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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伍法 1

将选过堪以教练官兵若干员名,先日分各执事 2 ,为木牌六,每牌用卓一张缚竖 3 ,各列一处,预定各编伍官生书手姓名填于牌阴 4 ,司选者然后行事 5 。先尽把总自择哨官五员 6 ,验堪 7 ,分为左、中、右、前、后,令于堂傍地坐—必坐乃不乱。又令第一哨官于群众中扯出旗总三名,验堪如前,坐于本哨官后。又令第二哨官择扯如前,验堪,地坐。五哨毕,又将第一哨官下一哨长 8 ,令其择扯队长三名,验堪如前,地坐。队长俱完,又将前第一哨官一旗总下队长唤起,于众兵中择扯十一名,公座前一字横立。以年少骨软、有神气者二名,为第一、第二,充藤牌手 9 。年大貌伟、有坌力者二名 10 ,为第三、第四,充狼筅手 11 。有杀气、有骨力、精神、结实者四名,为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充长枪手 12 。有杀气、有胆性者二名,为第九、第十,充钯手 13 。甘为人下者一名,为第十一,充火兵 14 。凡定第一、二,俱横看,两人一并,惟队长在前之中,火兵在末之中。

【注释】

1 编伍法:编组部队的方法。

2 执事:管事的人。

3 卓:同“桌”,桌子。缚竖:竖着捆扎。

4 官生:明制,京官三品以上皆可请求恩荫一子入国子监读书,受荫者即为官生。这里指武官子弟或武学生员。书手:担任书写、誊抄工作的人员。

5 司选者:主持挑选兵弁工作的官员。

6 把总、哨官:武官名称。当时戚继光军队的编制序列,自上而下一般为营—司(总)—哨—旗—队,营的长官称营将,司或总的长官称把总,哨的长官称哨官,旗的头目称旗总,队的头目称队长。

7 验堪:察验合格。堪,能够,可以。

8 哨长:即旗总。戚继光军队早期的编制,自上而下一般为营—总—官—哨—队,哨一级相当于后来的旗,头目称哨长,相当于旗总。

9 藤牌:一种粗藤制作的盾牌,圆滑坚韧,防护性能极好,是当时戚继光军队的主要武器装备之一。参看本书卷四《手足篇》之《藤牌制》《藤牌解》。

10 坌(bèn)力:粗笨有力。坌,同“笨”,粗劣,蠢笨。

11 狼筅(xiǎn):又称狼牙筅,为戚继光所创“鸳鸯阵”之重要配置武器之一。以大毛竹截连附枝而制,形体重滞,力大之人方能使用。参看本书卷四《手足篇》之《狼筅制》《狼筅解》。

12 长枪:古代一种冷兵器。用硬木作枪杆,枪头加刃,枪尖多为扁平棱形或梭状,锐利用于透刺。参看本书卷四《手足篇》之《长枪制》《长枪解》。

13 钯(bǎ):又称镋钯,明代一种攻防两用的冷兵器。形似三股叉,上有利刃,中间突出正锋似矛头,远可以架放火箭击敌,近可架拿敌械,兼可刺击,为当时军中的利器。参看本书卷四《手足篇》之《镋钯制》《镋钯解》。

14 火兵:即伙夫,负责生火做饭的士兵。

【译文】

将经过粗选能够教艺训练的官兵多少人等情况,事前几天分付给各管事人员掌握,做好六个木牌,每个木牌放一张桌子上竖着绑扎好,分别摆放一处,预先派定担任编组部队书写工作的各个官生并把姓名填写在木牌背面,然后主持的官员开始选拔官兵。首先让把总自己选择五名哨官,察验合格后,分为左、右、中、前、后五个方位,命他们在大堂贴地而坐—一定要坐在地上才不会错乱。接着命第一名哨官从众士兵中挑选出三名旗总,像前面一样察验合格后,坐到自己的后面。然后命第二名哨官也如此挑选出三名旗总,察验合格后,坐于自己背后的地上。五名哨官都选完,再命第一名哨官下属一名旗总,让他挑选出三名队长,如同之前一样察验合格后,坐于地上。全部队长挑选完毕,再把前面属于第一名哨官管辖的一名旗总之下的队长叫起来,让他从众士兵中挑选出十一个人,在官员座位前一字横排站立好。选出年纪轻筋骨软、有神采的两个,作为一队中的第一、第二名士兵,充当藤牌手。年纪稍大体貌魁梧、粗笨有力气的两个,作为第三、第四名士兵,充当狼筅手。有杀气、有劲力、神态精神、身体结实的四人,作为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名士兵,充当长枪手。有杀气、有胆性的两人,作为第九、第十名士兵,充当镋钯手。甘愿居于人下为他人服务的一人,作为第十一名士兵,充当伙夫。每选定两名士兵,都要横着看去,两人一起并排,唯有队长在最前居中,伙夫在最后居中。

