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之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也没怎么跟父亲沟通江湖上的事,自觉消息闭塞,此时便开口道:“南月派怎么了?”
沈云清:“南月派大长老前些日子被人下了毒,身亡了。”
沈允之一惊,南月派大长老,不就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位商存言?
“是那位商长老?”
沈云清点点头。“商存言这个老东西按理说活的也不亏了。霸占派中权利这么多年,他们掌门竟忍到现在才下手。”
沈允之想想那日见那位商长老时的样子,看起来倒也不算老,忍不住开口道:“我见那商存言也不过五十岁上下,倒也不算老……”
沈云清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的他?”
沈允之:“我之前在别院,轩辕谷主给我治伤的时候。你走后第二天他就来了。”
沈云清唔了一声,过了一会才说:“商存言差不多有六十了吧……”见沈允之一脸惊奇,沈云清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南月派的武功就是这样,有点驻颜的效果。”
沈允之这下是真奇了,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沈云清神情严肃的又说:“按理说这也算邪功一类,但谁也不好说什么,南月派也不是第一天加入武林联盟了,这内功他们门派里也练了快有一百年了,就是有点这样的效果,其他什么倒是不知道,就是听说不能延寿,该死还是会死。”
“而且,我还总感觉南月派的比别人都死的早。”
沈允之:“……”
沈云清兀自想了一会南月派的这邪功,便又讲起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大长老之死了。
“传闻是他每日里熏的香里加了少量的往生花,如今是到了一定的量,毒发了。还有说什么直接抓起来毒死的……不过这个我倒是不太信。”
沈允之虽不清楚什么是往生花,但能毒死商长老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不过传言虽多,但有一个都是不变的。”
沈允之:“什么?”
沈云清脸上笑意更深,“就是,都是他们的掌门下的手。”
沈允之一时有些不解,这南月派掌门难道还跟商存言有什么宿怨不成?竟惹得江湖人都这样猜测?
见他不知,沈云清开口道:“这南月派掌门其实已经无权很久,这倒是跟扶摇派有些像。但人家扶摇派是四个长老共同坐镇,虽然掌门没什么权利,但门派里和乐融融,他们掌门倒是乐得这样呢。”
他语气停顿一瞬,又说:“但这南月派就不同了,这位掌门简直就是商存言的傀儡。他作为一个大长老,不止其他的几个长老要听他的,派中一切大小事务也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掌门之位就是个笑话。这位掌门大概三十多岁吧,也在这位子上坐了有十年了,但商存言在南月派掌权,实际已经有三十年了。”
“只是这位教主最为可怜,简直就像是不存在的一样,江湖中无论多大的事都不见他现身,我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沈允之一阵沉默。不过沈云清这话说的有些夸张,谁人都知这位南月派掌门是个男的,曾经是其中一位长老的得意弟子。后来坐上掌门之位之后便再没露过面,但之前也是随人出席过几次江湖大事的。
沈云清:“这大长老一死,估计整个南月派是要大换血了。至少,大长老的人是不可能再在门派中待下去了。”
沈允之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想到那时他的那个得意弟子傅秋凌来,不过他这样的奸淫小人,倒也活该。
沈云清又说了一些关于南月派的其他传闻,不觉有些口干舌燥,抬头一看,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见沈允之听得入迷,两眼还催促他往下讲,便起身笑道:“再讲你爹我今晚就别想再进屋睡觉了。”
说完不管沈允之还呆坐在那,摆摆手说:“行了,你也赶紧睡吧,都是些与我们无关的事。”
沈允之点点头,待沈父离开,关了门也睡了。
江湖近来这几日很是不太平,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月派商长老死的事情还没过几天,就又有人传出原来他那个最得意的弟子傅秋凌是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不过这事,江湖上稍微明眼一点的都能看出来,便也没有人就此多说什么。
谁知过了两天,又传出这个傅秋凌畏罪潜逃了。这词用的有些不恰当,一时问他到底犯什么罪的人此起彼伏。传出这话的人支支吾吾的说:“听说那个傅秋凌一向在门派中名声就不好。那商长老死了之后,掌门第一个下令抓他,谁知竟叫他跑掉了。”
众人都以为没了后话,一时有些失望,这不是很普通很正常么?谁知那人又开口道:“结果那些搜寻的人在他房中找到了许多记事簿。那上面记载着”
见他不说,围观的人都被吊起了胃口。那人一个大男人脸上竟红了红,停了好一会才又接着说:“那上面记载着,他哪年哪日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或是哪个江湖儿郎,或是派中弟子总之数不胜数,然后还详细的说了那人怎样好看,哪里迷人等等。”
听者无不唏嘘,却见那小哥又道:“更恶心的还有呢,他还在本子上记载了哪年那日用什么卑鄙龌龊的方法得手,又,又做了什么”
一时众人哗然。这样的小人竟是原来那商长老眼前红人,想必那商存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时那小哥声音低了低,向周围几个人说:“我告诉你们,我还听说,那本子里记载的公子竟然有北阳城沈家的大公子。就是去年才刚回来的那个沈允之。”
这下众人是真的沸腾了,这是什么概念,这简直是能轰动整个武林的大新闻呐,于是乎,奔走相告者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这惊天的消息传遍的整个武林。
这江湖的水,终于开始浑了。
沈云清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跟江采曦商量过几天沈允之生辰送些什么东西给他,却见外面慌慌忙忙的跑进来一个小厮,几乎是扑到了门前。
沈云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怎么了,这么毛毛躁躁的?”
那人话在嘴中,刚要张口说,却见江采曦也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顿时不敢言语。
沈云清见他看着自己夫人不说话,心底明白了过来,起身对江采曦说:“等我一会回来。”说完便抬脚往书房走。
刚到书房,沈云清还没说话,就见那人扑通一声已经跪到了地上,声音嘶哑的说:“老爷,大事不好了。”
沈云清不说话,只等他下文。
“我今早上出去,见街上人都在传都在传”
沈云清被他这两句话说的心里很难受,忙开口催促道:“都在传什么,你倒是说呀。”
那人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说:“都在传我们家大少爷失踪那几年是做了那傅秋凌的娈童。”
沈云清一惊,声音不由得就高了起来。“什么?!”
“外面都在传我们家大少爷失踪的那几年是做了商存言的那个得意弟子的禁脔。”
沈云清脸色霎时铁青,强压着怒气问道:“这都是谁传的?”
那小厮被他澎湃的杀气吓的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传的,只是外面现在都在这么说。我听了之后吓了一跳,赶紧就回来跟您说了。”
沈云清又看了他几眼,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便摆摆手让他离开。那人立即像得了赦令一样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