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何家安的想法之后,就连请来的木匠也傻掉了,看了看地上的那堆破木料,又看了看何家安,再三确认之后,自己只能是认命地摇了摇头,谁让人家是雇主呢,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吧。
烧烤铺子还在筹备之中,但踏青的诗会却已经不容推脱,到了诗会的那一天,何家安早早地起了床,先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用过早饭后不久,陈月英身边的小昭便过来,领着何家安一起到了府门前,陈月英的马车已经准备好,只等着何家安一人了。
小昭首先来到车厢门,车帘一挑,回头冲着何家安柔声道:“姑爷请上马车。”
虽然自己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何家安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车厢里面的女子可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婆,虽然两个人暂时还没有半点肌肤之亲,可是却挡不住何家安心里总是胡思乱想呀。
紧张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何家安低头迈步便进到了车厢里,只是人刚刚钻进去半个身子,却突然又退了回来,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你家大小姐呢?”
不怪何家安纳闷,那车厢里面除了自己之外,压根就没有人,就宛如自己正兴奋的时候,突然一瓢凉水浇到了自己的头上,顿时把他所有的念头都给打消掉了。
小昭对此早有了准备,目光颇有些深意地盯着何家安,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家大小姐与人有约,早一步便走了,这辆马车是专门接姑爷你的。”
我去,这不是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吗,搞了半天人家陈月英压根就没打算跟自己坐一辆马车,害得自己昨晚想了许多,寻思着利用这么好的机会,加深一下自己跟陈月英之间的感情,结果全成了泡影。
想到这里,何家安脸上的失落感更浓,悻悻地一挑车帘直接便钻了进去。
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车厢里却难言舒适二字,这根车里面铺的东西没有关系,这年代少了弹簧避震,又没有橡胶做的轮胎,怎能会坐得舒服。
为了减少屁股下面传来的痛感,何家安干脆把车厢的帘子给挑下,透过小窗看着车窗外面的世界,还真别说,满眼郁郁葱葱的景色顿时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也短暂忘记了马车带给他的痛感。
对于这个世界,何家安是完全陌生的,记不清走了多久,马车却突然一拐,接着何家安便看到一旁的空地上面,早已经停满了几十辆各式各样的马车,马儿在悠闲地吃着草,那些车夫无所事事地凑在一起在说着什么,听到又有马车响动,一些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接着便转了回去。
“姑爷,到地方了。”坐在车辕上的小昭首先跳了下来,把板凳放下,一挑车帘,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终于到了,再不到的话,恐怕自己的精神疗法也不管用了。
何家安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没等松松筋骨,不远处便看到一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到自己的面前一作揖,笑着问道:“还请这位公子出示一下请柬。”
请柬?
听到这个词,何家安不由得愣住了,自己只是受陈月英口头之约而已,哪里有什么请柬,可是那个该死的陈月英又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了要在这里等自己的吗。
何家安没有请柬,就连身边的小昭也没料到会遇到这个场面,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这位管事,我们是陈府的人,请柬在我们大小姐的身上,麻烦你把她给叫出来便可。”
叫出来?
对面的管事也是乐了,摇了摇头道:“这位姑娘可真会说笑,就我这身份哪能跟那些贵人们说上话,有请柬就可以进,没有请柬的话……真就对不起了。”
人家也没说错,他不过就是验验有没有请柬的管事,说不定连他都不一定能走到诗会里去,哪还能稍进话去。
这下何家安可迷茫了,大老远地跑了过来,却偏偏被拦在了诗会的门口,知道的是陈月英忘了带自己一起进去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怕了他们压根就没来呢。
他急,小昭更急,大小姐交代下来的事情自己居然给办成了这样,自己受不受罚倒在其次,要是害得大小姐在里面被她们笑话,自己可就万死莫辞了。
慌乱之下的小昭一直跟人家在解释,这马车是陈府的,自己也是陈府的,要不然你把我给放进去,拿了请柬之后,我再出来还不行吗?
可是这好话说尽,就算何家安拿出了银子打点,也都被管事的给拒绝了,脸上的表情也由热情变得冷淡了下来,就在两个人无计可施的时候,在何家安的身后,却突然有人伸过来一张请柬,接着轻声道:“这位是何公子,我可以领他进去吧?”
呃?
这声音实在有些陌生,何家安不解扭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女人的第一眼顿时觉得自己被惊艳到了。
惊艳只不过是瞬间而已,何家安连忙稍稍一低头,拱手道:“多谢这位小娘子出手相互,在下感激不尽,只是……”
顿了顿,何家安疑惑道:“咱俩好像素昧平生,你怎么认得我的?”
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连萧雨儿自己也没有料到居然这么快就跟何家安见了面,看到何家安眼神避开了自己,心里倒不由一暖,笑着说道:“奴家跟何公子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却神交已久,不知何公子还记得司琴否?”
司琴?
虽然这个名字也很陌生得很,不过何家安稍稍扭过头,看到站在一旁抱琴的侍女时,自己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起来,伸手指着司琴,有些惊讶道:“原来是你?”
一旁的司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轻声回了个礼道:“上次是司琴冒犯了何公子,我家姑娘也责备了我,还请何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司琴一般见识。”
看到她,何家安就想起了自己在人家门口被赶出来的事情,本想着这辈子不跟她们有什么交集,却不想偏偏又在这里遇上,听着司琴道歉的声音,自己又不好再发火,只能轻叹了口气,冲着萧雨儿拱拱手道:“上次之事也不能全怪司琴姑娘,也是在下鲁莽了。”
“何公子客气,若是还想学琴的话,不妨再去一次,奴家萧雨儿定当不胜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