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赶到现场时,战斗已经落下帷幕了,山峰一片狼藉的景象,不过没有见到哈尔姆本人。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他们也没找到哈尔姆的尸体,他仿佛从世间蒸发了,踪迹全无。
“连对手也消失了,显然有人擅长空间魔法——”
尤塔刚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和梅瑟娜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惊骇。
“是陆压做的,妈的,该死的土著刚才袭击了哈尔姆!”
尤塔气急败坏的叫道。
梅瑟娜沉默,看来自己对陆压实力判断有误,竟然能快速击败哈尔姆。准确说,这已经不是击败了,逼得哈尔姆使用神力燃烧,还能以空间魔法把哈尔姆带走。
现在哈尔姆是生是死他们都不清楚,这一次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外界,哈尔姆战败的消息像是风暴般快速传播,比陆压一夜间横扫教廷六个秘密据点引起的轰动更大。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陆压无关,他已经从奥斯帝国一位亲王口中得知陆家和天涯海阁的去向。教廷攻占米兰王国后,他们颠沛流离遭到教廷的追杀,幸好奥斯帝国偷偷帮助他们,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在无界之渊。当初无界之渊的神器被陆压得到,变成了剑阵的一部分,拥有这件神器便能自由出入无界之渊。
“压儿,你总算回来了。”
陆压回来,所有人都从残破的神殿中走出相迎,陆玄元,陆北熊,萧韵激动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连陆北熊这样的铮铮汉子,眼眶中都满是喜悦的泪光。
因为他们得到精灵族的消息,陆压,鹤雪还有鹤义全都渡海去了放逐之地。想要渡海得穿越一片禁忌的绝地,还要跨越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其中凶险不必多说了。
即便能抵达放逐之地,恐怕再也无法回来了,终生再难以相见。这怎能不让他们思念,担忧,还有痛苦。
结果,当他们今天再次看见陆压时,心中只剩下了喜悦,一直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陆压抹了一把眼泪,看看爷爷,父母,同样感动和欢喜。
“爷爷,你的手臂——”
忽然,陆压注意到陆玄元右边袖管空荡荡的,随着身体摆动的幅度而摇晃。这是在逃亡途中,被一个神级强者砍断的。
陆压眼中喷火,几乎咬牙切齿道。
“好,好一个教廷,我要不灭教廷,誓不为人!爷爷,你放心,我一定踏平圣城为你报仇!”
“哈哈哈,能有我孙儿的一句话,我已经满足了。不过现在教廷势大,我们不能硬碰。”陆玄元爽朗的笑道。并且告诉陆压,即便少了一条手臂也不碍事,自己却在生死之间有所收获,实力更进一步,达到了高级圣域的程度。
陆压明白,这是在安慰自己。
陆家最擅长的就是双刀,雷雨乱刀阵,失去一条手臂,还怎么施展刀阵,威力会削减一半。
寒暄过后,陆压专门了解了一下伤亡状况。
陆家爷爷陆玄元断了一条手臂,陆飞羽战死,还有陆沉长老,陆笑长老等人战死,损失不可谓不重。
天涯海阁一方,因为他们负责掌控剑阵。
所以李长歌,还有暗军的三名老兵只是负伤,但天涯海阁的损失惨重。刚刚有所起色,再次遭到重创。
他们不像陆压拥有人种袋,年轻弟子,在逃亡途中差不多死了五六成。
鹤家的损失也不小,狂狮佣兵团,算上皇甫幽只剩下十个人,史纳特为了保护皇甫幽,被一名圣骑士一剑洞穿了胸膛。
当初六角城的几人依然还在,兽人奎恩,黑暗精灵克洛菲勒,唐剑,还有摩多。包括摩多在内,他们都达到了高级圣域。
战斗使人成长,因为生死之间具有大恐怖,也有大动力和大机遇。
就在不久之前,莱茵斯特已经渡过神灵之劫,成为了一名剑神。他们能安然来到无界之渊,莱茵斯特功不可没。之后陆压又见到了苍辰,疯子等人,像李奥,莫轻语这些拥有不俗背景的人,早已经返回了各自的家族。
只有苍辰,疯子,还有蛮毅留在这里,苍辰再度见到陆压很是唏嘘。曾经他们在社团战血战过,虽然那时陆压真实实力就远超自己,但如今这个距离越来越远。
“你去劝劝小公主吧,国王是为了保护她才死的,这段时间我都没见她笑过了。”萧韵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轻声说道。
陆压点点头,他已经听说了。
天涯海阁挪到了黑石城,因此教廷进攻的时候,米兰王都几乎无力抵挡。米兰王室成员几乎被屠杀殆尽,爱丽丝是侥幸才活下来的。
自己的国家,家族遭此巨变,父王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爱丽丝根本就难以接受,终日沉浸在痛苦和悲伤中。或许只有睡着之后,才能再度感受到父王母后温暖的怀抱,和宠溺关爱的笑容。
小丫头坐在一个山坡上面,孤零零的抱着双臂,依然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
“陆压哥哥,我听说你回来了。”
看见陆压坐在自己身边,小丫头柔柔弱弱的歪过头说道,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人心碎,完全没了以前活泼俏皮的样子。
陆压不知该怎么劝说,默然了一会,说道:“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爱丽丝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的脚尖,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陆压心疼的仿佛抽搐了一下,他还记得以前说过的话。自己将做爱丽丝的骑士,一切事情都帮爱丽丝扛着,让爱丽丝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结果,在爱丽丝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在青阳界。
“教廷又多了一笔债,我以后会全部讨回来。”陆压眼中露出决然之色,他离开山坡的时候,施展了一个小术法,让爱丽丝安然入眠了。
其实他拥有封存一段记忆的手段,不过并没有给爱丽丝使用,这种悲伤终究要自己走过去。这是成长,虽然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