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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天上有条龙

就在他奋力抖缰驭马、适应小路的当儿,一根黑色的长枪带着“呼呼”的风声追身而至,“咔嚓”一声穿过树皮,折了方向,枪刃扫过了翘起的马尾!

“啊!”百里安不自觉地一声惊呼。好险!

“忽律律!”马儿痛的一声长嘶,立时放开四蹄,奋力向丛林深处冲去!

徐德紧跟而来!

再后边马蹄声不绝。料是那几个尚有战马的玄甲精骑弃了长山近卫,一齐向他们追来了!

百里安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凝神屏息,全力盯着眼前的曲折弯绕的小路,不避荆棘,穿林越涧,只管往丛林的最深处冲去。

逃亡,逃亡!逃离死亡!

一路逃亡,今天才最有逃亡的样子。紧张、激动,甚至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怂了!仓皇逃窜还暗自庆幸?还很有可能要搭上四名长山近卫和一个顶尖高手的性命。

在自责和庆幸的交替转念之中,见坡就下,见弯就拐,慌不择路地不知跑了多久。

战马和自己的身上被刮的条条缕缕,有几处已经刮烂了皮靴,小腿上还有一处火辣辣地疼。

他小心地勒停了马,往身后看了看,又仔细听了片刻,林声阵阵,山泉淙淙,一派静谧安然。

安全了?他有些恍惚。

火辣辣的腿伤迅速把他拉回现实,心里又加重了对参将徐德和长山近卫们的担心。

正在他想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时,只听得后面几声急促、沉闷的马蹄声传来,接着是一声低唤:“公子——”

声音不大,但却在这静林里穿透力十足。

他立身回首,依稀看见了徐德的身影,正在迅速地朝他这个方向过来。他没有出声回应,只是冲那身影挥了挥手。

那身影得了信号,七绕八拐,片刻已来到跟前,正是参将徐德。

只见他左边大腿上裹了一束黄色的亚麻布,外侧渗透着一大块血渍来,再从他黄中透白的脸色来看,显然是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

“你受伤了?”百里安急问道。

“不碍事,被那破铁枪扎了个小窟窿!死不了!”徐德挤出一丝笑容。

百里安自觉的脸上发热,自己没命逃窜的样子肯定很狼狈。

“安全了?”百里安问道。

“当然!我把他们带往了另一个方向。从现在到晚上,暂时安全!”徐德答道,带着十分的自信,“足够我们进入冰原城了。”

“你觉得,近卫他们能脱身吗?”百里安存着希望,也更想从徐德的嘴里听到安慰。

可惜,徐德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

“当然不能!”徐德干脆利落,随即把目光转向他,“他们跟长山近卫硬拼的话,虽有可能取胜,但也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他们的目标是你,不会拼个你死我活的。不过,长山近卫们即使战死,也死得其所。”

百里安老脸一红。我一个无德无能的人,哪里值得别人为我去死?只是话在心里憋着,没有说出来。

徐德好像看透了他的内心,不再管他,顾自下了马,瘸腿走到一处大树根处,开始整理自己腿上的伤口。

百里安一番愧疚涌上心头,下马上前想去帮忙,却被徐德婉拒了,只是要他也查看一下自己的情况。

他无奈,在一处小青石上坐下来,开始整理自己脚上的伤。右脚面上一处四寸长的伤口是火燎一般疼的原因,所幸并没有伤到骨头。

随手拔了几棵止血清毒的草药,揉碎了按在伤口,取了棉布包扎好,疼的感觉立时开始消减。

神奇!他显然还没有过这种感觉。

“公子是皮外伤,没事。”徐德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淡然道。

“哦。”他无语。

“公子,十天前,你真的看见过血月亮?”徐德早已包扎完毕,悠悠地从包裹里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酒葫芦,抿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道,似在打破宁静,找一个话题。

百里安一怔,这不是已经和他说过好几遍了吗?

据说女皇玉荣娇病逝的那天夜里,月亮是血红的!

圆月之畔,红云鲜血欲滴!夜华万里,天上地下都是一种恐怖的暗红色!

又据说北方的见龙海果真出现了神龙,就是传说中无羽无翅、腾云驾雾的龙,跟画上的一样!肆意游荡,耀武扬威!

血月一出,流血千里!

神龙现世,天下归心!

不知道上古的预言,还是传承下来的歌谣,预示着腥风血雨之后的改朝换代!

本来一件事出现已经是不祥之兆,最近这两件事竟然同时出现,还跟女皇之死挂上了钩,那气氛就是相当地诡谲难言了!

