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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儿类似后厨的工作人员将移动料理台推到办公室左边的偏厅中间，有条不紊的摆厨具、给大师傅穿围裙、取出鳗鱼、大虾等食材……
秦小初：“……”
祁烈十指交叠托住后脑，优哉游哉道：“言归正传，为了不让你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本大爷给你选择的权利，现在去追你冷宫部门的同事，还来得及。”
秦小初登时严肃起来：“住口！我都被你叫上来了，今天中午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吃！”
……
午饭时间。
米其林星级大厨现场展示高超的烹饪技巧。
主菜是咖喱牛肉，配菜有香橙煎鸭胸、牛油果烤鳗鱼以及肉松蔬果沙拉，配上用七里香调制的冬荫功汤。
秦小初简直走不动路……
精致的两人用标准方形餐桌，铺上白色的镂空印花桌布，面对面摆上两把圆背椅。
菜在同一时间上齐，大厨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祁先生、秦小姐，请慢用。”
然后，一行人撤了出去。
秦小初收回目瞪口呆的表情，问坐在对面那个准备进食的男人，“你每天中午都这么吃？”
微博上才因为一顿火锅夸他是接地气的国民总裁，还因此涨了三十万粉，今天就把餐桌设在云端之上。
她惶恐。
不知道她家霸道总裁有没有这么玩过……
祁烈多多少少看出她的心理活动，摆了一脸的没好气：“你一个人到叶城来，孤苦伶仃的在我祁家的冷宫部门上班，我请你吃顿好的行不行？”
喔。
这话的语气态度，就像一个明明做了好事却不愿意承认，凶巴巴恶狠狠地说‘我根本没想帮忙，千万别谢我，不然我会揍你’的拧巴。
送上感谢的话，拧巴会害羞。
秦小初偏要大方地：“心意我收到了，谢谢！”
对面的男人蓦地顿了顿，表情都不自然了！
她耸起肩‘扑哧’笑出声。
会害羞的祁家大少爷真是——可爱到不行！
……
吃饭还是一直以来的那个节奏，应了那句：食不言，寝不……
鬼知道祁烈睡觉前会不会说话？
跟谁说？
等一下，他在入睡的时候跟谁说话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秦小初吃着鸭胸肉，吃着咖喱牛肉，吃着煎得口感滑软的鳗鱼，莫名陷入思绪怪圈。
这个圈子的主题与祁烈有关，她绕着圈子转啊转，愣是没转出来。
她也没发现自己的思维在兜圈子。
……
饭罢，祁烈让人收了餐桌，司徒雪送来咖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喝。
电视里，音乐频道正放着吉他伴奏的抒情英文歌。
身侧那面占据了正块墙的落地窗外，市中心犹如钢铁森林的最繁茂之处，繁华与拥挤，喧嚣和孤寂，尽现眼前。
叶城的冬天真的很喜欢下雪。
点点白雪悄无声息的飘落，天空中泛起薄雾，城市陷在朦胧的云雾里，颇有童话王国的意味。
感谢这样的天气，让这座城在冬日里变得温柔起来。
秦小初端着咖啡斜身倚在沙发里，看窗外慵懒的雪景，整个人都在放松状态。
祁烈却没她那么悠闲。
他静静的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问：“所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秦小初勉强凝聚涣散的神思，“什么打算？”
难得祁烈没开嘲讽，而是一脸严肃：“照情况你大概会在这里呆半年，听说毕业论文正在准备中，课题也定好了……算我多嘴问一句，目前的状态，这是你想要的吗？”
目前？
她想要的……
范围太大了，秦小初不知道从何说起。
祁烈看出她在茫然，便又道：“我是问——你对现在的状态满意吗？毕业后准备做点儿什么，还是现在就想做点儿什么。别因为我们两家强行订婚的事把你绊在这里，耽误你原先的计划。因为我实在看不出你对做生意有多大兴趣，你也不像毕业后就会回家帮你爸分担的样子。你人好歹在我这儿，虽然我不会娶你，你也不会嫁给我，但我总要对你尽点儿责任。说吧，你的打算。”
秦小初：“……”
祁烈：“……”
秦小初：“……”
迷之沉默。
好吧。
祁烈总算是看出来了，“你没有打算。”
秦小初有点崩溃：“不是……”
“不是什么？一问三不知，连个兴趣爱好都没有，难不成真要听家里的安排，毕业以后就结婚？”话到这里，祁烈表情嫌弃，“抱歉，我是不会娶你的。”
秦小初怒：“你已经娶过了！”
他面瘫的‘哦’了一声，改口道：“不会再娶一次。”
“我也不会再嫁你一次！”秦小初快气死了，“我有喜欢的事情，也正在做，并且完全兼顾得过来，谢谢你的关心！”
“是吗？”祁烈目光怀疑的将她扫了扫，追问：“什么事？”
“拒绝告诉你。”秦小初把脸撇开，很气的喝咖啡。
祁烈看她微微鼓起腮帮子，长而浓密的睫毛向上弯翘，不停的眨啊眨，羊驼似的蠢萌，不禁莞尔：“有喜欢的事不是挺好么，说出来我听听，也许能帮你。”
秦小初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
他悠闲的靠在长沙发的另一端，一手拿着咖啡，一手舒展在扶手边，嘴角含着一缕惬意的笑，和窗外的天气有异曲同工的嫌疑。
冷冰冰的，却又不失温柔。
确定他是出于‘想帮忙’的基础上说的那番话，秦小初想了想，垂下眼皮认真道：“回国之前我有仔细考虑过将来，也想过毕业后就专心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但是，把爱好变成职业什么的……要是厌倦了怎么办……”
自从被简凌抓住小尾巴威胁签约后，她出稿一次比一次艰难。
有时候为了在时限内交稿只能偷工减料。
结果就是过几天再回头去看，各种不满意。
于是她开始担心，当这份热爱被消磨殆尽，她要靠什么把画画坚持下去？
沉思中，冷不防听祁烈问：“有谁逼你了吗？”
秦小初勉强收回思绪，直愣愣的看着他：“没、没有啊……谁逼我？”
自然是不能说实话的。
不对，也不是不能说。
只是没到时候，她还没有准备好——秦小初忽然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