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走后,西门庆问张三道:“三哥,你知道刺配的人在哪里和家人告别吗?”
张三道:“寻常都在州桥下的酒店。”
“好,”西门庆道:“三哥,烦劳你将我这小厮——”说着,指向平安道:“将我这小厮送去,你不要露面,告诉他哪个是林娘子就可。”
“成,这都是小事。”
“一定要记住别让旁人看见。”
“晓得的。”
西门庆将小红送来的书信递给西门平安道:“待得林娘子和林教头告别以后,你将这书信悄悄的交给她,”西门庆想了想,又道:“如果有人盯着,交给林娘子不方便,就交给她的父亲张教头,告诉张教头,能救他们的人就在他家门前,扮作林娘子的表弟,要张教头遮掩则个。”如今的西门庆说话已经越来越像宋朝人了。
“小人遵命。”
“好了,你们快去吧。”西门庆又嘱咐道:“事情办妥当了,三哥直接去酸枣门外等鲁提辖与四哥,平安去林冲家门前等我。”
张三领着西门平安走后鲁智深问西门庆道:“西门大官人,洒家能出甚力!”
西门庆道:“鲁提辖,我昨日里在童贯的府上得到消息,高俅要置林教头于死地,准备在野猪林动手结果了林教头的性命,你务必去救下林教头!”
“真的?”鲁智深一听这话,双眼圆瞪,一双醋钵儿般大的拳头,只捏的咔咔作响。
“无论真假,还请鲁提辖暗中跟着,护佑林教头安全。”
“这个自然!”说罢,鲁智深提拔提着禅杖,便要出发。
“鲁提辖稍等。”
“何事?”
“先等我将林娘子就出了汴梁城再说啊。”
“正是!”说着,鲁智深将禅杖又靠回到墙上,问西门庆道:“你要洒家如何去做?”
西门庆道:“请鲁提辖和四哥去酸枣门外等着,随时接应我等,可好!”
“成!一切听你的安排!”鲁智深对李四喊道:“走,跟洒家一起出城!”
“且慢!”西门庆喊道:“我不知道林教头的家在哪里,还得烦劳四哥给我引路,待引到了地方,四哥再去酸枣门外寻鲁提辖。”
“成!那就这样说定了!”说罢,鲁智深又要提禅杖出发。
“鲁提辖,这禅杖还是不用了,太惹眼了。”
“说的也是!”鲁智深放下禅杖径直往酸枣门方向去了。
鲁智深走后,西门庆将昨日夜里配好的药递给西门玳安并道:“该如何做,想必你知道吧。”
西门玳安将药揣进怀里笑道:“大官人放心,小人晓得的。”
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李四领着西门庆、玳安径直往林冲家去了。
到了林冲家的门前,李四就去了酸枣门,而西门庆也没有直接去林冲家,而是在州桥与林冲家之间的一座茶楼的二楼选了张靠近街边的桌子坐下。约莫小半个时辰,玳安喊道:“大官人,快看,平安在哪里!”
西门庆往下望去,只见西门平安跟在一伙泼皮的身后,玳安正要呼喊平安,西门庆拉住道:“别喊。”说着,下了茶楼,跟在了平安的身后。
“你去问问平安,事情可办得妥当了?”西门庆吩咐玳安:“小声一些,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好咧!”玳安快走几步,追上平安。
一会儿,玳安又过来,对西门庆道:“事情都办得妥当了。”
“好!”西门庆道:“你再上去告诉平安,要他现在就去酸枣门,告诉鲁提辖他们,让他们都换一身衣服,特别是鲁提辖,将头包柱,别让别人看出他是个和尚,并且都要带一块遮脸的布,如果我救了林娘子出来,有高衙内的人跟着,不要急于动手,等了偏僻地方再说。”
“大官人放心,小人现在就去。”说罢,西门平安往酸枣门的方向去了。
待看得锦儿搀扶着林娘子进了家门,张教头拦住了后面的泼皮,不让他们进的时候,西门庆领着玳安笑眯眯的走了过去,见了张教头,唱了个喏道:“伯父,一向可好啊!”
张教头虽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因为长年习武,体格依旧壮实。他端详了西门庆良久,正要说话,西门庆抢道:“伯父,如何连小侄也认不出来了?小侄是张学友啊!”
张教头一怔,随即道:“哦,原来是学友啊,你甚时候来的汴梁啊?”
西门庆道:“小侄到东京来做些买卖,顺道来看看伯父、姐姐与姐丈。”
张教头横了一眼那伙泼皮,拉着西门庆的手道:“那请屋里说话吧!”说着便拉着西门庆的手进了屋子。玳安也跟在身后进去了。
进了屋子以后,西门庆看见林家院子里面的满地的败叶,桌椅板凳四处斜歪,一副破落的景象。张教头问西门庆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西门庆道:“我与林教头是朋友,这回高俅是要置林教头于死地,我虽然救不了林教头,可是却有法子将林娘子救出东京城。”
“你不是童枢密的人吗?”
“是不是童枢密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救得林娘子出东京城才好。”
“你有什么法子?”
西门庆将自己的法子告诉了张教头后,张教头想可想,道:“看来如今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那就照你的法子行事吧。”
正说着,只听门外一个色急急的声音道:“娘子,娘子,小生来看你来了!”
西门庆和张教头互看了一眼,西门庆道:“我来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一个身材矮胖,满面红光,约莫二十八九岁的男子进了院来。西门庆料想,此人便应该是传说中的高衙内了吧。
当下,西门庆满脸堆笑的迎上去,见了高衙内纳头便拜:“小人见过高衙内!”
“你是谁?”高衙内见西门庆衣着不一般,以为是那家王侯贵族的子弟,他眨着一双小眼睛问道。
“小人是林娘子的表弟。”
“你是林娘子的表弟?”高衙内一副不信的神色问道:“本衙内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小人是今天才到东京来的,”西门庆道:“小人刚来东京,便听说衙内看上了小人的姐姐,小人真是欢喜的紧,这是小人姐姐的福气啊,想那林冲不过一个武夫而已,如何能配得上小人的姐姐,又如何能与衙内相比呢?”说着,西门庆作出一副十分欣赏的样子看着高衙内,竖起啊拇指,赞叹道:“衙内生的天庭饱满,一副富态的尊容,更兼仪表风雅,真是当世第一大帅哥,再者,您又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哎,小人的姐姐能被衙内看上,想必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