龙,他没有见过,但是那忽大忽小的血月亮,却是他亲眼所见!

当时他正睡不着,瞎琢磨怎么能武力突飞猛进、一夜变成长风大侠之类的。

信手开了窗,月如白玉盘,风似清水流。四下阆然静寂!

就在他若有所思地研究着月亮上的暗影的时候,月亮忽然从象牙白变成了血红色,一种妖艳的血红,把月亮上的阴影和纹路变成了深红。

他揉了揉眼。

那月亮又向下一坠,好像直冲着他面前而来,又好像在急速膨胀,迅速地从碗口大小蓦然变成井口大小!

然而只是这么一瞬而已,随即又变回了原样,连颜色也恢复成象牙白。忽大忽小之间,晃得他眼前一晕!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那影像却是确确实实地在脑海里萦回。如果没见过,他绝对不会想到月亮还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又望了月亮半晌,它却是安安静静的,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是的,亲眼所见!红得……”百里安顿了一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呵呵!”徐参将露出难得的微笑,“看来你是饿了!”

说到饿,百里安的肚子立刻响应似的“咕咕”两声,又弄了一个大红脸!

“走吧,还有一个时辰才能进入冰原城的地界。”

二人上马,徐德在前,百里安在后,慢慢地沿着林间若有若无的小路前行。

“参将!原来你的武功这么高!在长山城,比你厉害的人不多了吧?”百里安没话找话。

“厉害?我算不上。”徐德面无表情。

百里安明白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稍微转了个话题:“那你觉得在长山城,谁最厉害?”

“当然是你父亲,百里公爵!”徐德眼盯前方,脱口而出。

“我父亲年纪大了,算不上厉害。你说实话?”百里安不满道。

“说实话,那现在就是你的哥哥、少城主百里平。公爵找了中极那么多的高手来教他,他自己又肯钻研上进,确实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还多了一丝凶狠。我曾见过他和银枪王卫切磋过,以一敌二,差点杀了一个王卫!只可惜……”参将欲言又止。

百里安大奇,忍不住加快速度跟上他,追问道:“可惜什么?”

徐德叹了口气,眼睛却并不看他,干咳道:“咳咳!你那同父异母的少城主哥哥,可能真的是个海怪!”

“你也这么觉得?”百里安皱着眉头。

百里平总是那么温文尔雅、气定神闲。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是海怪呢?

徐德自顾自地说:“我老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邪气,特别是晚上,他的身上老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似兽非兽,似鱼非鱼。但却有野兽的臭味和鱼的腥味……很奇怪……”

“我怎么从来也没闻到啊?”百里安不解道。

“正常!闻到这个需要一点功力!”徐德淡定地解释着,丝毫不介意他的无地自容,“公子,你还记得十年前,在百里津港口附近,十几个渔民费了一天的功夫,抓住的一只半死不活的海怪吗?”

百里安点头:“记得啊!虽然我那时才六七岁,但是那个怪物的样子我一直记得,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害怕!”

“那它的味道你还记得吗?额,不是说吃的味道……”

“不记得!怎么了?”百里安奇道。

“本来公爵是要处死它,后来百里平求情,才交给他养在一个山石水池里。听说那海怪在半年之后死了,百里平还伤心了一阵子。但是从那之后,他的身上就总是有那海怪的味道,若有若无,一阵一阵的。”

百里安见他说得认真,已从不信开始变得半信半疑,或许真的是自己不具备闻到这种味道的能力:“那,百里平为什么要抓我回去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虽然他表面正常,但是实际上已经心性大变,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已经不是十天前,更不是十岁时候的百里平了。”徐德叹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以公爵的能力,应该是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奇怪的是他竟然无能无力!”

百里安搞不懂这些功力高深的人是这么感觉到不对的,但是必定有他们的道理,只是自己不得其解罢了。他顿时有些黯然,一时沉默无话。

又走了半个时辰,绕过两个小山丘,虽然仍是野路难行,但总算脱离危险,况且离冰原城已经不远了。

百里安的心情好了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一路走来还真是不简单。

然而,当漫不经心地一抬头,瞬间又不淡定了!

“龙!喂!天上!天上有条龙!” bWNVHdnXrN1RSH3wiuXZUYz1Im1eX0GWnEtJr2+yun2LecT4RN4Y2O5AEJRcgkmD



第003章 要钱不要命

一朵云快速地从树林上空经过,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徐德的声音带着有点夸张的大惊小怪:“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那不是?”百里安伸手指向天空中迅速西坠的一朵云。

徐德看了一会,苦笑道:“是吗?要么是我老眼昏花?要么是你寻我开心?”

