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跟在轿子旁,拿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颐指气使的指着轿子后面那伙泼皮和跟班的吼道:“都远远的,轿子里面可是我的姐姐与衙内,你们惊了他们你们担待的起吗!”
那伙泼皮跟班的都是亲眼看着林娘子和高衙内挤进一顶轿子的,西门庆的话唬得他们都是面面相觑,不敢跟得太紧。
“停停停!”西门庆忽然让轿子停下,轻轻的掀开轿帘道:“衙内,你有甚吩咐啊?”
“您说去酸枣门外?不好吧,我姐姐跟了衙内,怎的能不进太尉府呢?”
“这行行行,别发恼,别发恼,那这一回就听衙内的。”西门庆冲着四个轿夫喊道:“衙内有令,去酸枣门外的客栈!”
四个轿夫压根就没听见轿子里的人说话,可是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就是抬轿子的,坐轿子的要往哪里抬他们就往哪里抬是了。
那伙泼皮和跟班的就更不可能听见高衙内的话了,但是西门庆的话他们却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四个轿夫调转头来,往酸枣门方向走了过去。
西门庆看着那伙懵逼的泼皮和跟班的,心中暗喜:“娘的,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了!”
西门庆在轿子旁跟着,泼皮跟班的在后面尾随,街上迎面的人知道轿子里面坐的是高衙内,纷纷散开,那个干在前面拦路!
轿子到了酸枣门门口,西门庆看见了鲁智深和张三李四。此时鲁智深没有穿僧衣,也不知从哪里找的一副罩在身上,头上包着一块布,看不出是个和尚。西门庆忽然想到,张三李四不便露面,平安玳安也不是扯皮打架的料,就鲁智深一个人,就算到了城外,恐怕也不容易甩开这些人。
于是,西门庆拿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走向鲁智深。鲁智深看着西门庆向自己走过来,不明白西门庆的意思,就是张三李四也被弄得懵住:这西门大官人怎的不安商量好的套路出牌呢?
当走得近了,西门庆指着鲁智深的鼻子喝道:“好狗不当道啊!滚一边去!”一面说着一面对鲁智深使眼色。
鲁智深粗归粗,却是不傻,他立刻明白了西门庆的意思,一把揪住西门庆的领口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老爷面前耍横,看老爷不揍得你亲娘亲也不认识你!”说着举起拳头便要打。
西门庆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要对高衙内行凶了!”
张三李四也明白了西门庆的用意,相视一笑,大喊道:“打架了,打架了,快来看啊,打起来了!”
那伙泼皮和跟班的看着西门庆和人发生了冲突,有的想上来帮忙,以便讨好高衙内;有的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等着瞧热闹。
西门庆一叫,冲着鲁智深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去找帮子人的麻烦。
鲁智深叫道:“怎的,你还有帮手!来啊,洒家倒要看看,谁敢相帮!”说着冲着那帮子人冲了过去。
那伙泼皮和跟班的看着鲁智深向自己这边冲了过来,一下子都傻了:这汉子,明明是那林娘子的兄弟找你麻烦,你怎的冲着我们来了!老爷们也不是好欺的!
于是,一场群架就此开始了。
酸枣门是东京城一个繁华的去处,此时又正好是晌午时分,一看有人要打架了,又有张三、李四在一旁起哄,立时看热闹的人将鲁智深和那伙泼皮跟班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
西门庆一看目的达到了,对四个轿夫道:“快走!免得那狗东西追上来,走得快了,老爷多赏银子!”
那四个轿夫一听这话,立时浑身都来了气力,迈开两条腿,向成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西门庆催着轿子到了一处树林子旁,见四下里无人,将林娘子请下轿子,然后给了四个轿夫一人三两银子道:“再麻烦四位兄弟抬着高衙内原路返回,高衙内会重重有赏的!”
四个轿夫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见了银子都喜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又抬着高衙内回去了。
西门庆领着林娘子和平安、玳安、庞春梅、十个杠夫,还有张教头、锦儿在林子里面会合以后,张教头对西门庆拱手道:“多谢这位大官人的救命之恩!”
林娘子也福了个万福道:“多谢.”
西门庆拦住道:“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还没脱离危险,快走!”
当下,一群人往阳谷县方向奔了过去。
到了一处集镇,西门庆买了一辆马车,让林娘子、庞春梅、锦儿和张教头坐上去,这些走起来便更快了一些。
马车上,庞春梅就一直在打量着林娘子,心中暗道:“这大官人,见一个爱一个,就是着配军的娘子,他也不放过!看来,我想在西门家早日的站稳脚跟,非得先给大官人生个小官人才好!”
不一日,到了离阳谷县不远的地方,西门庆先让平安、玳安领着张教头、林娘子和锦儿先摸黑分两批进城,让吴月娘给他们三人安排住处,然后自己再和庞春梅与十个杠夫进了阳谷县。
吴月娘知道西门庆回来了,喜得什么也似,飞奔出去,只见庞春梅搂着西门庆的一只膀子,她不禁愣了愣,对于眼前这一幕,是她自己一手安排的,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她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不免又觉得有些憋屈。于是她又恢复往日的庄重神色道:“官人,您回来了!”
“回来了。”西门庆将手从庞春梅的双手之中抽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吴月娘。
“一路可好?”吴月娘一面用拂尘轻轻的给西门庆弹去身上的尘土,一面关切的问道。
“还好,事情都办了。”西门庆问道:“岳丈这些日子可来过家里?”
吴月娘看着西门庆道:“来过一回。”
“怎么说?陈文昭还要查正法方奎这个事吗?”
“一开始是还查了来着,可是后来东京来了人,带来了一封书信,陈文昭就不查这案子了。”
“既然不查了那总得有个说法吧。”
“说法就是方奎勾结魔教,图谋造反,如今连方奎的家也抄了,方奎那弟弟方仁也被打进了死囚牢了。”
西门庆一把抱住吴月娘,笑道:“好了,大功告成了,亲个嘴!” 说罢,一下子贴到了吴月娘的嘴唇上。
一旁的庞春梅看到这一幕,噘着嘴低下头去,玩弄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