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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的哲学

我们可以用以下这种方式来阐述柏拉图对“知识”概念的分析。以句子“P知道X”为例(P是任意一个人,X是任意事实)。这种句子必须具备什么先决条件才能成立?首先,“P相信X”这点必须是真的。你不能在声称自己知道某事的同时宣称自己并不相信它。(我只能想起一种反例,即如果某人敲你的门,当你打开门时发现是一个已经十五年没有联系的朋友,你可能会说:“乔·史密斯,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你!”但是,事实上,你相信这件事。否则你可能会关上房门,回去接着看电视了。)因此,“信念”是知识的必要组成部分,但它并不是知识的全部。(我强烈相信某事并不意味着我知道它,……即便再怎么相信也不行。)那么,除了相信,还需要什么呢?还需要事实。X必须是真实情况。没有人会因为地球不是平的,而得出地球是平的的结论。即使成千上万的人宣称他们知道地球是平的,我们也知道他们全都错了。(C. S.刘易斯曾经提出,在哥伦布之前,人们也并不认为地球是平的,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认为地球是圆的,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我们得出:

知道地球是平的

P知道X。

蕴含 (a) P相信X,

以每小时一千公里的速度旋转成梨形

和 (b) X是事实。

证明地球是圆的——直接的方式

在这里,(a) 和 (b) 都是知识的必要组成部分。但是它们就足够了吗?换言之,真实、信念这二者就构成知识了吗?柏拉图的回答是否定的,这或多或少出于以下原因:假设你问我是否知道地球是圆的,我回答说,知道。你相信地球是圆的吗?相信。地球是圆的吗?是的。(这里我有意忽略了一个事实,即地球的形状实际上稍微有些偏向梨形。如果你以每小时一千英里的速度自转,你也会变成梨形。)但这些为什么并不构成知识呢?假设你问我如何知道地球是圆的,我会说:“看看你的脚底。你知道它们是怎样成为弓形的吗?现在我问你,如果地球是平的,上帝会赐予我们弓形的脚吗?”你立刻就会意识到我根本就不知道地球是圆的。我只不过幸运地猜到罢了!

因此,如果事实、信念对于知识而言并不是充分的,那么什么条件才足以使X成为知识呢?

P知道X。

(a) P相信X。

(b) X是事实。

(c) P能够为X提供逻各斯。

希腊词语“逻各斯”(Logos)是逻辑(logic)一词的来源,也是所有以“-logy”结尾的术语的来源。例如,生物学(biology)是有关生物的理论或研究;社会学(sociology)是有关社会的理论或研究等等。所以,给出X的逻各斯也就意味着能够给出解释X的理论或者研究结果。在希腊语中,“逻各斯”同样意味着“话语”,人们必须能够说出那种理论是什么。如果某人告诉柏拉图或者苏格拉底,他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只是不能够说出来,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将会指责这恰恰证明他并不知道这个答案。

对于柏拉图而言,给出X的逻各斯就是证明你对X的信念的合理性,并且,对于他而言,知识就是已被证明为合理的信念。 [1] 这个结论似乎相当完美,但是,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在柏拉图那里,“证实”这个观念具有相当高的技术性。事实上,它比之前所揭示出来的分析具有更高的技术性,我们讨论到柏拉图著名的“线喻说”时将会发现这一点。它是柏拉图最重要的著作《理想国》中的核心部分。(之所以称之为“喻”,是因为在其中知识和实在都与一条线相联系,这条线可能是苏格拉底用棍子在地上画出来的。)我们在其中得到的是柏拉图全部的形而上学体系。线的右边是他的本体论(他的存在理论),线的左边是他的认识论(他的知识理论)。同时线喻中还暗含着伦理学和美学。下面我们将会集中讨论线喻的左边部分,因为它对应着本章的主题。但是为了更好地讨论这部分内容,关于线喻的本体论部分也得先交代几句。

可见世界(即物质世界)可被视为代表着赫拉克利特的流变世界。它由“影像”和“可感事物”两部分组成。这两个部分时刻都处于变化之中。

[1] 关于柏拉图在线喻说中所使用的希腊术语的最恰当的英文翻译,存在着许多学术争论。以下是对希腊词的存有疑问的翻译:

(1)noesis (2)eide(3)dianoia (4)hypothemenoi and ta mathematica(5)pistis (6)ta horomena(7)eikasia (8)eikones

在把noesis译为“reason”(理性)、把dianoia译为“understanding”(知性)时,我遵照了W. H. D.Rouse和Leo Rauch 两人的翻译。但是应该指出,noesis也曾被译为“understanding”(见G. M. A.Grube的翻译),或是“knowledge”(见G. L. Abernathy以及T. L. Langford的翻译),或是“intellection”(见Allan Bloom的翻译)。Dianoia曾被译为“reasoning”(见Grube的翻译)、“thinking”(见Abernathy和Langford的翻译)以及“thought”(见Bloom的翻译)。我倾向于支持Rouse和Rauch两人把noesis译为“reason”的翻译,因为这样翻译最好地揭示了柏拉图与后来黑格尔和康德的西方形而上学传统之间的延续性。我选择把第四个概念称为“科学概念”(scientific concepts)。柏拉图在这一栏给我们提供了两个希腊术语——hypothemenoi和ta mathematica。许多研究者把第二个词,“数学对象”,视作这里的关键词组。苏格拉底确实运用了算术和几何的例子来解释这一概念。我选择“科学概念”是因为这一范畴不仅包含数学观念,它所包含的内容事实上也更多。我认为柏拉图并不打算把hypothemenoi(字面意思是“假设”或“假定”)限定在数学观念上。M. E. Taylor警告我们不要被柏拉图在这里的数学语言误导。他认为,柏拉图并不打算把hypothemenoi(字面意思是“假设”或“假定”)限定在数学观念上。他认为不同于“5世纪时被认可的各种各样的数学分支”的“其他系统的知识例子在柏拉图之前还没有形成”(M. E. Taylor,《柏拉图:其人其书》[Plato: The Man and His Work, New York:Meridian Books,1960],第289页)。柏拉图参考已成形的概念性知识,大体上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科学概念。柏拉图认为,科学概念要低于理念,这既因为科学概念是理念的摹本(模仿、影子和反映),又因为单个思想者在这个层面上活动时,仍然依赖于视觉影像。从这个意义上说,理念,而不是概念,是数学式的,因为理念并不依赖于影像。 3NadBf//T/4ak4TgbR4J4JKUBpO1oGXCLHrIy8M6HqPBQ4cF7f07HNqTjHVO5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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