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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乔坐在厨房里品味着香浓的咖啡,咖啡的美味让我们不禁觉得飘飘然。这是一个四月周一的早晨,它让我们回想起没来西班牙之前,过去的那些周一带来的灰暗日子。

“我们很幸运,对吗?”我说,“在英格兰,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还在为上班做准备。你应该在忙着穿挑好的制服,或整理准备好的文件;我则计划备课,担心成绩报告单、教师会议或其他什么的。”

乔点点头,“没错,不过我们现在是坐在这里,听山谷里杜鹃的啼鸣和杰罗尼莫的驴子对它邻村的女友唱歌,我甚至可以马上开始写书了。”

我才不信呢。乔的经典大作还没一个字儿落在纸上或存在文字处理器里。他的书简直是个笑料。

一只母鸡唱起了下蛋曲,胜利地宣告着又一个鸡蛋已经来到了世上。

“新下的蛋拿来做早餐吧,”我说。

我叹息,那种怡然自得,真正满足的叹息。我们离开英格兰,在埃尔奥约建立新家已有5年了。5年来生活在这个疯狂的小山村里,离最近的城市也有数英里之遥。

我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桌子那头的乔。跟一个人生活久了,你很容易就能在他心烦时有所察觉。乔一个人在那里沉思。

“我们决定住在西班牙你是高兴的,对不对?”我说,停顿了一下。

“我当然高兴,这里的生活多美好啊!”

“那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只是有时候我……”

“有时候你什么?”

乔举起手,给了一个让我保持安静的手势,“嘘,维姬……是那辆卖鱼车吗?”他问道,眉毛皱起,一脸疑惑的表情。

我静下来听。我可以听到鸟和鸡在外面叽叽喳喳地叫,还有,是的,还有远处熟悉的卖鱼车的鸣笛。

“奇怪啊,”我说,“四月的周一卖鱼车通常是不来的,村里没那么多人买鱼。我们端着咖啡上天台上瞧瞧去。”

“你真好事儿,”乔说,但他仍旧跟着我,顺便还拿上了望远镜。

我们可以看到在山谷的远侧,白色的卖鱼车正缓慢地行驶在盘山道上,一如既往地鸣着喇叭宣布它的到来。可来的不只有卖鱼车,它带了一个车队。同行的共有三辆车。打头的卖鱼车,接下来是辆相当大的带帆布面的大卡车,最后是辆黑色面包车。工作日里,能在村里见到一辆车都是不寻常的,况且还是一个车队。

“卡车的侧面写的是什么?”我问。

乔调整了望远镜聚精会神地看起来。“嗯,我想写的是,‘乌法特’和‘阿尔梅里亚’。”

我们默默地消化着这宝贵的信息。

“乌法特?”最终我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没错,肯定是乌法特。”

当三辆车进入村里时,三位司机都按响了喇叭并摇下车窗,使得三种不同的音乐响彻山谷。

我和乔交换了一下目光。这些人是谁?来我们村做什么?我们从天台上俯瞰下去,然后惊呆了。车队轰鸣着穿过村广场,拐进我们所在的街道,停在了下面,就在我们家门外。

我们在埃尔奥约安家这5年来,几乎一切都没有变化。我们的西班牙语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但也仅限于与村中的几个常住居民练习。不管怎样,每个周五的晚上,村里的人口就多起来,只是每逢周日晚上人口便又骤减,因为来度周末的人又回城里了。

在常住居民里,亲爱的老玛西亚几乎根本没变老。她经营着村里唯一的商店,总是穿着黑衣服,满头银发用发卡一丝不苟地别在一起。商店比她老得快,墙面开始剥落,台阶早已磨损。幸运的是,她那两个健壮的儿子大部分周末都会来村里做些基础维修。

不识字的菲利克斯叔叔是个退休的牧羊人,与他心爱的骡子和两只鸡共享两居室的小村舍。他虽然上了年纪,但像大多数西班牙农民一样仍然保持着强壮的体格,他常常吹牛说他从没看过病。尽管没牙又瘦削,但他比乔和我精力旺盛得多。

每年二月我们都要靠菲利克斯叔叔监督我们修剪葡萄藤。他准会来,布帽拉低遮着眼睛,准备好发号施令。他的骡子会在外面的街道上耐心地等他。她会小心提防地啃着我们窗台的花盆箱,知道她敬爱的主人不久就会来找她。如果窗户开着,她会将长脸伸进屋子,摇晃着她的耳朵,冲着她的主人嘶鸣。

“砍那边!不,不是那儿……再高一点儿!天啊!不是那个枝条,砍它左边的那个!”

