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没有……我就是饿了，回去吃点东西就好了……”她挣扎着想要跳下去。

“再动要走光了。”他淡淡道，目光落在她胸前。

怀念顺着他的目光朝自己胸前看去，闹了个大红脸。这抹胸式的礼服裙，本就是V领，这么一动露出了小半球和一道深沟。

她迅速拿手挡住胸口，红着脸抬起头，席子钺已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抱她下楼。

怀念想到刚刚那暴露的模样，脸上火烧火燎的红，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出了大楼，怀念赶忙说：“我的车就停在附近。”

“在哪儿？”席子钺问，双臂仍然托抱着她，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怀念一只手护在胸前，一只手指着方位，“那边。”

席子钺抱着她走到车前，放下，怀念饿到乏力的身体因为这一折腾彻底虚脱了。她背对席子钺，深吸几口气，从手包里拿出车钥匙。

解锁，开门，上车，怀念刚坐上驾驶座，副驾驶门被打开，席子钺坐上去了。

怀念：“……”

她咽了下喉咙，说：“叔叔？”

“不是饿了吗，一起去吃饭。”席子钺淡淡道，说着将椅子往后移了下，为他那双大长腿腾出空间。

“可是……”怀念组织着语言，却发现自己有点词穷。

席子钺拿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只烟，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烟圈后，双腿交叠，侧过身，姿态闲适的看向怀念，“怎么了，请我吃顿饭不行？”

“行。”怀念点头，别过脸，目视前方，发动车子。

车子驶出酒店，开上马路。车窗外五光十色，车内一片沉静，只有男人吞吐烟圈的声音。

怀念放开音乐，莫文蔚暧昧柔缓的歌声响起。

“不知从那天开始，不知到那一天止，你一直都藏在我心底，时光停在你眼里，害怕得不敢声息，我好想住进你的灵魂里……轻抚著你的头，睡吧，我在你梦里，不管醒在那里，宝贝，我记得你……”

温柔的歌声为车内添了几分暖意。

席子钺靠在椅背上，状态很放松，目光胶在一侧开车的女人身上，眼里是浓稠的情感，严肃刚硬的脸部线条都被柔化。

相比之下，开车的怀念，压力巨大，浑身不自在。

她酝酿了下，开口道：“叔叔，谢谢您。如果不是有您在，他们不会这么下血本赔偿我。”

“举手之劳。”席子钺淡淡应声。

“不管怎么说，叔叔您人真好，难怪席邺那么敬爱您。您是一位好爸爸，还是一位好叔叔，好长辈……”

“这跟席邺没关系。”席子钺打断她的话，脸色不虞。

怀念干笑两声，无言以对。

怀念把车子开到一家露天大排档外，停车时，抱歉的笑笑，“这个点了，好吃的地方就只有这些路边摊，叔叔不介意吧？”

席子钺抿了抿唇，推门下车。

下车后，一阵冷风吹来，怀念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要把车上的外套拿出来穿。

正要转身，一件男士风衣外套罩在她身上，带着清冽的烟草气息。男人的手臂随即搭上她的肩膀，为她拢了下衣服。

怀念脑子里毫无预兆的回响起席思远说过的话……

笨蛋爸爸喜欢姐姐……我没有乱说话，我说的是真的……

姐姐是爸爸第一个带回家的女生……爸爸喜欢姐姐……

怀念蓦然颤了下。

难道席子钺真的对她有想法？

席子钺挑了张靠里的桌子落座，怀念坐在他对面。

暧昧这回事，你不去想就不觉得有什么，一旦往那方面想……怀念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陪她吃饭？就算她是他侄媳妇，他有必要亲自陪着吗？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一起吃路边摊，他席子钺有这么闲？

今晚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很不对劲！

店员递上菜单，怀念随便点了两道菜，将菜单递给席子钺，“叔叔，您看看您要吃什么。”

席子钺点完菜，环视周围还有几桌等候的人，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时，说：“尽快上菜，加500元服务费。”店员一愣，马上笑着点头，一溜烟去帮他们插队了。

这家大排档小有名气，江湖菜做的很地道。他们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隔壁是一大桌人围坐，烤鱼滋滋作响，人声鼎沸。另一边是一桌年轻男女，流浪歌手为他们唱着情歌等打赏。

