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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草药、咒语和聪明女人

爱尔兰有一句谚语:“女人老而不学者,必会咒语。”我曾在《诗人和梦想家》中谈到过老布丽姬特·璐安。她的到来带给了我某些植物疗效的入门知识。它们中有一些似乎有着天然的治疗作用,另一些却有着神秘的力量。我说过她“死于去年冬天。我们可以肯定,她墓前开满的青青药草中,有一些对于全身的骨骼都很有好处,还有一些可以缓解心脏疼痛。”

她曾跟我提到一本来自无形世界的书,那本书是用爱尔兰语写成的,这使我想起了谢丽登夫人,她曾经与一群不属于这尘世的陌生人生活在一起;我问她那群人说什么语言,她回答说:“当然是爱尔兰语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别的语言吗?”我又想起了布莱克曾经告诉克拉布·罗宾逊自己与伏尔泰交流过,而被问到伏尔泰所用的语言时,他回答说:“我觉得是英语,就像弹琴一样,可能他弹的时候用的是法语,但是在我听来却变成了英语。”

她曾经告诉我:

伦敦祷告所 里有一位圣徒,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一个女孩听他布道,他就让她回戈特,并且告诉她:“那里有个女人能把你治好。”于是她来找我,我两天之内治好了她。如果你能通过出版社找到这个圣徒,让他把他的疗法告诉我,就能更好地帮助这个世界上的人了。因为虽然我能做很多事情,但还是会有我治不了的病。我治好了帕特·卡迪,他的病连医生都治不好;我还治好了戈特的一个瘫痪女人,她的两个儿子竭尽所能也没找到办法。我能用那些曾经救活了天主的药草把死人救活——车前草和蒲公英。但是有些事情我做不到,我帮不了那些被女王或者古堡愚者击打 过的人。

我认识一个见过女王一次的女人,她说女王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基督徒。我从没听任何人说过自己见到过古堡愚者,除了一个女人,她在戈特附近散步时,突然大叫起来:“有个古堡愚者跟在我身后。”于是她的朋友们也跟她一起叫起来,虽然他们什么也没看到。我想那个幽灵之后就走掉了,所以那个女人才没有受伤。他看起来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半裸着身子——这就是她对他的全部形容。

我的哥哥在路上捡到了一本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书,并从书里学到了治疗知识。这本书用什么语言写的呢?除了爱尔兰语不会有别的语言。把书放在那里的也许是神,也许是“那些人”。他是一个聪明强壮的男人,体重25英石——然后他去了英国,而后又环游世界治病救人,所到之处的医生们都没了活计。于是有一次,在他坐船去美国的路上,那些医生雇了一些坏人弄坏了他的船;他没有淹死,却在礁石上撞死了,那本书也随他而去了。但是他曾经教过我很多书上的东西,所以我了解所有的药草,也用它们治好了很多人。我把很多孩子接回来,接生到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落下一个孩子,生他们的母亲也一样。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但是我有个表亲萨格顿,他的叔叔已经走了21年了。

* * * * *

这是 矢车菊 ,你得把它和其他药草混在一起,加三便士糖然后煮沸,喝下去就能缓解骨头的疼痛。别害怕,它会把你治好的。神让它生长在世间就是为了治病。

这是 小芳艾菊 ,这个对心脏非常好——和其他药草一样需要煮沸。

这是 洋甘菊 ,所有药草的始祖——大地的始祖。这种药很难摘下来,你去采它的时候得带上一把黑柄的匕首。

这是 金钱草 ,阻挡坏东西靠近。

这是 毛蕊草 ,是圣母的圣烛。

这是 水毛茛 ,对你全身的骨头都好。

这是 地衣 ,对心脏有好处,特别是针对心脏疼痛。这些是车前草和蒲公英,它们能治百病,就是它们,在那帮和犹太人在一起的恶棍们对天主做尽了坏事之后,把天主从十字架上救了回来。当时没人上去刺穿他的心脏,直到一个黑皮肤的人走过来说,“把矛给我,我来做。”然后喷出的血溅到那人的眼睛上,夺走了他的视力。

在那之后,他的母亲玛丽还有圣约瑟把他们的药草聚集在一起替他治好了伤口。那些药草都是最好的,它们都特别好,随便一种都能治七种病。我这辈子都在搜集它们,对它们都非常了解,要把它们认出来可不容易。星期天晚上是采集它们的最佳时间,我在采集时从来没被什么东西妨碍过。我在采集它们的时候要说七遍“万福玛丽亚”,并且向主和圣约瑟、圣科尔曼祈祷。可能有些异物在旁边观看,却从不打扰我。

