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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国晚上11点，国内时间10点。
秦小初在跟蓝澍视频电话。
来C国的那天，特地将猫和狗送到她那儿去，请她代为照顾。
“你现在看到的她是日常生活中的她，去白湖那会儿的素颜是假的。”祁烈懒洋洋的说着，从床头来到床尾，脑袋蹭到秦小初左肩上方，看着她的侧脸，问：“怎么缩这儿来了？”
秦小初回视他一眼，“靠着舒服。”
祁烈：“……”
遂去看向手机屏幕，和蓝澍对上视线。
小澍同学正宅家里，捏着小黑的爪子冲他友好的挥挥，“烈哥，听说你生病了，好点没有？”
祁烈嫌弃得直皱眉头，“挥什么挥，你当是国家首脑出访第三世界？”
蓝澍先是一愣，随后，很自然的无视了发着烧还杀气腾腾的霸王烈，转对秦小初道：“你要不要看看大白？它听到你的声音，一直在旁边挠我。”
小初点头，还关心的问：“它有没有乱挠你的家具？绝食什么的？”
这一时，她的耐心和温柔并不完全属于祁烈。
毕竟是养了两个月猫，有感情了。
蓝澍正侧身去捞大白，就在这个时候，祁烈忽然道：“讲两句就差不多了，或者出去聊，听到一点儿声音我都全身痛。”
他话声不高不低，但就是让人听出了虚弱的意味。
说完，无奈的微微摇头，扭身缩被窝里，蜷缩成一团。
虚弱的一大团。
秦小初当即拧眉，匆匆对蓝澍说‘今天先不看了，明天再联系’，结束通话，爬上床去看祁烈。
“你没事吧？让我摸摸头。”
掌心触碰到他烫极了的脑门，她暗道不妙，“比下午烧得还厉害，请医生来吧，我去叫阿谢。”
“别去。”祁烈睁开眼睛，阻止道：“大半夜的，别把老爷子惊动了，奚落我一顿都无所谓，弄发点儿心脏病高血压，怕是今年的年会得直接宣布取消。”
秦小初手腕被他抓住，掌心滚烫的温度熨贴在她皮肤上，难以忽视。
“你这么烧下去不是办法。”
“死不了。”祁烈松开她，往身上拉了拉被子，“倒杯水，我渴。”
秦小初不敢耽误，赶紧倒了一大杯温水，拖着他的后颈喂他喝完。
然后祁烈又说：“灯太刺眼，关了吧。”
她又片刻不停的关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下门边的一盏角灯。
回到床侧，祁烈合眸平躺，呼吸颇重，气息也灼热得不像话。
他又不让叫医生，这时候秦小初才体会到国内医疗体系的好……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祁烈受不了，有气无力的嘲讽她，“生离死别还是怎么的。”
她闷闷道：“都烧成这样了，少说两句吧。”
祁烈掀起眼皮看天花板，“睡不着了。”
关了灯，视线暗了许多，房间里变得更加安静。
“很难受么？”
“你说呢？”
秦小初灵机一动，“那个退烧贴，我给你贴上吧？”
祁烈薄唇轻蠕，淬了星火的眸子里，充满怨念。
秦小初已经把退烧贴从口袋里掏出来了，撕开贴纸，往他脑门上贴之前，呵哄的语气，“先贴试试，没效果不舒服就撕掉，好不好？”
不等他拒绝，头上多出一重外来的……粘贴感。
“感觉怎么样？”秦小初的小脸凑近过去，那双大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明亮。
“不怎么样，好像在使用某种女性用品。”这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回答。
秦小初彻底拿他没办法了，“还是去叫医生吧。”
“说了不用。”
趁她还没动作前，祁烈伸出双手圈住她的腰。
秦小初全身一僵，他完全靠了过来，脑袋在她肚皮上拱了拱，费力的吐出一口浊气，“别折腾了，安静会儿。”
秦小初就……保持了一个两手下意识抬在半空、半坐半躺的姿势。
祁烈闷声咳了几下，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
整个人烫得像火炉。
那么一副宽展高大的身躯，此刻却让近在咫尺的人轻易望穿了脆弱。
气氛使然。
真的是气氛使然。
秦小初放下手，试着轻轻抚摸他的头。
就像……安抚小动物那样。
于是她的脑中，忽然回响起那么些话——
“日子要怎么过、怎么活，全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不怨他把脾气长歪了。”
“三姑妈三姑父去得早，想要阿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不可能的……好些时候我们都挺心疼他，更多的时候，想打死他！”
祁烈这个家伙。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
这夜，秦小初在守护中也困极睡了过去。
这觉睡得不踏实。
不知道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察觉身旁的男人起来了，她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特别清醒的问：“你上哪儿去？”
祁烈站在床尾那端，十分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甚至怀疑她在装睡，然后朝洗手间方向看去，“嘘嘘，你要来监督么？”
秦小初：“……你去。”
祁烈大摇大摆的走进卫生间，秦小初抓过手机看时间：6点10分。
已经是第二天了。
窗外黑漆漆的，她还以为最多凌晨三、四点。
从刚才祁炸炸说话的沙哑程度和音量判断，高烧应该是退了的。
果然，他用完卫生间，走出来，不但撕了头上的退烧贴，还给自己收拾洗漱了一番。
‘啪’的按开主灯，卧室霎时亮如白昼。
祁烈和秦小初来了个隔空对视。
很迷！
秦小初坐在床上，一脸的呆，“你好点儿了吗？”
他摇头，“我饿了。”
好吧……
原来那个眼神是‘求喂食’的信号。
……
来到霍德思的第二天，秦小初站在厨房里琢磨祁烈开的食谱——
鸡汤一大碗，要放食量白胡椒粉。
火腿三明治一个，可以不加糖心蛋，但要很多很多火腿……
意式肉酱面一份，甜辣适中。
牛油果蛋黄酱土豆沙拉……反正不能吃鸡蛋，蛋黄酱也可以替代就对了。
“生病了还这么能吃。”秦小初忍不住吐槽，然后猛然醒觉，“合着我来办休学手续只是次要，磨练厨艺才是个正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