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创新思想可追溯到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提出的自然科学在技术进步中的作用。根据马克思的概括,“智力劳动特别是自然科学的发展”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来源。
最早在经济上使用“创新”概念的是熊彼特。他在20世纪20-30年代发表的论著中多次提出“创新”概念。在他那里,创新即生产要素的新组合,包括五个方面的创新:(1)采用一种新的产品。(2)采用一种新的生产方法。(3)开辟一个新的市场。(4)掠取或控制原材料或半制成品的一种新的供应来源。(5)实现任何一种工业的新的组织。简单地说就是: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和组织制度创新。在此以后创新理论随着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而逐渐演化。后来弗里曼(C.Freeman)在解释创新概念时,把熊彼特的创新的内涵概括为新发明、新产品、新工艺、新方法或新制度第一次运用到经济中去的尝试。
索罗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的经济增长模型包含了技术进步的作用。根据他对增长原因测度的结果,促进人均收入增长的主要因素是资本投资和技术进步。在这两者之间技术进步的影响更为显著。根据他的统计分析,美国经济增长大约有80%源于技术创新,仅20%源于资本积累。这意味着带来更多产出的原因是“技术的进步以及工人技能的提高”。可见技术创新在现代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十分显著。
最早将创新驱动作为一个发展阶段提出来的是波特,他把经济发展划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要素驱动阶段,第二阶段是投资驱动阶段,第三阶段是创新驱动阶段,第四阶段是财富驱动阶段。其中,企业具有消化吸收和创新改造外国先进技术的能力是一国产业达到创新驱动阶段的关键,也是创新驱动与投资驱动的根本区别。
20世纪90年代,针对发达国家进入知识经济时代的趋势,国际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以下简称OECD)发表《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报告,明确提出国家创新体系的概念,不仅区分了知识创新和技术创新,还揭示了两者在国家创新体系中的相互关系。
2016年杭州G20峰会通过的《二十国集团创新增长蓝图》对创新涵义有个完整的阐述:创新是指在技术、产品或流程中体现的新的和能创造价值的理念。创新包括推出新的或明显改进的产品、商品或服务,源自创意和技术进步的工艺流程,在商业实践、生产方式或对外关系中采用的新的营销或组织方式。创新涵盖了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广泛领域,是推动全球可持续发展的主要动力之一,在诸多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包括促进经济增长、就业、创业和结构性改革,提高生产力和竞争力,为民众提供更好的服务并应对全球性挑战。
我国在党的十八大上明确提出经济发展转向创新驱动的发展战略。十八届五中全会进一步提出:“坚持创新发展,必须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等各方面创新,让创新贯穿党和国家一切工作,让创新在全社会蔚然成风。”把创新放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既有必要性又有紧迫性。首先,面对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只有创新才能创造国际竞争力,抢占国际科技和产业的制高点。其次,面对国内“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只有依靠创新,才能在已有发展的基础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而且能够推动国家持续健康发展,在更高层次上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
现在,无论是推进经济改革,还是推进经济发展,都要把创新摆在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
就改革来说,从1978年开始的改革,着力点是破旧体制,需要解放思想来引领。经过30多年,进入了全面深化改革阶段,改革的着力点是建立新体制,建立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使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这就需要创新的理念。尤其是在经济体制上,围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坚持和完善基本经济制度,加快完善现代市场体系和宏观调控体系,都需要创新的思路和理念。原因是全面深化改革所要建立的新体制不是现成的,需要创造和创新。很显然,由解放思想到创新发展,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是重大的飞跃。
就发展来说,过去发展的着力点是增长,需要的是大干快上的劲头。现在发展的着力点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发展方式不是有现成的目标,通常讲的集约型增长方式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新的发展方式涉及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推动经济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发展等。很显然,所要转向的发展方式也是需要创造的,需要有创新的思路和理念。
在把创新作为经济学范畴分析的基础上,产生了创新经济学。过去对创新的经济分析基本上局限于企业内的创新,局限于技术创新。基于创新的源头由企业转向科学发现及其转化的现实,本书所研究的创新,与以往的创新研究不同,创新阶段不只是从新发明的第一次应用开始,而是从知识创新开始,由此出发,关注科技创新的全过程分析,包括知识创新及科学发现、孵化和研发新技术、科技创业、采用新技术以及高新技术产业化。因此,本书所涉及的创新经济学内容包括:创新发展的理念和创新规律分析,创新驱动并引领经济发展的理论分析,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对接的机制、产学研协同创新机制、科技创新与金融创新深度融合机制等方面的机制分析,以及激励创新的制度分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