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风挑了挑了眉,“你每一方势力的人都记全了?”
“看了一眼,记全了。”今日上朝时,只一看那些官员们的反应,他就知道,谁是谁的人。
楚怀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么说,你参李将军的儿子李公子,就是为了摸清朝廷的党派势力?”
萧世宁登时眼神有些躲闪,侧身看向了池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与有夫之妇卿卿我我?”楚怀风声音扬高了些。
而萧世宁心肝儿则一颤,薄唇紧抿,干脆闭口不言。
“萧 世 宁……”楚怀风一字一句道。
哪知萧世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就是不喜欢他老惦记你。”说完,萧世宁站起来就准备走了。
而他脚步还没迈出两步。
“回来!”
萧世宁几乎是条件反射,立马无缝衔接的转身坐了下来,可当他坐下之后,才一脸郁闷,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看来你身体倒是跟你的嘴巴一样诚实。”楚怀风笑意盈盈的看着萧世宁,一脸揶揄的说道。
在外面候着的晚灵见到这一幕,竟然憋不住的笑了,只是笑声被自己拼命的往嘴里吞。可那抖动的肩膀倒是节奏感分明。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辰月也不近咧了咧嘴角。
见萧世宁一脸憋屈郁闷的样子,楚怀风心情大好,干脆说起了正事。
“你今早放在我房间的文章我看了,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写的很不错。”
萧世宁那憋屈的模样这才稍微散了点,开始跟楚怀风说起了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在与萧世宁的交谈中,楚怀风发现,萧世宁的想法别具一格,虽很多想法有些偏激,但不得不说,在某些特定时候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甚至很多时候,比从前的自己理解还要深刻,更能举一反三。
萧世宁是天才。
这是楚怀风最终得出的一个结论,只可惜明珠蒙尘,而当有一日这颗明珠彻底净洗了铅华之后,究竟有会耀目成什么样呢。楚怀风不禁开始有些期待了。
“天地做棋盘,世人当棋子,有的人能称王,主宰其他棋子的生死,兼护他人,保全自己。而有的人,只能成为弃子。”楚怀风执了一颗白子,放在了黑子当中。
萧世宁皱了皱眉,执起一颗黑子,落了下去。
“江山乱世之中,若想护得她人安宁,独强者耳。此乃强者之道。”
“强者之道?”萧世宁目光闪过些许疑惑,“强者难道不是君王吗?”
楚怀风笑着摇了摇头,“君王之道,安苍生,忧黎明,兼德备行,以身效法于天下。”顿了顿,见萧世宁眼中困惑,解释道:“强者安己,君王安天下。强者策江山,君王固大业。君王便如执棋者,道正,则国安民宁,道乱,则天下倾覆。君王谋,谋的是苍生福祉,君民相依,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最终,楚怀风将最后一颗棋子,落在了满是黑子的中间,瞬间,黑子全军覆灭。而之所以导致这一切的,便是萧世宁方才落的那一子。
一步错,满盘倾覆。
萧世宁看着这一盘棋子,似有所悟,好半晌,才抬眸看向楚怀风,沉沉的开口,“思思,你又是什么?”
楚怀风笑了笑,将方才自己落下的那一枚白子捡了起来,而是从萧世宁那棋钵里取了枚黑子,放在了方才自己落子的地方。瞬间,形势逆转。
“若你是王,我便是随在你左右的……强者。”
萧世宁一时间静默了半晌,看着自己反败为胜的这一盘棋局,面色如常,可眼底却如有一汪暗流在涌动着。那双眼睛深了又深,终是站了起来,转过身走到了亭子的栏杆边上,望着那一池的荷塘,而那消瘦高挑的背影,在此时看起来却格外的单薄。
楚怀风也缄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隐隐的产生出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她这么做……错了吗?
可当她心里正百回千转的时候,萧世宁却突然转过了身子,冲着楚怀风忽然灿然一笑,可语气却是十分霸道,“本王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即便是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顿了顿,萧世宁沉冷的补充道:“本王也不会给你任何后悔的机会。”
有些念,一旦起了,便足以纠缠他们生生世世。即便想挣脱,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楚怀风此时,还没有意会这一点。
将军府。
李恩光一回府就把李卿给叫了出来,跪在了堂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这个不孝子,简直丢尽了我的脸!”
“哎呀,好了好了老爷,咱儿子一直以来都行为端正,这平阳城,谁人不知。这次一定是被九王府陷害的。”李夫人连忙安抚道。
李卿俊朗的眉目一凛,“爹,那九王爷分明是故意携私报复,我行的端做得正,何曾做过有损家风门面的事情!”
的确,李将军的公子,除了风流一点,至于别的,那简直正直的不能再正直了。而对于男人来说,风流不下流,本身就是一件可称得上赞扬的事情。
李恩光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冷哼了一声,“若是你行的端做的正,那又何故让九王爷抓着小辫子,都专门上朝去告我了?还跟有夫之妇卿卿我我?你跟谁卿卿我我呢?!”
李卿下意识的回答:“九王妃。”
然而李卿刚回答出来,李恩光脑瓜子上顿时火冒三丈,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九王妃??!你小子不得了啊!惹谁不好,去惹九王妃?我就说左复这个老家伙今天怎么看我眼神怪怪的。谁不知道左复他爱女如命……”
李卿连忙打断李恩光的话,“爹,不是,你听我说啊。我只是感谢一下九王妃上次的救命之恩,根本没九王爷说的那回事儿。我连碰都没碰九王妃一下……再说了,左丞相跟您不是一直都不对路嘛……”
“哼!”李恩光冷哼一声,再次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给老子听着,从此以后但凡是见着左家和九王府里的人,有多远给我绕多远。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