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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首、枪毙和注射死亡,哪一种是最人道的处死方法?

斩首、枪毙和注射死亡,哪一种是最人道的处死方法?

在看下文的过程中,你可以先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 砍头,是一种仁慈 |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斩首都被西方社会视为一种对有身份地位的犯人的仁慈,相比于林林总总的酷刑,斩首是不那么痛苦也不那么羞辱的死亡方式。

在德国,偷偷摸摸犯下的罪行,如偷盗,一般会被判以绞刑;而公开犯下的罪行,比如过失杀人,则一般施以斩首。被定罪的普通人常想方设法将绞刑或碾刑减为斩首。

利索地砍下一颗头,是刽子手的一项荣誉。汉堡的刽子手克劳斯·弗拉格曾在1488年连续不断地砍下79个海盗的脑袋。

然而,手起刀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这个人被五花大绑并蒙上了眼睛,还要考虑到一群闹哄哄的观众乱扔东西、嘲笑辱骂会造成刽子手精力分散。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是,在同类被处以极刑时,人类并非流露出同情与悲悯,反而激动不已地看热闹。

1840年,狄更斯去观看库瓦西耶的绞刑,在观众中没有看到“与这个场合想适应的情绪……没有悲伤痛苦,没有富有教益的恐惧、没有憎恶、没有严肃性,只有下流、淫荡、轻浮、醉酒,以及领悟五十种不同形式的招摇于世的恶行。”当行刑手段变为斩首时,视觉上的冲击力更刺激了群众围观的欲望。

1939年,德国罪犯欧根魏德曼在法国的凡尔赛被执行死刑。在镜头之外,有几百个观众聚集在第二警戒线的后面。

即便是面对一个已经死亡的人,砍头这个动作也不一定能做到干净利落。爱尔兰革命者爱德华·迪斯帕尔德在1803年被绞死,然后由一名外科医生割下头。不幸的是,正如历史学家加特雷尔描述的那样,这位医生“没有看中他所瞄准的那个关节,而是对着他一通胡劈乱砍,直到刽子手拿走了那颗人头,并把它扭了好几转。即使到那时候,也还很难把头跟身体分开。”

为了更谨慎、准确地完成砍头,18世纪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法国政府把剑从刽子手的手里拿走,换之以一个滑轮,启动一台断头机。爱丁堡的苏格兰国家博物馆中收藏有早期形式的断头台“少女”(Maiden),它是16-18世纪爱丁堡地区的斩首工具。

“为了达到完善的方法,必须依赖固定的机械手段——因为其力量和效果是能够确定的。”高高提起的铡刀沿着木质轨道疾速落下,人的头部与躯干即可瞬间分离。断头机下固定了篮子,接住分离的尸首,避免出现被处决者的头滚来滚去的情况。

| 斧子还是剑?|

《权力的游戏》的观众们没有等到“刀下留人”梗,刀就真的下去了。

准确来说,在欧洲,斩首用的并不是大刀,而是斧或剑。

在德国、荷兰、瑞典和法国,精英阶层用剑执行死刑,他们蒙着眼睛,在断头台上坐着或跪着。但英国人用斧头,这需要降低姿势,把头放在木块上。

当然也有例外。

英国历史上,被执行斩首中身份地位级别最高的人物当属国王查理一世。克伦威尔命令刽子手把查理一世的行刑木块降低,这样国王便不得不以一种更羞辱性的姿势趴在地上。相比之下,亨利八世恩准了第二任妻子安妮·博林死在一位法国剑客手里的要求,专门派了一名加来的刽子手执行。

| 断头机与法国大革命|

从英国的查理一世到法国的路易十六,断头台送走了专制君主,迎来了共和革命。

1789年,法国大革命开始,本职医生的议员约瑟夫-伊尼亚斯·吉约丹(Joseph-IgnaceGuillotin)提出死刑应以快速及人道的方式执行,出于平等,应对所有人施同一刑罚,即斩首。吉约丹在提出这项提议后,遭到议员们及报社的嘲讽,因此一蹶不振,此后退出政治。

但仅仅两年后,法国1791年宪法的第3条规定:“凡被判处死刑者均被处于断头。”

据说,吉约丹发明了第一台断头机,他的姓氏也成为了后来断头机的名称Guillotine。另有一说是医生安东尼·路易斯(Antoine Louis)和德国工程师施密特一起发明了断头机,施密特建议把铡刀改成斜口而不是圆口。但也曾有传说,铡刀改为斜口是国王路易十六的主意,但是现在多数人认为这不过是传说。肯定的是,医生一定有一份贡献,他们不用懂得机械,只需了解人体。

在经历了无数次动物实验的改进后,死亡变得快捷准确。从此,刽子手便成为了一个只需要维护器具、拉动绳子的人。1792年8月13日,巴黎卡鲁索广场,断头机上演了历史首秀。

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平民第一次享受到了与贵族老爷一样的平等待遇,其中就包括死亡的方式。

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要处死的人越来越多,四铡刀、九铡刀的多铡断头机被制造出来,甚至有人发明了三十铡刀的断头机,可以同时处决30人。狄更斯《双城记》中描述,数万人成为了“断头机小姐的甘醅”。

效率的改进是极其明显的。1793年10月31日,21名吉伦特党人在38分钟内被处死,而1804年,26个人在27分钟内人头落地。在1793年6月末开始的13个月恐怖统治时期内,几乎每分钟都有一颗人头落地,以至于首席刽子手松桑都忍受不了如此麻木的流血。

一时之间,断头机每天都是革命群众的狂欢节。直到1794年7月28日,大革命的统治者罗伯斯庇尔也跪在了断头机的铡刀下。

西方世界最后一次斩首也发生在法国。1977年2月,突尼斯人Hamida Djandoubi因绑架、折磨并谋杀前女友而被判处死刑,9月被斩首。

2014年,纸片艺术家Mandy Smith和互动创意总监HalKirkland一同设计并制作了“纸片断头台”。虽然,铡刀却是由纸片做的,摄像机还是捕捉下了参与者铡刀落下时惊恐的表情。

还记得开头的问题吗——斩首、枪毙和注射死亡,哪一种是最人道的处死方法?

你的答案也许注射。

然而事实上,斩首和枪毙的死亡时间往往不超过一分钟,而注射死亡通常带给被处决者的折磨长达9分钟,只是场面上的非戏剧性掩盖了刑法本身的残忍。

在漫长的死刑年代里,断头机体现了最大平等、最少痛苦、最少耻辱的“文明原则”。用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的说法:“死刑被简化为明显可见但瞬间便完成的事情了,法律、执法者与犯人身体的接触也只有一瞬间了,再也没有体力较量了,刽子手只须如同一个细心的钟表工人那样工作就行了。” P+0U29w0A1B1i+iFP/zotzajAQxY6b3AFeq/MTvx8sOwewuE5TLSP2JI8Zgotu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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