没有退路,后退只能是家破人亡了。
西门庆搂着吴月娘,抚摸着妻子的秀发,轻轻的道:“月娘,这回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尽可放心,官人我就在你身旁,只要你按官人说的做,一旦成了,官人决然冲进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可……可是那事奴家没有做过,心中怕得紧!”
“月娘,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如果你做不成,那我们这一家子也只好赶紧收拾细软,连夜远走他乡吧!”
吴月娘听了这话,心中纠结顿时化作乌有,在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心目中,夫君那便是天,是她的命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如果谁要伤害她的夫君,那便是要她的性命。
古话说,最毒妇人心。谁要她吴月娘的性命,就怪不得她吴月娘要别人的性命了。
想到这里,吴月娘毅然决然的往庵堂方向径直走去。
吴月娘提着灯笼沿着庵堂门前的青石板台阶,高一脚,低一脚的到了庵前。敲了几下门,只听得庵门吱呀一声,吖开了一丝逢,里面有个娇滴滴的女声问道:“是谁啊?”
“是......是我,吴月娘。”吴月娘的紧张得仿佛心脏到了嗓子口一般。
“哟,原来是西门大官人的娘子来了,快快,快进来。”
庵门大开,吴月娘看见一个一头青丝的年青女子,一面系着腰间素衣的纽扣一面娇媚的笑吟吟的道:“你总算是来了,杜大官人还以为你敢不来咧。”
此时吴月娘的心中好似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一双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手心中全是汗水。她没有理会这个青年女子的话语,只是往里面走,那青年女子一面关门,一面道:“你只管往里面走,杜大官人在禅房里面等着......”
话还没有说完,庵门也没有关上,突然一双大手从外面插了进来,将庵门推开。那青年女子还不及叫喊,那双大手便将她的口脸一把捂住。当那青年女子一双恐惧的眼睛还没看清捂自己嘴的人是个什么摸样的时候,一把尖刀便插进了她的心脏。原本娇好的面容立时扭曲变形,然后她整个人好似一滩烂泥一般,歪在了地上。
吴月娘顺着那年青女子的指引到了禅房门前,还不及敲门,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紧接着,那双手的主人将她一把拥进了禅房,扑倒在禅床上,手忙脚乱的拉扯着她的衣衫!
西门庆过去在这庵堂里训练过良家女子,早就知道这庵堂中有老尼姑两人,年青的“尼姑”四人,这四个年青的“尼姑”不消说,也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张教头提着还在滴血的尖刀,逐房逐屋的搜寻。这庵堂也并不宽大,不一会儿的功夫,张教头不动声色,神鬼不知的将两个老尼和另外三个年青的“尼姑”一一杀死。
不用说,那将吴月娘扑倒的正是杜松才。可是当他将吴月娘扑倒在禅床上,一面扯衣,一面亲吻的时候,忽然,杜松才“啊”的一声惨叫,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捂着嘴巴哇哇乱叫,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再看那吴月娘,也是满嘴的鲜血,她“呸”得一声,赫然半截舌头从她的嘴巴中被吐了出来,落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杜松才又气又急又怒又是疼痛,正要和吴月娘拼命,只听见“嘭”的一声响,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门前赫然立着一个大汉,这大汉不是西门庆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