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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市面上能够买到的，不算太过严格的瘾性药材也就只有这些，因此周瑾一口气说出来，老头在震惊之后，也算稍微平复了心情。
“当初在同济堂大药房都能蒙混过去，差点载在了这个小毛孩手上。”老头倒吸一口冷气，庆幸自己没有立马恼羞成怒把自己架到火堆上。
周瑾则是将攥着手中的黑色瓶子，平静的看着嘴硬的老头脸色从绿到白，好不精彩。
“我告诉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可是要你赔偿的。”这个姓龚的老头板着脸冷冷的看着周瑾，而此时围观的人则心中多少都有了一些猜疑。
“应该不会是……是毒品吧，如果是毒品的话，他还敢这么大庭广众的出来卖？”
另一些人则是心有余悸的说道：“在他这里买药的那些大多都是老人，也都不会往深处想，买回去的到底是啥也不管。”
“我觉得那个小伙子说的有可能，要不这老头咋能啥病都能治哩，手里那黑罐罐里头绝对有猫腻。”
……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让老头心里也打起了鼓，嘴角微微颤抖，心中气的不行。
之前虽然说在集会上那些人看他的眼光不一，即便是鄙夷居多，但至少也没什么人怀疑他到底卖的是什么，能来买药的也就那些个人，一星期卖出去几瓶十几瓶也算是收入稳定。
但周瑾这一捅，倒是给老头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这一下一定有不少人开始怀疑了，西林镇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老头心里琢磨着，也是觉得先溜比较好。
瞥了一眼周瑾，冷哼一声，随后把白布上的瓶瓶罐罐都收拾到了一个箱子里，随后把白布折起来往三轮车上一塞，便打算走。
“自己买的药是什么、能不能治病自己不知道？”周瑾看着灰溜溜的老头，不缓不急的说道：“是不是每天睡觉的时候胸闷肩酸，每天早上起来都由呕血的情况吧，不知道你吃这药吃了多久了，不过你如果接着像现在吃下去的话我能保证你活不过三个月。”
周瑾接近了老头之后，便发现了老头身体的异样，随后在接药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手指轻轻放在了腕口，在接触到脉搏的短暂时间内，周瑾便已经有了结论。
因此在没有打开黑色药瓶子之前，周瑾就知道这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药。
老头打开驾驶室的门之后，听到周瑾的话之后，迟迟没能上车。
之前他认为周瑾猜药材的名字是胡言乱语，但这时候听到周瑾复述出自己的症状之后，便是彻底的惊讶了。
的确这一个月来，自己的身体变坏的趋势越来越大，从开始的胸闷，到现在呼吸堵塞，干结呕血，完全如周瑾所说。
此时，老头心里发凉，不用多想，这个少年的确身怀医术，并非偶然。
只是老头不敢相信的是，如同周瑾这般年龄，是怎么一眼看出来自己的身体状况的。
“你……胡说八道。”老头眉头拧在了一起，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道。
“我能让你再多活三年。”周瑾依旧平静的看着老头。
从老头的脸色变化上，周瑾能够看出来自己的结论准确无误。
老头如同经历了晴天霹雳一般，杵在原地许久，随后把车门关上，蔫儿了一般看着周瑾：“只有三年？”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看着周瑾和老头的对话，纷纷有些疑惑了起来。
“这是谁给谁看病？”
“老头不是专治疑难杂症么？”
有几个反应慢的则是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不是，老头卖的药到底是什么？”
……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此时都没有传到老头的耳朵里，这时候老头唯一关心的就是周瑾的回复。
“不知者无畏！红针性寒，发花性热，你连药理都不懂就一味的将其融合，虽然说与罂粟海胆一同磨制，在效果上有更加明显的麻痹和镇痛，但这些药材融汇到了一起却是慢性剧毒。”周瑾心中愤愤不平的看着老头，不知道他已经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害了多少人：“你现在的情况，应该至少吃了三年了吧？”
所有人听着周瑾的话，纷纷屏息，而一些家里人买过老头的药的人，则是心头微颤。
老头在西林镇也有几年了，如果不严格的来说，镇上以及周围村庄不少老人都在他这里拾过药，倘若说吃一次的也算，那恐怕围观的这些人，周围附近的亲戚或者邻里都有这样的人。
老头知道自己如果认了周瑾的话是什么下场，恐怕被所有人唾骂都是小事，那些病人的亲人报复恐怕远不是他这个老骨头能够接下来的。
只是让他更过纠结的是，周瑾的话也并不像是危言耸听，甚至老头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三个月。
他甚至不敢去想他多久会死这件事情，在药粉的维持下，老头一日一日过的虽然腐烂，但却也是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
在药品的麻痹之下，他忘却了痛苦，忘记了疾病，这时候周瑾的一盆冷水，算是彻彻底底的把他泼的清醒。
老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三年和三个月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把自己活成了躯壳。
老头没有接话，只是白发苍苍，满脸沧桑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长气。
卖了这两年药粉，赚的钱虽然大部分用来买药材，但多多少少也有了十几万积蓄。
想到这里，老头捶胸顿足的自嘲了一声。
对于一个躯壳，钱又有什么意义。
随后又想到接下来的三个月，老头突然有些茫然了起来。
周瑾则是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老头，沉声说道：“你不需要考虑太多，因为你这是犯罪，而你能做的也就只有救赎，救赎自己。”
“不要……不要胡说八道。”老头依旧嘴硬，但气势却已经大不如前。
“我不是在揭露你，而是在告诫你，这药瓶子里是什么东西我闻一秒就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有金银花、银杏叶等一些药材干扰着味道，但你以为检察机关只是靠鼻子么？”周瑾看着执迷不悟的老头，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