奎德夫人:

星期一和星期二都是采集药草的好日子,但星期天不是。星期天治病就跟没治一样。 地衣 对心脏很好。戈特有个人叫米内戈,有一次他的心脏被丝线穿透了,地衣治好了他。 长叶车前 很好用,它可以消除疖子。它有一些长在断崖边,你在采集的时候必须弯下腰拔三下,同时注意风向是否改变,否则你会失去心智。使用时用火钳夹着它加热,再放到疖子上。要想救醒失去心智的孩子,毛蕊草是唯一好用的药草。但是比它更好用的是圣马丁节前夕杀掉的鸡的嗉囊,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晒干,然后给失去心智的孩子吃下去就行了。

我知道生亚麻里有些东西,因为我妈妈以前经常跟我说,她嫁人之前的某个晚上,很晚的时候她还醒着,一个男精灵走了进来。她不能这么晚还没睡,他们不喜欢这样。于是他叫她上床休息,因为他想杀了她,但是她纺亚麻的时候他没法动手。每次他叫她上床休息,她都找借口不去,她要么不停地从亚麻中抽线,要么修补一块破损的亚麻布。她很聪明,她知道天亮鸡叫时他就会走。最后鸡叫了,他离开了,然后她便安全了,因为公鸡是受了祝福的。

沃德夫人:

对于长叶车前,不管你开始采集的时候风向如何,只要风向变的时候你还在割它,你就会失去意识。如果有人付钱让你采,那你就可以想采就采,但是如果没有,“他们”可能就不会买账。我知道有个女人,有次她正在采长叶车前的时候,一个声音,一个有魔法的声音说话了:“如果没有人付你钱就不要采它,否则你会后悔的。”但是如果你每次喝其他药草的时候都加一点长叶车前,你就会长生不死。我的祖母曾经喝什么都会加一点长叶车前,然后她活了一百多岁。

河滩上的老男人:

我不会轻信这种事情,但是我要给你讲讲我儿子身上发生的事。他就像你看到过的所有男孩一样健康和结实。有一天他和我一起出门,那天来了一封信,说了在美国的一个人的孩子去世的事,岛上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听这封信。人们互相间挤来挤去。我们回家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一根小木棍,在翻过一堵墙的时候他栽了下去。那根木棍尖利的那头不知怎么的插进了他的喉咙,还伤到了他的上颚,他的腰部以上全部瘫痪了。

在斯派德那边有一个女人,我妻子一直吵着让我去找她,后来我去了,她给了我一些药草来治疗我儿子。之后他就好了,变得比岛上其他的男人更强壮结实,可他的左手彻底失去了知觉,但是他右手单手的力量都不逊于岛上其他人两手的力量。那个在斯派德的女人是否说了伤害他的是什么?噢,当然,她说了各种各样的可能。但是我不想跟她这种人有太多交情。我认为她一定是使用了巫术。在朗德斯通有个跟她类似的人,我认识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妻子去找她,最开始她说她对这个病毫无办法,但是他说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听这种回答的。于是她走进一间小房间,他听到她叫出所有的恶魔的名字。于是他大喊说够了够了,然后她走了出来,并且画了个十字,但是他依然不敢再留。

一个神父告诉我在法国有个女人治好了来找她的所有哑巴,她的死是一大损失和遗憾。

克卢南夫人:

我知道一些人会用药草治病,但是任何不了解药草的人擅自去采它们都是不对的。我认识一个女人,有一次她想要一种我知道的药草来治疗她的女儿,那种药草生长的唯一地方在一个泉水井的底部。她一直在问我能不能帮她采过来,但是我听从了别人的建议,没有答应她。于是她自己去把药草采了出来,那是一种非常绿的药草,不是豆瓣草,但是有很多绿绿的叶子。她刚刚把药草拿到家就昏死过去,躺了两个小时才醒过来。不久之后她就死了,但是她治好了她的女儿。幸好我没有去采这个药草,否则被伤害的就会是我了。

我曾经为住在拉弗摩尔的一个主教采过一种药草,蒲公英。蒲公英有两种,白色的安全无害,就是我采过的那种;红色的却有毒,于是我没有碰它。

老赫弗南:

