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蠢也要怪我?”祁烈理直气壮的承认,“我是翻了你的速写本,多翻了几页又怎么样?画得挺好的为什么不让翻?不想被人翻还乱扔在我办公室?要不是我确定是你的东西,早当垃圾扔了。”
秦小初无力的郁结着,“一说画得不错,又还要当垃圾扔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分裂……”
“本大爷的中心思想是要告诉你:确定了是你的速写本,我没扔。别人画得再好那也是垃圾。”
“蛤?”
“……”
她愣住,祁烈也愣住。
原来有那么在意的哦……
当着面在意,还一时口快说出来了……
没经过大脑的话,恰恰都是心底画!
秦小怂的尾巴翘起来了,得意的!
羞涩的低下头,开心傻笑。
祁烈被她这连贯自如的反映逗得哭笑不得,学她刚才的句式:“夸你两句就要上天,能不能不要那么膨胀?”
秦小初垂着脑袋,一脸享受,“长期被简凌大人压榨,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画得好不好了。以前也就凤阳会当面夸我,但好像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好的。你不一样,不好的你会直接说出来,谁的面子都不给,你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祁烈:“……”
他感到脸有点发烫又是怎么回事?
心跳好像也不对。
祁烈试图找茬,拧起眉质问:“你在变相骂我呢?”
秦小初露出个蠢萌不解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灵动的光,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着。
一瞬间,祁烈的感觉就像——吸血鬼一眼望穿人类少女颈项上的血管,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动,无数红色的细胞不断攒动。
那是许许多多蓬勃的生命力。
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祁烈放弃追究,“算了!”
说罢把脸转向另一边,深呼吸,似在调整状态。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秦小初小心的拽了拽他的衣袖,“你看过《海的绝境》对吧?你觉得我画的陆尔……怎么样?”
祁烈移眸望住那只抓着自己臂膀边缘衣袖的手,葱白的手指,纤细,柔软。
像猫,但比大白可爱!
她抓着他,迫切想要得到认可。
一如曾经迷惘过的自己。
“你自己觉得呢?”祁烈把头转回正对她,强作镇定的脸容恢复了他自认为的正常,遂,开启冷嘲热讽模式,“这几天旷工在家就是为了给那个什么K画插画?你好歹也是我的前妻兼现任未婚妻,一言不合就旷工,像话?”
“可你不是鼓励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么?”秦小初据理力争。
“什么时候?”
“我第一天上班,中午你请我吃咖喱!”
“你不也保证兼顾得过来,回绝了我的好意?”
“我……有说过?”
祁烈冷笑,“没有吗?好好想想。”
秦小初确实想不起来了。
在记忆力方面,她心底里偏向于祁烈的说法……
“我不记得了!”她耍横,“实话告诉你好了,我准备辞职,以后专职画插画!所以我不会再去公司了!”
祁烈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垂着眼皮,睨住她气呼呼的小脸。
越看越不顺眼,却又不是真的不顺眼。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个姑娘活得不耐烦了,一直在顶嘴。
秦小初察觉到危险,正想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哪知祁烈下一秒就伸出手扯住她的脸皮!
“啊!痛痛痛痛痛……你干嘛!”一声惨叫,秦小初皱着眉头,嘴都被他扯歪了,“撒手、快撒手,是不是人啊你……呜痛……”
惩罚时间持续数秒,祁烈收手,顺便将陆尔的稿子拍在她脑门上。
秦小初抱住手稿,怒瞪祁烈。
他已转身几步走到书房门口,头也不回,很酷的说:“下周一之前把辞职信写好交给司徒雪。”
“不写!”恶狠狠的回绝,是她最后的尊严。
祁烈停下,回身看来——
秦小初一惊,吓得‘蹬蹬’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轻哼,“看在你画下来本大爷偷偷膜拜的份上,今天少收拾你一顿。”
膜拜?
你的速写?
秦小初气懵了,一手捏着稿子,一手捂着痛感未消的脸,半响才想起自己的速写本里有祁烈的的正面大头速写!
那都是后面后面超级后面画的了……
这叫‘多翻了几页’?
其实你从头到尾翻了个遍吧!
你翻完我的速写本还跑去翻我Neil认证号的微博了吧?
看到我画的燕明然处女座的稿子,嘲笑了我这些天的纠结吧?
啊啊啊啊啊,我做了什么孽要认识你!
“还有,我不是你的未婚妻!”秦小初冲楼下大喊!
几秒后,楼下传来祁烈轻描淡写的回应:“她说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两家都没发声明,怎么不是了?就这样凶神恶煞,谁愿意娶她?还背着我去相亲,简直——不像话。”
显然,这是对猫和狗的吐槽。
……
还是国际惯例,秦小初把对祁烈的满腔恨意,用在画画这件事上。
创作啊,果真要带着强烈的情绪去做。
事半功倍!
她把自己关在二楼就没再出来。
书房里什么都有,全自动咖啡机,上好的咖啡豆,小冰箱里放着王妈亲手做的芝士蛋糕,昨天刚补的存货。
客厅里,祁烈吃完面,大发善心的把碗放进厨房水槽,给自己泡了杯茶,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唤来猫和狗,边喝茶边看美剧。
这日子过得不能再惬意。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凌晨,一点,两点,三点……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但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间温暖。
……
祁烈自然的醒过来,电视里的剧集已经自动播放到第7集。
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7点18分。
窗外,霓虹凋零。
天还没亮,但黑夜最深处却神奇的泛着白光。
大白在祁烈怀里,小黑团成一团睡在他的脚上,充当了真皮脚毯。
眯了一觉,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于是他想起了昨晚给他煮了一碗面,还和他吵了一架的女人。
祁烈关掉电视,视线顺着旋转楼梯向楼上看去,静悄悄地,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仿佛她还专注于画稿中,一整夜。
为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