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名片: 冯会莲,广宗县陶辛庄村人,今年14岁,五年如一日照料瘫痪母亲。荣获河北省中学生自强之星,河北省道德模范等荣誉称号。
一缕霞光射进这个略显破旧的农家小院。院子面积不大,院南、院东的侧房已破旧,墙边蹿出半人多高的荒草,从猪圈到东侧房,枝枝蔓蔓爬出一棵葡萄树,片片新叶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为这个小院增添了生机。
小院的主人是个瘦弱的小姑娘。穿橙色的运动上衣,深咖啡色的裤子。虽是旧衣服,但都干干净净。
挑水、做饭、帮妈妈洗脸、喂饭……小姑娘麻利地收起桌上的剩饭,把晾好的开水放在妈妈床头。干完这一切,小姑娘背起书包向学校跑去。
小姑娘叫冯会莲,今年14岁,广宗县陶辛庄人。今年,她照顾瘫痪在床的母亲已经5个年头了。
“我是妈的腿”
冯会莲9岁那年,父亲因心脏病突发撒手而去,留下了她和妈妈相依为命。
母亲张春景患有脑瘤手术后遗症,长期卧床。“我就是妈的腿。”爸爸去世后,小会莲总是这样安慰道。
她在姥姥的指导下开始学着做饭。个子矮够不着台面,她便站在小凳子上;刚学炒菜,滚烫的油常常溅到她手上,烫出一个个水泡。洗衣物时,床单被罩又大又厚,沾水后提不起来搓不动……
尽管已经被繁重的家务折腾得筋疲力尽,但生活还是不断给小会莲出新的难题。
3年前8月,连下了一周大雨。
会莲家的房子外砖内坯,禁不住大雨猛浇。“刚开始只是往下掉墙皮和泥块。”年幼的会莲并不知道这是要塌的征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睡梦中会莲和妈妈被阵阵低沉的“啪啪”声惊醒。盖在房顶的砖块混着石头哗啦啦地全掉进了屋里,砸塌了她和妈妈仅有的一张床。椽子因负重不均落下,压塌了半边墙。雨水倾泻进来,做饭的锅、粮食、家具等全泡在了泥汤里。
小会莲怕打雷。爸爸在的时候,会把她搂在怀里,并用双手把会莲的耳朵堵上。
看到裹着湿被子正哭得伤心的母亲,小会莲忍住眼泪,学着爸爸的样子,伸出两条细细的胳膊,把妈妈的头揽在自己瘦弱的肩头……
屋里不能住了,过道就成了临时的家。
过道里没挡头,一刮风,雨就潲到床板上,被子、枕头总是潮的;白天苍蝇多,晚上蚊子多,会莲和妈妈以及来帮忙的姥姥经常被咬得睡不着觉。
一到晚上,看着塌了半边的房子,会莲经常偷偷抹泪。“妈妈不说,我也知道她心里又想爸爸了。要是爸爸还在,绝不会让妈妈受这份罪。”看着还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会莲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能干更多的活儿,好好保护妈妈……
几个风雨夜,冯会莲长大了许多。
“妈是家里的天”
2012年9月,会莲顺利进入核桃园镇中学,成为一名中学生。这本来是件高兴事,但会莲却怎么也乐不起来。核桃园镇中学是寄宿学校。可如果寄宿,妈妈怎么办?
姥姥安慰会莲:“姥姥帮你照顾。你周末回来替换姥姥,中不?”
会莲心里十分纠结。她放不下妈妈,不忍心把重担推给姥姥,又不甘心放弃学习的机会。她知道,姥姥和妈妈理解她,在宽她的心。
在学校,会莲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只是在晚上,她才借老师的手机,给妈妈、姥姥打个电话。
可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姥姥因身体不支,累倒了。
姥姥回去养病,家里只剩妈妈一个人。
妈妈张春景常年忍受病痛的折磨,这个不到40岁的女人已经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俺不能拖累孩子,孩子将来托付给她舅还能有个好归宿。”她悄悄拿出了安眠药,想一了百了。
这一幕正巧被提前回家的会莲看在眼里。“妈,你就是家里的天,你死了我也不能活。”一巴掌打飞妈妈手里的安眠药,从没有在妈妈面前流过一滴泪的会莲再也忍不住,抱着妈妈大哭起来。
冯会莲决定,再也不远离妈妈。她向学校提出走读申请。
为不耽误功课,冯会莲每天早晨5时半起床做饭,伺候母亲洗脸、吃饭、做家务,再骑车到学校上课。晚上常常是十一二点才睡觉。
一天不到6个小时的睡眠,别说孩子,就是大人也扛不住。可会莲总说,一想起妈妈,再多的困难也不怕。“俺妮很细心,走前把一切都打理好,放在俺能够着的地方。”妈妈的床上,手机的电永远是充满的,装水的杯子就摆在床头,刷洗干净的坐便器、卫生纸一伸手就能拿到,电扇开关上系了绳,就拴在枕头旁边。为了让妈妈独自在家不孤单,会莲还求舅舅给买了一台小电视……
有一天,天下大雨,妈妈担心会莲淋雨,提前给会莲的班主任通了电话,让会莲中午不要回来。
可望着瓢泼大雨,会莲心急如焚:妈妈一个人在家怎么吃饭?便盆要不要换?水够不够喝?腿疼会不会又严重了?
回家!她一跺脚,一头扎进白茫茫的雨帘里。
暖暖的母女情
雨点又大又密,没骑两步,会莲的衣服全贴在了身上,自行车也不如以往听使唤了,下坡时一不留神连人带车栽到了路边的沟里。那一刻,会莲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才发觉膝盖、胳膊肘都摔破了皮,火辣辣地疼。顾不得疼,冯会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咬牙推起了车子,挺直了单薄却坚强的身躯……
看到浑身是泥,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儿,妈妈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你跟爸养我不容易,现在爸没了,我就得照顾好你,我不回来你咋吃饭?”现在的会莲,遇到难事、委屈再也不掉眼泪了,反过来,她还经常安慰、开导母亲。“我现在能自己拿主意啦。”虽然吃苦受累,但会莲很高兴自己有勇气扛起了一个家。
“跟妈一起往前走”
生活固然残酷,但这个坚强不屈的女孩却从未放弃过梦想和希望。
冯会莲学习很刻苦,她总是按时完成作业,从不马虎。她的各科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总成绩也在全校名列前茅。“冯会莲的成绩在全县估计也是前50名。”校长王耀辉说。
“我的梦想就是让妈妈过上好的生活,再苦再难也要跟妈一起往前走。”
因为怀有梦想,冯会莲在学习上很刻苦。农村电压不稳,家里经常停电。会莲就把父亲生前留下的充电式手电筒捆在头上,利用手电光做功课。
稍有空闲,冯会莲喜欢摆弄院里那棵葡萄树。“这棵树真顽强,经历了那么多风雨都没趴下,反而越长越旺。我最喜欢它了。”
【点赞】 9岁的她失去了爸爸,9岁的她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妈妈,9岁的她仅有一所连遮风挡雨作用都起不了的家。家贫有孝女,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她,成了妈妈的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妈,您跟爸养我不容易,现在爸没了,我就得照顾好您”,这是小会莲铿锵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