我知道的最好的药师是巴利屯的康诺利。他了解生长在土里的每一种药草。据说他曾经和精灵外出游荡被精灵带走,我认识他时他的两根大拇指向里弯曲,据说那是他们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有一次我大腿上长了一个肿块,我父亲找到他,他给了他一棵药草来治疗我,但是他嘱咐他不要从风能吹进的门进到屋子里。他们认为我是中了毒咒,被他们下的毒咒。所以他说到了风,因为如果那是毒咒,里面就会有一条虫,那条虫闻到被风带进来的药草的气味,就可能会转移到身体的其他地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草,但是如果再多敷它一个小时,我可能就已经死了。我敷上它后有强烈的灼痛感,于是之后我不得不把那个肿块切开,然后发现并非是毒咒造成的。

康诺利治好了很多人。杰克·霍尔掉进了一锅煮过土豆的热水,他的皮肤被烫到脱皮。林奇医生束手无策,他治好了他。

他把一些药草和一点猪油一起煮干,再敷在烫伤处,敷了三次后,他就好了。

帕特·卡埃尔耳朵聋了,但是他用罗曼草治好了,那种药草生长在汁液丰富的土豆中。她的妻子曾经反对他治病,她觉得病会转移到她身上。不管怎样,她死在了他之前。奥尔德敦的康纳放弃行医,他的牲口开始死去,他连一只猪都养不活,他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损坏,一直到他重新开始治病救人;他的儿子也能治病,但是我想他用得更多的是咒语而不是药草。

约翰·费伦:

把银莲花的叶子放在头上能治疗头痛。但如果是毛蕊草,就千万别这么做。

韦斯特夫人:

蒲公英对心脏有好处,当神父普伦德加斯特还是这里的助理神父时,他把周围地里的所有蒲公英都拔出来了,并且经常饮用,看看他现在的身体多好。蒲公英你是怎么听说的?这种药草肯定跟精灵有关系。当你喝下这种东西时,如果它没治好你,就会马上杀死你。我曾经认识一个健康的年轻人,他的死因是有一头猪冲着他和另外一个在拉莫尔大门口的男人撞过来,并且之后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走到一条小溪前。当他回家后,他倒在床上,觉得头痛不已,最后就做了一杯蒲公英的饮料,刚喝下之后不久就死了。我对他记得很清楚。比蒂·厄莉不用药草,才不管人们说什么,她是个自信满满的人。亚麻里有些避邪的东西,神父们给你涂圣油时都会用一根麻丝。如果一个怀孕女人背着一筐生亚麻,她就会流产;如果把一捆亚麻放在怀孕的母马面前,小马驹同样也会流掉。

艾伦夫人:

我本人不相信精灵们,真的不信。但是基尔代尔的所有人都很信这个。我跟你说说有次我亲眼看到的事。那次有一个男人,牵着一匹漂亮的大白马在路上走,一个女人,就住在我隔壁,爬到墙上看着他。突然那匹马跪倒在地并开始发抖,像是有好多桶水浇到了它身上一样。之后他们把它带回家,但是它什么都吃不下。每个人都为那个可怜的男人感到遗憾,这匹马可值90英镑。他们去卡勒和附近的每个地方找兽医,但是他们都完全没有办法。最后他们去山里找到了一位精灵医生,他走进马厩并且关上了门,没人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走出马厩时说,九天后这匹马就能站起来,并且和以前一样健康。果然,九天之后马就恢复了,但是之后是不是一直都那么健康,我也不知道,因为马主人在第一时间卖掉了马。他们说当精灵医生在马厩里时,那个女人走过来问他在做什么,他从里面回答说:“别让她过来,别让她过来。”那个时候有个神父寄宿在那个房子里,当精灵医生看到他时,就说:“让我离开这里。”然后很快就离开了。整件事我都是亲眼看到的,但是这匹马是不是只是感冒了,我就不知道了。

詹姆斯·曼根:

我母亲从一个阿尔斯特女人那里学到了治病,阿尔斯特的女人是最好的药师;但是我没有学到多少,我不喜欢谈论这个,也不喜欢治病,除非是为了我自己的家人。她有一个配方可以治好黄疸;从恩尼斯蒂蒙到克里维夫是一段很长的路,但是我看到一个男人走这条路来找她,他一在椅子上坐下就晕了过去,他走了这么远。她给了他治病的药水。他后来又来了一次,她又给了他这个药水。但是他没再来第三次,因为他不需要这个药了。我不介意告诉你这个配方:从吃骨头和肉的狗那儿取一些狗粪,把狗粪放在烤炉上烤,直到它变得像面粉一样又细又白。把它碾磨后放进一杯威士忌里,倒进瓶子装好。如果得黄疸的人没有到晚期,这个配方就能治好他。