百里安目送着那朵云,讪讪道:“明明有个黑龙的头和尾巴,在云里晃了几下……”

“好吧!血月能有,神龙是不是也该出现了?”徐德轻笑道,“为什么这么巧,怎么都被你看到了?”

“这个……”百里安语塞。

“公子,再有小半个时辰,上了大路,就到冰原地界了。”徐德立刻转了话题,提醒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好。”

百里安笑道:“小心?这荒山野岭的,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难道还能有山贼打劫?”

……

荒山野岭,人迹稀少,连鸟兽都不多。

除非是脑袋被门挤了,山贼们才选这个地方来生财。

不过,所谓无巧不成书,事情就是这么巧,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有打劫的山贼。不过人不多,只有三个人,属于“微型团伙”。

“山贼”的首领席凤儿,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为了打劫方便,临时女扮男装而已。

没错,就是她心血来潮,把一个本是猎人的组合安在这个人迹罕至、林木稀疏之处,为的是能够看得远。

说白了,这只是一个任性小姑娘的一时兴起。偏偏她的哥哥席山柱十分宠着她,无条件地表示同意。在他看来,对于自幼父母双亡的兄妹俩来说,做哥哥的基本上没有理由拒绝妹妹的要求,哪怕是很离谱的要求。

另一个成员外号“猴子”,也是闲的无聊,没二话,言听计从,就当解闷了。

他们煞有介事地选了点位、作了伪装、定了暗号。不过有言在先,只做两个时辰。席凤儿欣然答应。

此刻,她正在躺在哥哥帮她选好的一个绝佳的位置上,一边等着猎物上门,一边望着天空发呆。躺了近两个时辰的她已经有点昏昏欲睡,开始觉得做山贼一点都不好玩。

咦?那是什么?

席凤儿抬了抬有些酸麻的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阳光忽然被一大片乌云遮住,乌云在天空中快速地向西坠落。

乌云身后,一道细细长长的身影影影绰绰地,疏忽而逝。像一条灰色的蚯蚓,又如一条蜿蜒而行的小蛇。

她眨眨眼睛,定了定神。

乌云里有东西!席凤儿很快就可以断定。因为她看到了那东西的头、脚和尾!峥嵘舞动!难道是传说中的神龙?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她揉揉眼,却又什么都不见了。

是不是打了个盹、做了个梦?但是龙头龙角……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又甩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难道是第一次劫道太紧张?不至于啊?她理理箭尾的野鸡翎毛,半思半疑。

哥哥席山柱在一块棱角峥嵘的巨石之下静卧,身着枯黄杂绿的茅草编织而成的伪装蓑衣。说实话,还挺像那么回事。

偶尔他还回头冲她很严肃地瞪瞪眼睛,示意她要保持绝对地安静。

在这四五丈高的断崖之上,他的位置可称得上绝佳。既能够将山路、行人尽收眼底,又不容易被发现。

哥哥对她说,一些久经江湖的高手,仅凭风声能够嗅到陷阱的味道,仅凭鸟鸣就就知道前路是否凶险。因为他们可以闻得到杀气。对于这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的打劫宗旨来说,必须要有满盘的必胜把握。

当然,如果没人自投罗网,那就说明没这个财运,以后老老实实的做个猎户好了。

对此她也表示同意。

至于“猴子”,身材矮小且善爬树,是哥哥从小玩到大的跟班兄弟。

此刻,他在二十米开外的一棵罗汉松上隐着。那棵高大的罗汉松虬曲着身子,正是隐身的好去处。

“咕!咕——”传来两声长短不一的野鸡叫,低沉而清晰,透着沉稳和惊喜。有生意上门了!她明白,这是猴子的暗号:三里之内,两人两骑。

三人对两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敌明我暗,只要伤了一个保镖,剩下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掂掂“黄花”,给自己鼓劲。

“黄花”是她自制的小弓,材料来自悬崖上的百年黄花梨。五十米之内,不弱于铁胎大弓。

“嚯嚯!”

猴子声音再度响起,蛐蛐的叫声,还带着一丝颤音儿,这是说,“客人”已经来到十丈之内。

席凤儿转过头去,哥哥已经不在原位了,伪装的蓑衣翻在一旁。一个壮硕的身影已经翻身下崖,只留下一闪而逝的刀尖寒光。

马蹄声清晰可闻,款款而来。如雨滴击石,轻风拂松。

席凤儿突地有些激动慌乱。心里一直念着想着的找点刺激,还央求了哥哥多日,现在终于要开始了!