乔和他的剪刀遵从着菲利克斯叔叔的指令四处飞舞。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每年葡萄藤上都能结出串串大颗的、饱满的葡萄,多到我们不可能吃得完。

埃尔奥约要是没有杰罗尼莫怎么继续运转?谁来打扫街道,谁来帮助老年人,谁来给我们的小鸡诊察?除了三条老掉牙的狗,杰罗尼莫还有一头驴,他经常把驴拴在菲利克斯叔叔的骡子旁边。骡子和驴子彼此喜欢,它们肩并肩地吃草,而杰罗尼莫就坐在干垒石墙上,摇晃着他的酒瓶子,看着它们。杰罗尼莫对啤酒或白兰地的喜爱有点过头了,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杰罗尼莫是埃尔奥约结构的组成部分,可以说是皇家马德里足球俱乐部最忠实的粉丝。

帕科和卡门-贝蒂娜,世界上最好的邻居,也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每个周五他们都会从城里过来,吵吵嚷嚷而又兴高采烈,以最好的方式打破我们的宁静。

帕科攥紧的拳头会砰砰地敲打着前门让我们一下跳起来。

“英国人!”他会大声叫着,“我们给你们带番茄来了!”

(或樱桃,或闪亮的红椒、青椒,随季节而变。)他会递给我们一个塞满了农作物的大袋子,他的妻子,卡门-贝蒂娜则站在他身后,圆圆的脸庞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当然“贝蒂娜”不是卡门的真名,但是5年前当帕科介绍自己和他妻子时,他说“贝蒂娜”意思是“邻居”。我们误解了他的安达卢西亚口音,(因为v的发音听起来像b)于是以为他妻子的名字是贝蒂娜 。这个名字就保留了下来。

卡门-贝蒂娜常为我们烤蛋糕,导致我们的腰围不断放粗。他们的儿子,小帕科,已经长高了。尽管他妈妈做的糕点很美味,但他在村里的小广场踢足球的运动量使他不会长胖。

比安卡的情形就不同了。比安卡是小帕科的可卡犬,我们看着她从一个病恹恹的小狗长成了水桶腰。原因显而易见,比安卡成了家里的垃圾箱。所有的残羹剩饭都进了比安卡的肚子。她棕色的眼睛那么无辜,舌头耷拉着,却是个偷窃大师。背着人只要是看着像能吃的东西她都偷。她很灵巧,静得如一根羽毛,可以眨眼间清空一个被忽略的盘子,因此她常被赶到屋外并被拴上链子,在外面哀号。

在我们的这条街上,帕科一家住在我们右边。我们房子的另一侧总是空着。很久前有人介绍我们认识了房主——一个老人。他少言寡语,极少来看他的房子,我们也鲜有看到他或听到他。有一天帕科告诉我说老人去世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挺难过的。而隔壁的房子就一直空着,锁着,静默着。

西班牙人的老房子很少出现在地产市场上,按照传统它们会代代相传。我觉得当四月周一的早上,卖鱼车、卡车和面包车到来并停在我们门外时,我们不应该感到奇怪。

隔壁的空房子!老人的亲属来继承房子了。我们就像栖息在大树上的鸟儿一样,在天台上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三辆车几乎同时猛地打开了车门。我们立刻认出卖鱼人,他是这家人的亲戚?或许吧。其他人都是生面孔,我们一个也不认识。

两个男人从卡车驾驶室跳出来,开始将帆布卷起系上,于是里面露出堆在一起的家具、盒子以及家用物品。卖鱼人从卖鱼车上下来给他们帮忙。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做下自我介绍?”我问乔,“或许我们应该去帮帮忙?”

“什么?维姬?你说什么?”从面包车里传出来的音乐依然震耳欲聋。

“我只是想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然后……噢,算了!”

正常谈话的声音是不可能盖过这股音乐的。我注意到乔正在抓他的私处,这是一个显示他不安的肯定迹象。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下面的街道,明白了他的惶恐所在。面包车上的乘客们正涌进街道……

如果你了解我,你就知道我是个爱列清单的人。我不否认这点。我强迫自己做记录编排列表。在英国,朋友们给我起了个“辛德勒”的外号。当我窥探新邻居们时我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份名单。我的第一印象如下:

家庭成员(1) (后来我们知道他的名字是胡安)

乌法特爸爸: 作为西班牙人个子可谓出奇的高,很英俊,有小胡子,运动员体形,穿着牛仔裤T恤衫。拿着吉他。大嗓门,大声发号施令。大概35岁。

家庭成员(2) (玛丽贝尔)

乌法特妈妈: 很迷人,浓密的黑发束成高高来回摆动的马尾。穿着牛仔裤和亮丽的上衣。大约30出头。喋喋不休,几乎不用停下来换口气。动作稳当姿势优美,甚至可以把(7)贴在胯上保持平衡。

家庭成员(3) (乔治)

男孩: 一头蓬松黑发,精力旺盛。穿着巴塞罗那足球队T恤。嚼着口香糖。大约7岁。

家庭成员(4)和(5)

双胞胎女孩: 很漂亮,看上去一模一样。相同的粉色闪光仙女服、粉色蓬松的翅膀、粉色的紧身衣、粉色的鞋子和粉色的鞋缎带。黑色闪亮的头发用相同的粉色花发夹别在一侧。拿着相同的娃娃和魔杖。大约5岁?

