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上海博物馆,两千年前传世的西汉“透光镜”,虽然直径只有74毫米,青铜铸成,但却总能吸引参观者的眼球,周恩来总理生前也很关注,1961年他亲临上海博物馆时提出“为什么会‘透光’,要研究”。
这一表面看来与普通铜镜别无二致的西汉“透光镜”,镜背铸有“见日之光天下大明”八字铭文以及菱花、螺圈等图案,镜面微凸,光可鉴人。其奇妙之处在于,当日光照射铜镜正面,并使其反射至墙面或屏风时,则反射光斑并非如普通镜面反射的“光明一片”,而是出现阴影暗纹,细细看去,竞与背面的纹饰基本一致,反射图像明暗相间,好像光线能从镜面较薄之处“透过”,而仅在镜背纹饰相对应的厚处反射成像似的,“透光镜”也由此得名。古人以“呜呼怪铜盗此幻,透影在壁与背肖”的诗句对其大加赞叹。
透光镜在西汉时期就能制作,最早记载于隋唐之际王度的《古镜记》中说透光镜“承日照之,则背上文、画、墨入影内,纤毫无失”。
铜镜透光的奥秘,是我国历代知识分子争论的焦点。归纳起来,大致有以下几种说法:
一、北宋科学家沈括指出:“此为铸时薄处先冷,惟背文差厚,后冷而铜缩多,文虽在背,而镜面隐然有迹,所以于光中现。”它表明由于镜背图案花纹,致使整个镜子厚薄不匀,因此在铸造时厚薄不同,冷却有先后,后冷而铜缩多,造成镜面也有和背面图案相同的微小的凹凸花纹,在它反射光线时就显现出来了。简单地说就是镜面的铭文是由于铜的收缩有差别所造成的。
二、元代吾丘衍在《闲居集》中说:“如镜背铸作盘龙,亦于镜面窍刻作龙如背所状,复以稍浊之铜填补铸人,削平镜面,加铅其上,向日射影,光随其铜之清浊分明暗也。”他是用补铸的办法来解释铜镜“透光”之谜。
三、清代物理学家郑复光更断言,“透光”原因为“理乃在凸凹,不系清浊”。这种说法认为“透光”乃是压磨所致,即在磨镜面时,薄处因弹性作用,磨得少,呈稍凸,厚处受力大,磨得多,呈微凹,结果就能在日光下反映出背部花纹。
懂得一些光学常识的人都知道,由于铜镜本身不透明,正面反射光的影像绝对不可能是背面图纹的反射像,否则“透光”也不成其为“千古之谜”了!这反射图像形成的直接原因缘自于铜镜正面是毫无疑问的。看来,当年沈括所言颇近合理,铜镜正面一定“隐然有迹”,只是肉眼难以辨识而已。那么,用什么样的尺才能量出表面的细微“透光”痕迹呢?透镜表面是凸面还是凹面,抑或是凹凸不平呢?背面的纹饰图案又是如何“跑到”正面来的呢?当这些面纱层层揭开时,即可还原铜镜“透光”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