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特兰蒂斯正在一家小吃店里吃烤面包,手下一位仆人慌慌张张的就找了过来,“特兰蒂斯管事,不好了!泰坦工坊的人又来了,他们要收购我们制造烟草的秘方。”
“慌什么?你吃东西了没有?”
“没……没有…”
“你在这点些东西慢慢吃,我回去看看。”
特兰蒂斯起身结了账,戴上桌上的厚厚绒帽,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裘皮大衣;出了小店,冒着风雪一路往回赶。
此时此刻,烟草铺中,已暂时停止了营业。
五六名仆人以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托麦斯中心,聚集在了一起;另一边,上次来过的中年男子与老人正坐在对面。
只不过这一次完全反了过来,换做体形微胖的中年男子掌控着谈判局面,而老人则一言不发。
狭小的店铺人有点多,有些拥挤。谁也未曾开口,气氛有些凝重。
“以前我在王城的时候,我也见过一两位泰坦工坊总部的管事。他们的作风,可不像你们这样强硬,一上来就要收购别人的核心秘方。”
托麦斯喝了口热茶,目光如炬的盯着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听闻,咧嘴一笑,道:“虽然都是效力于巴尔亚罗帝都的泰坦家族,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托麦斯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的道:“你们今天,是铁了心要收购我们路易斯家族的烟草秘方?”
“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们只是做生意的,也要吃饭。如果我们赚不到什么钱,泰坦家族上面的人怪罪下来,我们也担待不起。”
“强盗还成了有理的了?”托麦斯怒声反问道:“是不是我们路易斯家族不交出烟草方子,我们就该天打雷劈?”
“说笑了。但我们确实有自己的苦衷。你们把烟草方子交出来,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会给你们一个合适的公道价格。”
中年男子和颜悦色的道:“而且,我们泰坦工坊可不是什么强盗,行事之前往往都会顾忌自家的名声和信誉。”
话音未落,中年男子意有所指的补充道:“某些家族的作风,那才叫做强盗,你们一个小小的路易斯家族,在被那些真正的强盗盯上之前,最好还是将秘方卖给我们。”
“如果我们就是不卖呢?”托麦斯冷冷的说道。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你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应该好好的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我托麦斯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恶心人的嘴脸。快滚出去吧,混蛋,烟草秘方是我们路易斯家族的命根子,说什么也不会给你们的。”
中年男子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他微微叹气,起身道:“你知不知道,在这比利城里面,已经有多么年没有人向你这样,几乎快要指着我的鼻子说:啊!莫格辛,你就是一个浑蛋。”
“噢?那是我骂的不够!你自己的脸皮非要往我巴掌上面撞。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又或者不该骂?”
中年男子讶然失笑:“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我这就滚出去。我们走。”
两鬓斑白的老人一听,连忙起身跟上。
外面,雪越下越大。
两人坐上了马车,马夫一抽皮鞭,马车开动,车轮碾压着路面湿滑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路远去。
他们前脚刚走,一分钟时间不够,特兰蒂斯就回来了。
“人呢?”特兰蒂斯开门问道。
托麦斯冷哼一声,懒得解释,道:“我去昨天的那个武馆了。你们继续开门营业!”
下人们唯唯诺诺不敢多嘴。
等到托麦斯走后,一位老仆走了过来,满声细语道:“大管事,泰坦工坊的人,都是人面兽心的强盗!他们刚刚被托麦斯先生撵走了。”
“倒地怎么回事?你仔细说一下。”特兰蒂斯追问。
老仆人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要复述了一遍,末了,兴许是见特兰蒂斯有个好脾气,多嘴道:“其实,这件事情不能怪托麦斯先生的。他也是为了我们路易斯家族,是泰坦工坊的人,他们真的太不讲理了!”
“行行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特兰蒂斯含糊应着。
他让老仆人去外面买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亲自挑选了几支品相不错的卷烟,整整齐齐的装进去,盖住包装好。
老仆人在一边茫然的看着,有些不明白的特兰蒂斯的意图。
等到找来了纸笔,老仆人终于自以为是的恍然大悟,大惊失色的道:“特兰蒂斯先生,你是要交出烟草秘方,向泰坦工坊的人赔礼道歉吗?这万万不行,不能交,绝对不能交的啊!”
特兰蒂斯道:“不,你误会了。我确实有意向泰坦工坊的人赔礼道歉。但我也认为托麦斯没有做错,烟草秘方不能交出去,只是他做事情粗鲁了点,可能会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仆人缓缓道:“其实,我也觉的托麦斯先生不该骂人的。虽然那些家伙确实该骂,但我们心里面骂一下就好,嘴上说出来就不对了。”
特兰蒂斯看了面前的老仆人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很快,装有卷烟的礼物弄好了,并附上一张特兰蒂斯亲口念,老仆人亲笔写的道歉信,派人送了出去。
不过,等到送信的人回来后,带回来的消息却并不是那么好。
“大管事,我打听到泰坦工坊的位置后,把东西送了进去。是那个胖管事亲自收下的。”
“肯收礼物就好。”特兰蒂斯放心了下来。
送信的下人脸色难堪的道:“但是,那位胖管事收了你的礼物后,把信纸都撕成了粉碎,卷烟也丢在了地上,当着我的还面踩了几脚,然后叫我滚出去。”
特兰蒂斯眉头一皱。
“大管事,我们怎么办啊?他们肯定不想和解了。”下人满脸担忧道。
“就这么办。”特兰蒂斯面无表情的道,“放心吧,我跟小少爷当场去巴尔亚罗王城的时候,跟某人打过招呼的。”
“就算泰坦工坊与我们翻脸,有那人帮忙,我们也不怕。我就担心泰坦工坊的人,暗中用出一些卑鄙手段。”
顿了顿,特兰蒂斯开口说道:“最近几天,又买了多少烟草?我们带来的存货还有多少?”
下人如实答道:“只剩下最后一箱烟草了。就算遇不到大客户,再过几天,我们零零散散的也能全部卖出去。”
特兰蒂斯沉默片刻,开口道:“最后一箱烟草,卖不卖都一样,差不多了。你去把托麦斯叫回来,让他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回亚瑟贝多城。”
“终于要回去了吗?”下人转眼间就忘掉了眼前的不愉快,带着特兰蒂斯的吩咐,冒着外面的风雪,一路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