家庭成员(6) (卡洛斯——以后被称作跟屁虫)

男孩: 小跟屁虫——去掉口香糖的(3)号家庭成员的缩小版,他嘴里噙着一个安慰奶嘴,就像长在他嘴上了似的。总跟在(3)后面。对踢东西很着迷。(在很短时间内:踢了车胎、街上的石头、姐姐的脚踝以及我们的前门。)大概3岁左右?

家庭成员(7) (真名塞尔吉奥——以后被称作小按扣)

男孩/女孩(?): 蜷曲的黑发缠绕在一起,光着脚。大概18个月大?看起来可以自己走路了,但妈妈仍不放手。

就这些?不,还没完。一双高跟鞋从车里伸出来,紧跟着是一双美腿,一条非常短的牛仔裙,紧身上衣几乎没留想象空间,手臂上挂着叮叮当当的手镯,一头黑发。她打了个哈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将长发甩到肩后。她懒洋洋地倚在面包车上,查看着自己的指甲。我将她加到我心里的名单上:

家庭成员(8) (罗拉·乌法特)

阿姨(?): 或许比乌法特妈妈年轻点,苗条美艳,穿着艳丽性感。用我婆婆的话说,“水性杨花的。”

“哎呀,”乔冲着我的耳朵喊,“这一大家子人!那个小房子怎么容纳得下?”

我摇摇头,仍旧专心看楼下的景象。如果算上(6)号跟屁虫和被抱着的(7)号,我们就有8个新邻居!我觉得躲在上面偷偷观察别人是有点鬼鬼祟祟的,但这实在太诱人了。我们注意到我们从天台向下看时,人们极少向上看。

一个熟悉的身影拐过街角,皇家马德里队的围巾松松地围在他的脖子上,他长长的卷发也连带被围进去一部分。他正用绳子牵着驴,三只狗尾随其后,是杰罗尼莫。

“¡Hombre!” 乌法特爸爸喊道。杰罗尼莫、卖鱼人和其他两个男人握了握手并互相拍了拍背。杰罗尼莫和乌法特妈妈互相亲吻。孩子们又是围着杰罗尼莫跳又是抚摩毛驴。杰罗尼莫抛起两个双胞胎,假装跟大男孩打拳击。只有娇艳的年轻女郎靠着面包车,审视着自己的指甲,退在后面。我觉得她是在等待时机。

终于,年轻女郎直起身子,摆动臀部,慢悠悠地走向杰罗尼莫。效果立竿见影。杰罗尼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臂垂在身体两侧。她仰起脸等着亲吻,轻佻地玩弄着他的围巾。我能觉察到杰罗尼莫的窘迫,他迅速吻了她然后飞快后退,脸都涨红了。刚才他还跟大人们打招呼,跟孩子们玩,但这个挑逗把他变成了手足无措的傻瓜。杰罗尼莫挥挥手匆忙走开了,他的驴子和狗儿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乌法特爸爸对这尴尬的一幕并不在意,他手上摆弄着钥匙,尝试去打开门锁。门很容易就打开了,他走进房子,后面跟着乌法特妈妈和勾人精。孩子们四处乱转,进了屋子,又跑出去,他们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娱乐自己。

最大的男孩子做了个足球,开始在街道上带球、踢球。跟屁虫试图加入,但当他哥哥不让他加入时,他就踢衣柜来发泄不满。小仙女双胞胎找了块空地,开始玩她们的娃娃。

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卖鱼人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表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将手握成杯状凑到嘴边,当作扬声器,然后用压过音乐的声音大吼。

“胡安?玛丽贝尔!胡安!外婆怎么样了?”

菜谱1

橄榄油浸液

在这里,风味橄榄油是安达卢西亚人的最爱。通过添加一点原料让它们和油浸泡在一起,就可以为一瓶橄榄油增加额外的味道和香气。易于制作,而且放得越久,味道越醇厚。

简单将以下任何原料加入橄榄油中即可。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加一种或几种混合原料。

可选原料:

整瓣去皮大蒜

百里香的嫩枝

迷叠香的嫩枝

整颗黑胡椒

干红辣椒

油制作好后(至少一周时间),可以淋在沙拉或披萨上,作意面的调味料,或者享受真正的西班牙式吃法,简单用硬皮面包蘸着吃。

菜谱2

西班牙烤番茄沙拉

这道菜可以作为户外自助餐的一部分或是烤鸡肉的配菜。同时它也是玉米薄饼的绝佳搭配。

原料:

12个成熟的大番茄

3汤匙橄榄油

2汤匙意大利香醋

少量细白砂糖

制法:

番茄切成两半,单层平放在烤盘上。

淋上橄榄油和香醋拌匀。

烤箱中火烤45分钟-1小时(烤20分钟左右后加糖)

烤好后,它们会变软,并有轻微焦糖味。

热食。 IGpbgSAJMYDBSUvkZZpKhoK3XPErgaupnRuPqG+hb2F9yS5SJ1h/AbMmggR9ek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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