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翰曾在一次走心的采访中说,自己子孙福薄,好在上天对他尚有善念,留下祁烈陪伴余生。
他不指望孙子有多大的建树,亦不会对他抱以过多超出常人的期待,只愿他一生顺遂,平安快乐。
当时秦小初也在场,听了这番话,想到老先生和孙子相依为命的画面,说不动容是假的。
后来老先生采访结束后还问她:你觉得我的心愿能成真吗?我能看到那不成器的家伙娶妻生子吗?
被感动到的秦小初眼眶里热泪闪烁,狠狠点头!
有钱又如何,顶级富豪又怎样?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向往平凡安稳的生活……
时至今日,一场图谋两年的‘阴谋’浮出水面,后知后觉的秦小初忍不住吐槽一句:老先生您套路满分!
但在套路之外,她挺喜欢这位充满幽默感的老绅士。
……
午饭吃得简单,愉快。
身为两家的大家长,祁翰和秦文宇主导全场,秦野秦熙负责装乖卖萌,白忆林适时的插话,聊聊小初这孩子,聊聊近在眼前的婚事。
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女们即将携手步入婚礼殿堂,世界真美好。
秦小初祁烈全程保持迷之微笑,本着“不反对,不抗议,不挣扎”的束手就擒态度——配合到底!
不就是演技吗!
她有。
他也有!
此默契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的采访。
如祁烈所言,采访的问题在半小时前交到她手里,该怎么回答都打印了出来,要是途中觉得哪里不对,她能随时随地叫停,直至修改到她满意为止。
过程进行得很顺利。
采访结束,应亲自到场的主编要求,这对全城瞩目的婚约者,在祁家古朴的书房中拍下合照。
杂志社的团队离开后,秦小初独自留在书房里休息。
想到不久后,刚才拍下的照片将配合专访刊登在最新一期《南方》的彩页里,自己将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公众人物,不免心生忐忑。
“活在镜头下的人生,想想还真有点可怕……”看着落地窗外洋洋洒洒的飘雪,她喃喃自语。
这话恰被折返回来的祁烈听见。
他站在书房门外顿了顿身形,走进去,“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习惯就好了。”
秦小初捧着佣人送来的红茶坐在单人沙发里,扭过头看向来到身侧的他。
为了配合照片拍摄,在采访前他俩各自换了复古风的服饰。
祁烈以英伦格子西装出镜,发蜡为他倒梳起的发了定形状,像从上个世纪的油画中走出来的军官。
他那双深棕色的瞳眸,在这一刻未显出任何情绪,静淡得与世隔绝,谜样的吸引力。
他注视着她,眼神专注而内敛。
对望持续不到两秒,秦小初败下阵来。
谁能抵挡那样的视线?
“我可能闲散惯了吧。”她别开脸,妄图掩饰局促。
祁烈在感情方面天生粗线条,压根没察觉她心迹变化,只当她眼神里的闪烁来自于即将面对公众媒体的不安。
“一开始肯定会引起关注。”他在她对面坐下,双手如祈祷般合十,放松的拱起背,道:“新闻这种东西是有热度的,等大众议论够了,你自然而然会退出他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