棚子里灯光低垂，泛黄的光线在旧桌子上蔓延。怀念酝酿了一番，看向席子钺，微笑道：“叔叔知道我跟阿邺是怎么认识的吗？”

席子钺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有一次我在路上被人碰瓷，他们一伙人围着我，我都懵了，幸好阿邺及时出现，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给我解了围……我们一见钟情，然后就相爱了。”怀念笑笑，“很老套吧？”

事实是，在那之后席邺对她展开热烈的攻势，她才答应交往。

“如果阿邺没出意外，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筹备婚礼……”怀念脸上浮出落寞，但又充满了感情，“但我相信他会醒过来的。我很爱他，这辈子非他不嫁。我不会再喜欢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如果他躺一辈子，我陪他一辈子。”

怀念语气深情又充满了坚决，犹如三贞九烈的圣女。

对面的男人没有做声。

怀念试探性的抬起头，正撞上席子钺的视线，他眼神深黑笔直，眼底仿佛燃着一团幽暗的火，要将她席卷焚烧。怀念心一颤，迅速低下头。

她给自己鼓气，埋着头继续道：““叔叔，阿邺最崇拜最敬重的人就是您。我知道，您希望他尽快好起来，您对我这么照顾，也是为了阿邺。您放心，我对阿邺不会有二心。”

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些不该有的暧昧，不该萌芽的心思都该斩断了。

热腾腾的四菜一汤很快上来了，怀念埋头吃饭。席子钺没动筷，看着她吃，脸上阴晴不定。两人全程无交流。

怀念食不知味的填饱肚子后，叫来店员，迅速把钱付了，包括那份服务费。

她把外套脱下，放到身侧的椅子上，“叔叔，我打算去医院陪阿邺，就不送您回去了。劳烦您叫司机来接。”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席子钺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

店员来收桌子时，见这顾客既不走，也不吃东西，就那么坐着，脸色渗人，周身弥漫着一股子让人不敢靠近的可怕气场。

“您……您……还需要点什么吗？”店员鼓足了勇气开口道。

席子钺要了一瓶白酒，倒一杯，一口闷下去，又倒一杯……

这把白酒当水喝的架势，把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几个年轻女孩窃窃私语。

“那边那个帅哥是不是失恋了……”

“刚刚那女人走了，就剩他一个人坐这儿，应该是被甩了……”

“一脸阎罗王的煞气……怪吓人的……不会等会儿就掀桌子打人吧……”

“长得很帅啊……跟明星似的，还有那穿着打扮，绝壁有钱人……”

“原来高富帅也会被甩哦……”

“帅成这样还被甩，没天理啊……好想去接盘……”

“你敢过去搭讪吗？”

“呵呵……”

没人敢靠近席子钺。

席子钺脸色铁青的连喝了三瓶白酒，他没有像吃瓜群众预料的那样突然掀桌或咆哮，始终稳如泰山，刚硬的脸庞崩的死死的，倒酒，一口闷，倒酒，一口闷，直到那双眼睛斥满猩红，依然机械的给自己灌酒。

喝到第五瓶时，他豁然起身，摔下酒瓶，踩着四分五裂的碎片大步离去。

那一晚后，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怀念往医院去的勤快多了。就算再忙，她每天都要抽空去医院陪一陪席邺。

她为席邺擦着脸，陪他说着话。床上躺着的人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回应。

在她心里，已经把他归为前男友和患难的朋友。刨除那些不愉快的矛盾，他的出轨和那些不堪的照片，单单以朋友看待，她的心态平和了很多。

医院病房成了怀念畅所欲言的地方，“袁雅雯现在是我的竞争对手了……曾经的闺蜜，现在的对手，还是前男友的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手头资金很充裕，看来你对她很大方啊……”

“你们要在一起，她就有了强大的后盾，实力碾压我……我得在你醒来之前，把这些棘手的问题都解决……”

这天晚上，怀念在病房里陪着席邺时，李君华和席子城一起过来了，还带来了新鲜的进口水果。

怀念礼貌周到的应对着，跟他们寒暄几句后，拿水果去茶水间清洗。

一手双臂突然从身后抱过来，怀念吓得心跳骤停，手里的车厘子落到水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