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安走后,兰儿身着白绫袄,蓝缎裙,领着西门庆去了留守司衙门。
到了留守司衙门前,西门庆向站岗的士兵问道:“敢问军爷,这里可有从东京发配来的名叫杨志的配军?”
那士兵身着甲胄,腰悬腰刀,威风凛凛的道:“这里有谁没谁,也是你当问得的吗?”
西门庆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那士兵手里道:“军爷,小人是杨志的兄弟,他发配来了大名府,小人是特来看望他的。”
那士兵将银子在手里颠了颠,又斜眼瞟了一眼西门庆冷冷的笑道:“你也还算晓事,等着吧!”
这钱真是能通神啊!
西门庆和兰儿在门口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只见那士兵从里面出来。西门庆上前问道:“军爷,杨志可是在这里?”
“在。”
“那他人呢?”
那士兵不耐烦的回了一声:“等着!”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只见一个大汉从衙门里出来。西门庆看去,那大汉不是杨志又是谁!
杨志一见是西门庆,急忙迎了过去,一把握住西门庆的手道:“大官人,你如何来了!”
西门庆道:“小弟回阳谷县去,怕哥哥在这里受了饥寒,所以来看看。”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人只有到了危难的时候才知道谁对他好是不好。杨志一听西门庆这话,一个堂堂八尺大汉竟然红了眼眶,抿了抿嘴唇道:“多谢大官人还惦记着洒家。”
西门庆问道:“哥哥可以去吃酒吗?”
杨志道:“去也去得,只是许早点回来。”
“那好说。”西门庆拉着杨志的手道:“走,吃酒去。”
西门庆拉着杨志,兰儿跟在他们身后,进了一家离留守司不远的酒店之中,选了个齐楚阁儿坐下。点了酒菜以后,杨志看着兰儿问西门庆道:“这位是”
西门庆还不及说话,兰儿起身行礼道:“叔叔万福,奴家是大官人的丫鬟。”
杨志笑道:“大官人好福气,有这般识得礼数的丫鬟。”
“哥哥在这里可好?”杨志在这里的处境好不好,西门庆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是为了表示自己对杨志的关怀,他依旧需要这样问:“如果哥哥有甚难处,只管和小弟说。”
杨志道:“还好,还好,留守司衙门的梁中书赏识洒家的手段,提拔洒家坐了副牌军。不日,洒家还要押解着梁中书给他岳丈打人蔡太师准备的十万贯生辰纲去东京。”
西门庆听了这话一愣,那不是黄泥岗上智取生辰纲的好戏要上演了?那说明林冲也快在梁山熬出头了。当然,这些事西门庆是都不会告诉杨志的,只是道:“这样就好。既然哥哥安顿好了,小弟也就放心了。”说着,西门庆拿出一包银子放在杨志的面前道:“哥哥初来乍到,正是用钱的时候,这点银钱,哥哥留在身边,缓急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杨志赶忙道:“哎呀,如何还好意思让大官人坏银子。”
西门庆正色道:“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既是兄弟,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哥如今遭遇了不幸,兄弟我进点绵薄之力,也是该当的。”
杨志听了西门庆的话,心中觉得暖暖的,他道:“大官人,你我二人萍水相逢,你却能如此看护着洒家,着实让洒家心里感激不尽,待洒家日后有了出头之日,断断不敢忘了大官人的恩情!”
“哥哥怎的尽说些见外的话来?”西门庆将那包银子又推向杨志那边道:“都是江湖上的汉子,别为了一点银钱,犹豫不决,传出去了让人笑话。”
杨志取过银子道:“那洒家就先收下了!”
西门庆和杨志吃酒说话的时候,兰儿只是站在一旁,给二人斟酒夹菜。
“听闻这梁中书是当朝太师的女婿,只要他提携哥哥,哥哥实心办事,那出人头地,总是会有时候的。”西门庆端起酒杯道:“来,小弟敬哥哥一杯,祝哥哥从今往后仕途坦荡,一马平川!”
“多谢兄弟吉言!”杨志也端起酒杯,二人一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二人又说了些闲话,你一杯我一杯,只吃了两坛子的酒,看时候也不早了,这才散去。
吃过饭后,西门庆又送杨志回了留守司衙门,道别一番后,西门庆再回了客栈。
西门庆和兰儿回到客栈时,玳安还没有回来。西门庆一进了房间,便一头躺在床上。兰儿先给西门庆脱了下鞋子,然后又除去了西门庆外面的衣袍,再去打来水来,给西门庆擦了脸。
在兰儿给西门庆擦脸的时候,西门庆问道:“你真的愿意留下?”
兰儿道:“奴家是个没家的人,日后大官人的家就是奴家的家,奴家不跟着大官人,那便没了去处。”兰兰一面说着,一面将西门庆扶正,给他盖上被子。
接着,兰儿也脱下衣衫,钻进了被子里面。还在兰儿脱衣衫的时候,西门庆就已经发觉了,他只是装作不知,侧过脸去睡。当兰儿上了床后,他还在装作不知,只当兰儿的手轻轻的搭载他的肩头的时候,他再也安奈不住,一个翻身,将兰儿压住,胡乱扯着她的肚兜。兰儿早已半身酥倒,口中梦呓般的喃喃道:“请大官人怜惜则个,奴家还是处子.”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推门声。
西门庆和兰儿都没理会,该是做甚就做甚。
“大官人,是你在房里吗?”门外响起玳安的声音。
房内继续没有应答,玳安贴耳去门上听,只听得房内床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玳安立时明白,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叹了口气,暗自道:“这大官人,走到哪里也少不了女人”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西门庆才来开门,从房里出来,兰儿只在房里收拾残局。
玳安探头往房里看,西门庆一把扒过玳安的头来,问道:“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
“去内黄县探问得怎么样了?”
玳安回答道:“哪个少年名叫岳飞,字鹏举,原籍相州汤阴(今属河南)人,家乡发大水时逃难到这里来的。”西门庆听玳安罗嗦些自己知道的事情,有些不耐烦:“我问他现在住那里?”
“他住在离内黄县三十里的麒麟村。”
西门庆对玳安道:“你去楼下,看有没有空房,自己再去开一间房。”
玳安问道:“那要是没有空房怎么办?”
西门庆眼睛一瞪:“那你今天晚上就在房门口睡吧!”
玳安一听这话,吐了吐舌头,急忙下楼去问店家有没有房间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