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沈中天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就连他笔直的腰板都弯曲了许多。
“嘉遇,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沈中天几近哀求的道。
“还有什么可说的吗?你不就是想要我和狄龙在一起,这三年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嘉遇没有回头,冷冰冰的道。
“我曾经确实有那种想法,你是我沈中天的女儿,也只有狄龙那样的家世可以配得上你。”沈中天居高自傲的道。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沈嘉遇反问。
“我承认,确实想过利用这层关系为自己铺路,可那是我以前的想法。”沈中天语重心长的道:“嘉遇,我答应你,今后绝对不干涉你的感情,我已经对不起你的妈妈了,不能再对不起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
“赎罪?”沈嘉遇冷哼一声:“带着我去狄家参加宴会,你就这样赎罪吗?”
“嘉遇,你误会爸爸了,带你去狄家并不是为了走动关系,而是想让大家知道我沈中天有一个漂亮的女儿。我不想再让你东躲西藏了,不想再让你过着没有爸爸的生活,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沈中天深情的说道。
沈嘉遇静静的站在楼梯上,沉默许久之后才道:“自从妈妈死后,这个家就已经不完整了。你说了这么多,还是劝我和你去参加晚宴,你真正关心过我吗?想必当初妈妈也是被你这种花言巧语骗到手的吧?”
沈中天感觉心口一疼,停顿好一会后才道:“晚宴你可以不去参加,但有一件事你要答应爸爸,和我回婺州。”
沈嘉遇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哪怕妈妈在世也劝说不了这个男人,对方所决定的一切,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所以沈嘉遇从小就被安排在了这里,过着一个没有父爱的童年。
当她的母妈妈积怨而死,她与沈中天的关系更加恶化,这几年少有往来,但对方的印象早就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所以她听见对方这么快就放弃让她参加宴席,倒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我还没想过离开这里。”沈嘉遇依然有些倔强的道。
“这不是你想还是不想的事。”沈中天语气渐渐严肃。
“我睡了,你走吧。”也许因为沈中天强硬的态度,沈嘉遇不满的说了一句,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沈中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雪茄狠狠地吸了两口,嘀咕道:“对付这个女儿,比对方那些拿着砍刀的敌人还要困难。”
“女孩子需要哄的。”麻五给沈中天倒了一杯茶水,笑着道。
“哄?我刚刚是在求她,就差给她跪下了。”沈中天有些生气:“我沈中天何曾在别人面前这样低声下气过?”
“但她不是别人,她是你女儿,她需要你的爱,沈爷,你不能用江湖上的那一套来对付她。”麻五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沈中天一时语塞:“我只是为她着急,不去参加晚宴可以,不和狄家联姻也可以,但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吧?我只是想把她接回身边,一来是能照顾她,二来是可以保护她。而且你也知道,她还有半年就上大学了,到时候我要把她送到国外读书的,一走不知道又是几年。我这种刀尖舔血的人,没准哪天就死翘翘了,临走前若连女儿都不认我,我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我不就是想趁现在还活着,多和她拉近拉近感情嘛……”
沈中天有些激动的说着,末了把雪茄狠狠地按在了桌面上:“她怎么就不理解呢。”
“沈爷,不是小姐不理解,是你说的没那么清楚啊!”麻五笑着说道:“小姐对你本来就有隔阂,如果你放不下架子,沟通会更难。所幸的是,今天你放弃了带小姐去宴会的念头。”
“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幸福呢?”沈中天的一句反问,说出了他的深情和感伤,他确实想利用沈嘉遇得到狄家的支持,但利益终究抵不过亲情。
二楼的卧室中,沈嘉遇将虚掩的门关上,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沈中天对麻五说的那些话让她不禁动容,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爱,但自己内心的伤痕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填平的。
嗡!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了沈嘉遇的思绪,接起电话后,那面传来林冬儿娇滴滴的声音:“宝贝嘉遇,还没睡吗?”
“恶心,这么晚还打电话。”沈嘉遇假作责备的道。
“打电话当然是因为想你了,而且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林冬儿神神秘秘的道。
“什么事?”沈嘉遇问道。
“最近李瀚没找你吧?我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林冬儿问道。
“先说你的事。”沈嘉遇没好气的道。
“我的事和李瀚有关。”林冬儿说完,小声问道:“你就告诉我嘛,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怎么?你还想看我的笑话?”沈嘉遇不满意的道。
“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我只是想提醒你,别被他骗了。”林冬儿连忙说道。
“骗?”沈嘉遇不解的说出一个字。
“是啊,你应该也听说了,一班的那个叶梦秋,是他的未婚妻,我以前并不相信,可你猜怎么着了?”林冬儿有些紧张的小声道。
“怎么了?”沈嘉遇并不是一个喜欢听八卦的人,可关于李瀚的事她依然忍不住好奇心。
“我今天在钱塘市最好的西餐厅,看见了他们两个,正在吃牛排呢,那叫一个甜蜜啊!要我说,这个叶梦秋一定是李瀚的未婚妻。”林冬儿义愤填膺的道:“本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没想到有未婚妻了还来追求你,做为你最好的闺蜜,发现这件事后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可害怕你上当受骗……”
林冬儿没完没了的说着,不免添油加醋一番,而听见这些话的沈嘉遇,则像个木头一样呆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