印拉夫有个姓卡锡的人用咒语治好了很多病,他的儿子也会这个。他不用药草,他会跪在地上,然后对着一点无盐黄油念念有词。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认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有腿疼的毛病,医生也治不好他。莫兰医生说得取一小块儿骨头出来。最后他找到了吉姆·卡锡,后者让他下个周一,周二或周六拿一些无盐黄油过来,因为不同的日子效果也不同;他需要来三次,如果病情严重,他就需要来九次。

但是我觉得第三次之后他就好了,现在他是戈尔韦珀斯酒厂的负责人之一。

一个艾奇山的女人:

野生防风草对治疗结石有好处,对于心跳,则没有东西的功效可以与蒲公英相比。我认识一个女人曾经煎了一些蒲公英,然后把煎剩下的残渣倒到了草地上。一群火鸡经过时把它们啄食干净。圣诞节时,他们杀掉了它们中的一只,当他们把它开膛破肚时,发现它胸腔里长着一颗崭新的心脏,上面有蒲公英的痕迹。

我父亲曾经拜访过恩尼斯的一个女人,不是比蒂·厄莉,但跟她是一类人。他问她关于他丢失的三只羊的去向。

她告诉他羊被带到的准确地点,金瓦纳附近的一条穿过石林的长长小径。他在那里找到了一些羊皮,然后听说那个带走它们的男人把它们卖给了洛赫雷的一个屠夫。他追踪他到了那里,并且喊来了警察,他们找到了他——一个看起来很可怜的矮小男人,钱箱里有着六十英镑。

巴利里还有个男人也可以预测这些事情。当杰克·费伊丢了羊毛后,他去找了他,第二天早上羊毛就重新出现在他家门口。

那些被带走过的人知道这些事。我有一个兄弟曾经被带走了七年——当时我们在上学。没人能在曲棍球或其他游戏里打败他。但是我自己可不想招惹上这些事儿。

* * * * *

有个叫莫伊拉·科拉姆的人也非常擅长治病。有一次她被叫去看一个病人,那个来找她的男人让她上马坐在他身后。一些孩子开始起哄,起哄不是件好事。在那些孩子所在的地里有一匹年轻的马,那匹马突然撒腿狂奔,然后绊倒在一节树桩上,躺在地上乱踢,就像痉挛了一样。莫伊拉·科拉姆见状说,“让我下马,我很可怜那匹马。”于是她下马走到了田里,拿起一片药草放到马的嘴里,不到一分钟那匹马就好好地站了起来。

还有一次,一个女人的奶牛病了,她就让她的小儿子来找莫伊拉·科拉姆,她给了他一瓶药液,告诉他滴一滴药液到奶牛的耳朵里。那个孩子照做了,几分钟之后他开始感觉到脚上疼痛不已。他妈妈见状,拿起瓶子扔到街上打破了它,然后说:“失去奶牛总比失去我儿子好。”第二天早上那头奶牛就死了。

* * * * *

他们用来治病的药草,有些具有天然的治病效果,你可以在每天的任一时候去采;有一种药草治好了我得过的黄疸,有一天我把它告诉给巴利格拉的一个女人,但是有些人那么傲慢那么多疑,他们不相信这个病用常见的药草就可以治好。我听说,之后她就死了。我告诉你这个配方,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你去参加葬礼,在地上找找从挖出来的坟土中爬出来的小虫,多少都行,喜欢的话20条或30条都可以。把它们带回家后,和一小口新鲜牛奶一起煮沸,再放凉。相信我,这能治黄疸。

* * * * *

我认识一个女人,你去找她的时候她会拿出一小条布条,然后像这样用拇指掂量;掂量完毕时,她已经知道你出了什么问题了。

* * * * *

但针对某些病用的就不是普通药草了,这些需要在清晨采摘。在十二点之前?不,是在日出之前。而且在使用它们时,每一种药草都要使用不同的咒语。有些对任何部位的疼痛都有效,比如说身体侧面的疼痛。这种的叫蓝调草,漂亮的小草,上面开着一朵漂亮的蓝色小花,这个可以用来治疗脓疮或毒咒。当你在采它时要说的咒语里面包含一些古老的药师或者魔法师的名字。使用时你要对着它说出三次咒语,再放上患处。这个咒语很有用。如果你亲近的人病了,你可以用它,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个陌生人,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用。他们知道所有的事情,也知道谁在用咒语,让你自己身陷险境有什么用呢?