她压住兴奋,强稳心神。拈弓搭箭,蹑脚蹲行,轻轻地靠近崖边。

果然是两匹马!

黑色的皮甲,灰色的猎马,在林间并不醒目。

前面是个无比干瘦的老头,如一根枯树桩般随马背起伏着,偶尔还伴着一声轻咳。席凤儿都有点担心他会被疾驰的马颠碎了!等等!他腿上还受了伤?

她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大块亚麻布包着大腿。

会不会太容易了一点?她觉得稍微有些泄气。不过,第一次嘛,有收获就行。

一个长身的青年紧跟其后,虽是快马加鞭,却一直追不上那干瘦老头。他浓眉俊眼,嘴唇紧闭,英气勃勃。

看着那少年,她的心底突地一动。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器宇轩昂的青年人,一刹那间都有点不想打劫了。

突然,人呼马嘶之声骤起,飞鸟“扑啦啦”惊起一群,从席凤儿头上掠过。她微微地皱了皱眉。

“呔!”是席山柱的吼声,“两位客官!识相的,放下钱财走人!大爷我要钱不要命!”

即使离了十几丈远,又隔着断崖,朴刀挥舞破空的声音仍然呼呼作响。

没错,这两人就是逃亡中的徐德和百里安。

徐德勒住了马,直盯着“要钱不要命”的人,不发一言。只是稍转了下头,想绕过去。

被无视的席山柱晃动脚步,迎头顶住,分毫不让。

“哼哼!这位好汉!”徐德声音低沉,语带嘲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你自个儿的贱命了吗?”

席山柱楞了一愣,几句词正好对上他的词,听起来气势还更强些。一想也对,这要钱不要命有点歧义啊,到底是不要谁的命呢?

不行,不能被妹妹和猴子看笑话。

再说了,一个受伤的老头,一个文弱的青年,这都搞不定,回去还不被他们俩笑死?

他上前一步,又喝道:“废话少说!你身上的钱我要定了!”

百里安从马上欠了欠身,好奇地盯住席山柱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真是没想到,竟然被我说中了,这里真的有山贼?”一边说着,一边还不住地摇头,似乎不忍心看这一场拙劣的笑话。

席山柱脸涨得通红,像要滴出血来一般。

“少废话!”他有点恼羞成怒地怒喝,不过,限于经验不足,也没有别的词儿了。

不过看到对方气定神闲,自己心里也没底,所以只是嘴上凶,却并没有上前一步的打算。

徐德枯黄的面皮上也绽出了一丝笑容,转头向百里安道:“既然碰上了,那可不能错过!一个山贼值两个金币,今天该我们爷俩发财!”

百里安道:“我倒觉得此处凶险,可能还会有帮手,要小心提防暗箭啊!”

徐德咧嘴一笑:“再多的帮手又如何?多一个山贼就多俩金币,谁还怕钱多咬手啊?”

这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已经猜到了暗处的席凤儿。而且完全无视在前面张牙舞爪的席山柱,好像是农民在面对丰收的年景,高兴地谈论着收成!

席凤儿咬着嘴唇,竟然是两个老江湖,形势分析的清清楚楚,而且还超级淡定。她瞬间有些丧气,这打劫一点都不好玩!

不过,哥哥可不是能受得了嘲讽的人。

果然,只听见他一声大吼,按捺不住,挥刀直进!

席凤儿的心一提,眼角瞥见罗汉松上一丝轻晃,一个灵巧的身形沿着崖边飞奔,如一阵风似的掠过她的面前,又炫耀似的一个空翻,一道寒光飞射而出,人却乘势直飘到崖下去了。

一阵清脆的刀剑交鸣声响起,显然猴子和那年轻人先打起来了。猴子现身的有点早,怕是也被这俩人的话激怒了吧?

废话少说,一直是他的风格。不过看那年轻人身手一般,一柄长剑竟然在猴子的双短刃下占不到优势,不禁让她有点为他担心起来。

“果然有帮手!”她听见徐德叹道,他姿势没动,但闪过了飞刀,继续道,“公子,又被你说中了!” bWNVHdnXrN1RSH3wiuXZUYz1Im1eX0GWnEtJr2+yun2LecT4RN4Y2O5AEJRcgk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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