先将队长用《束伍》内腰牌纸一张 1 ,于“习艺”空内填“领队”二字,照《耳目篇》内给与方色队旗一面。填营伍处,先给营伍无姓名队伍册一本,将队长并兵十一名俱送到牌下,将腰牌纸内照队填毕。又连人、牌送与填县分、都图、住居地方处 2 ,照腰牌纸内格空填毕。又连牌送填年貌处,照腰牌纸内格空填毕。又连人送填尺寸、斤力处,照腰牌纸内格空填毕。又送至填疤记处,此用知彀官司之 3 。凡兵身貌间所不同者,不必专在疤痕,纪其难假易辨者填于格空,四五字足矣。再送掌年貌册者,将腰牌内填过缘由备填册内。令赴空地,照队伍坐,听候再编。由一队至三队完,旗总亦照队长挨填。照《耳目篇》内给与该方色大旗一面,即执于先编过本旗该管几队头坐地。又编一旗。三旗完,将哨官给与认旗 4 ,即往本管哨内地坐听候。又将一哨官者,照前从队兵起编。完一司,又一司。日长可编三司,日短可编二司。每编队一司,先杀手四哨 5 ,完,次鸟铳一哨 6

【注释】

1 腰牌纸:粘贴在腰牌上的纸张,上带表格,填有姓名、职务等内容,用以证明持有者的身份。腰牌,古时一种身份符信,因系挂于腰间,故称腰牌。

2 县分:亦作“县份”,即县。都图:元明清时期县以下两级基层行政组织名称。宋初县级以下置乡、里,元代改为都、图,明清沿用其制而稍异。康熙续修《漳浦县志》卷二《方域志》:“明制,城中曰坊,在乡曰都,每十一户为一甲,十甲为里,每里为一图。”都图之制专为赋役而设,各地实行起来也不尽相同。

3 知彀(ɡòu)官:懂行的官员。彀,原指张满弓,引申为(射箭)方法、规范、诀窍等义。

4 认旗:区分各级和各支部队长官职务、方位及隶属关系情况的旗帜。旗上有不同的标识,以便士兵辨认,故称认旗。杜佑《通典》卷一百四十九《兵二》引已失传的《卫公李靖兵法》曰:“各令本军营队认识其旗。如兵数校多,军营复众,若以异色认旗,远看难辨,即每营各别画禽兽,自为标记亦得。”

5 杀手:戚继光军队中使用狼筅、长枪、镋钯等各种格斗武器杀敌的士兵的统称。

6 鸟铳(chòng):明清时期对火绳枪的称呼。明代中后期欧洲的火绳枪传入中国,因可以射落飞鸟而被称为鸟铳,又因其枪机形似鸟嘴而名鸟嘴铳。上有准星和照门,可双手同时持握而发射,其基本结构和外形已接近近代步枪,是近代步枪的雏形。参看本书卷三《手足篇·鸟铳解》。

【译文】

先给队长一张《束伍篇》内所说的腰牌纸,在“习艺”一栏空白中填上“领队”二字,依照《耳目篇》内的说明,给他一面该队所用颜色的方位旗。到填写营伍的地方,先给一本未有姓名行伍的名册,等把队长连同所属十一名士兵一起送到,就在腰牌纸内的空白处,按队的序列填写完。再连人带牌送到填写县分、乡里、住所的地方,把腰牌纸内的空白填写完。再连牌一起送到填写年龄、相貌的地方,把腰牌纸内的空白填写完。再连人一起送到填写身高尺寸、力气大小的地方,把腰牌纸内的空白填写完。又送到填写疤痕标记的地方,此处要用懂行的官员主管。凡是遇到士兵身高相貌偶有与常人不同的,不一定只记疤痕,只需将他难以作假容易识辨的特征填写记录在空格内,四五个字就够了。然后送到掌管年龄、相貌册籍人员的地方,把在腰牌纸里已填过的情况来由详细再填写在册籍内。命编完的士兵到一处空地,按照队的序列坐好,等候接下来的编组。从第一队到第三队都编完,旗总也照着队长那样依次填完各项。按照《耳目篇》内所介绍的,给他一面该旗所用方位颜色的大旗,随后拿着旗到之前已经编好的这一旗所属的几队士兵的最前头,坐在地上。接下来再编一旗。三个旗都编完,授给哨官认旗,然后就让他到属于自己统辖的哨内空地上坐下,等候听命。再把下一个哨,按照前面那样从一队士兵开始编组登记。编完一个司,再编下一个司。白天时间长可以编完三个司,时间短可以编完两个司。每编组一个司的部队,先编杀手四个哨,编完,接着再编鸟铳手一个哨。 E+nF3yxPmrZdDFmH5NUj/D4EQb3mM2aMjDgIFxTwECyrW8A5ppK2uplU090W0b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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