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纤巧的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
短短的距离,在越来越近时,心跳也陡然起来。
秦小初并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想去触碰。
有一股热流,从心田勃发,生机盎然的注入血脉中,化作强大的力量,最后,流窜进她的指尖。
给她勇气。
……就要碰到了。
蓦地!祁烈突然睁开眼睛,目露凶光,满脸戒备,同时抓住那只几乎点在自己嘴角的手!
秦小初一吓,接着就痛得苦起脸,嚷起来——
“痛痛痛痛……你干嘛、快放手!”
他劲儿太大了!
“我才要问你,干嘛这是?”祁烈也是一脸没想到。
反映过来时,已经坐起身,单手提溜着秦小初,险些将她捏碎。
连忙放轻力道,转而握住她手腕,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抓疼你了?”祁烈闷声闷气的问,蹙着眉头瞧她的小手。
才捏了那么一下,手背泛出充血的红色,几处力道大的地方,竟然隐隐浮出淤青。
他又是一愣,“这么那么弱……”
“懂不懂什么叫女孩子?”秦小初双眼直泛眼泪星子,凶神恶煞的缩了回来,自怜自叹:“这只手是要给K神画《次元》的,被你捏坏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开口闭口就是‘K神’。
K神本尊哭笑不得,“跟他交代什么?画不了就不画了,他还能强迫你一残疾人?”
秦小初瞪他,“还没残呢!乌鸦嘴,不许胡说!”
“是是是,没残呢,还能再画五百年。”祁烈敷衍的点头,冷不防回归正题,“所以你刚才偷偷摸摸接近我,想做什么?”
秦小初下意识抿唇。
对哈……
她刚才,呃……刚才……
着了魔了?
见她犹豫,祁烈更是生疑,回想睁开眼睛的那刹,她的手快要碰到自己了……
“难道想趁我睡着的时候,在我脸上鬼画符?”他问时,移眸在她周身和地上找‘作案工具’。
当下,秦小初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庆幸。
这就是直男的思路。
‘浪漫’这词儿,不存在的。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祁烈眯起眼,准备算账的样子。
秦小初一声冷笑,失望道:“直男癌限制了你的想象。”
“几个意思?”他是尊重女性的,说他直男癌他可不认。
害怕被他发现真正的意图,可是当他不但没发现还误会了以后,秦小初心里难掩失落。
“没几个意思,睡你的觉吧!”
她站起来,下楼倒水喝。
祁烈默了一瞬,在她快要走到超出他可触范围的前一秒,出手——
精准的将她抓住。
这次,大小力度适中。
秦小初身形一顿,回过头去,“我下楼去倒水喝。”
“你刚才想摸我?”
“……”
“是不是?”
“……”
“是不是?”
“……”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秦小初眼神僵硬,表情僵硬,身体僵硬。
唯有内心活动丰富无比!
——你突然那么直接,要我怎么回答?
——给点面子行不行!
——我真的很想、很想打死你!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手。”她选择装死。
祁烈会放手才怪了,“想摸就直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那个得意啊……
告白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有了回应,可见他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眼前人是心上人,虽然有点蠢还总跟他不对付,但没办法,谁让看对眼了呢。
而‘沉默’是个很值得玩味的状态。
放在特定的场景里,有着决然不同的意思。
有时可以是承认,有时可以是否认。
而在此刻,必然是前者。
确定了这一点,祁烈原本有些阴沉沉的脸,逐渐被愉悦取代。
明显地……
秦小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她后悔的觉得,祁烈还是‘直’一点好!
“放手。”她故作严肃。
“不放。”谁还没点儿小倔强?
秦小初只好努力忽视他手掌的温度,“你不放手,我怎么去倒水喝?”
“急什么?先达成你的心愿。”祁烈说着,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贴。
秦小初:“……”
秦小初试着把手从他的脸皮上拿开。
祁烈不放,强迫她按着,心情美妙得很,还问:“什么感觉?”
没等她回答,他又说:“我觉得还不错。”
秦小初相当无语,把脸侧想一边,“都不知道说你是情商太高,还是没有情商……”
眼神太真诚了!
在那样纯粹的黑色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轮廓。
祁烈坐在床上,懒洋洋的勾着背,脸上的表情特别好懂。
什么都没想,一味的让秦小初触碰到,那就可以了。
秦小初的呼吸轻颤,贴着他脸的手,也颤了颤。
祁烈露出一抹疑惑,“怎么了?”
“没……”她磕磕巴巴,说不清什么感觉。
总之,心慌,还乱。
祁烈表现得异常平静,和她说话的语气,就跟话家常差不多。
但实际上,他也是慌的,心脏砰砰砰地跳着,随时会炸裂一样。
可同时,心底有个躁动的声音,驱使他……一定要讨好被他捏在手心里的姑娘……
“没感觉?”祁烈压低了声线,沙哑道:“那再摸一会儿。”
抓着她的手,让那柔软的手指在脸上游走。
先是鼻梁,再到眉骨,随后他闭上眼,让她轻轻触碰自己的眼皮。
最后,他又握着她的手,移至唇上,朝那微凉的掌心吻了上去。
……
十五分钟后,一楼厨房。
秦小初独自站在水台前,发呆。
水在几分钟前烧开,她关掉电磁炉,一手握着杯子,一手放在壶把上,平视前方,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之前祁烈让她触摸的那些画面。
心跳已经恢复正常,听觉也没有问题。
身后的客厅里,关理大哥几人精神头很好的约战通宵。
关子孝、关子学和陈意斌轮番换着打游戏,誓要打破祁烈之前创下的记录。
然后呢……
秦小初抬起右手,望住掌心。
“小初,茶泡好了吗?”客厅里响起关理的声音。
刚才她拿着空杯子下来倒水喝,关理便请她帮忙泡壶茶。
“马上好了!”回过神,她应和着,将茶壶里的茶叶倒掉,冲洗干净,然后发现茶叶放在她够不到的橱柜里。
又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