詹姆斯·曼根:

我妈妈从北方 的一个女人那里学会了很多药医技巧,我自己也会一些,但是我只会对很亲近的人使用;我不想让自己遇到危险。

喉咙上的肿块可以用药草来医治,如果是毒咒则可以敷上用药草制作的药糊。但是对于肋骨或脑袋里的疼痛,你需要使用咒语,对着一些药草轻声念出咒语,再把它放在疼痛的那个人的嘴上,疼痛就会被消除。有种叫小尾草的药草会长在你自己的花园里,它可以用来治病。而且有一条不错的咒语,用的时候用爱尔兰语说出来:

安静的女人,

坚毅的男人,

上帝的儿子,

亚麻的外壳。

河滩上的老男人:

在很久以前每个人都会用人鱼帽 ——就像共济会一样——地上也放满了恶魔的画像;他们能用人鱼帽做任何事情,比如说在你和路之间变出一片海。现在只能很少的人会这件事了,但是道宁郡的所有人都会。

奎德夫人:

之前在这附近的房子里有一个女孩,看着一天比一天憔悴。一个旅行的女人来到她们家,让她妈妈在日出之前带女孩来到房子附近的一座墓地里,采集长在残骸上的草来使用。女孩的妈妈照做了,女孩恢复了健康。但是那个妈妈告诉我,那个女人说完话之后就消失了,就像是一瞬间的事,然后就看不见了。

* * * * *

我自己就会一个治头痛的咒语,我用它治好了很多人。我用一根丝带从病人脑后绑到嘴前,另一根从头顶绑到下巴,然后把自己的手压上去,让他们的痛苦减轻之后我再说出那个咒语。但是有一次我在《圣经》中看到说,使用咒语是禁忌的,这使我内心非常不安。下一次我去忏悔时我问神父,使用咒语是否对我有害。我把咒语用爱尔兰语告诉了他。在英语中它的意思是“圣彼得之力,圣保罗之力,天使从罗马带来。耶稣之身,遭受死亡,痛苦随他而去,转到了亚麻里。”但是那个神父没有告诉我该不该用它,于是我就继续用了。因为我实在不忍心赶走那些来找我的病人们。

我知道有个从北方来的女人给过汤姆·曼根的妈妈一个咒语,她用那个咒语来治疗溃疡和癌症。那个咒语需要和无盐黄油一起使用,但是我不知道那个咒语的内容是什么。

约翰·费伦:

如果你砍下一段榛子树枝并且随身带着,不时地拿在手里转动,坏东西就不敢伤害你。长在山楂树上的藤蔓可以用来治疗眼病。我认识一个男孩在眼睛上有溃疡,就是用这种办法治好的。

克里维夫人:

戈特的利里家的儿子眼睛不好,医生们都治不好他。有一天晚上他的妈妈做了个梦,梦到她起床披上半张毯子,走到戈特外不远的一口祝福过的井前,在那儿她看到一个全身白衣的女人,她给了她一些水,她把水带回给儿子使用,他的眼睛就好了。于是第二天她去了那儿并且取了一些水,把水往他的眼睛上倒了三次后,他的眼睛就像没病前一样好了。

* * * * *

这里曾经有个女人用药草治病——她是个接生婆。如果有人急冲冲地骑马来找她,并让她坐在马后,她会说“不”,她从来没骑过马。但是不管那个人回家有多么快,她都会紧随他之后到达。

* * * * *

有个小孩病了,而且确定病因是灵魂离体。有个女人让那个妈妈去找她说的一个女人,但是不要说任何关于小孩的话,只说“小牛病了”并让她帮忙治病。那个妈妈照做了,那个女人给了她一些药草,她把药草用在了小孩身上,小孩就好了起来。

* * * * *

有个从科林来的男人告诉我,在他父亲那个年代有两个从道宁郡来的女人,一对母女,随身带来了两个纺轮,有阵子就整天在房子里纺线。但是之后奶牛都挤不出牛奶了,大家检查了之后发现是因为有人下了咒。于是大家拿来泥炭在房外升起了一堆大火,并把那个女巫和她的女儿扒光准备烧死她们。当她们被带到火前时,那个女人说,“给我一些亚麻,我会给你们看看巫术。”于是他们就拿来了一些亚麻,她把亚麻编成两束,然后像这样把它们拧起来(他把手指绞在一起),接着她用这两束亚麻把她和她女儿圈起来,继续拧它们,它们就带着这两个女人一边打转一边升上高空,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们升起来,但是他们没法阻止她们。那个男人的父亲亲眼看到了这一过程。

* * * * *

有一阵有个从道宁郡来的女人住在那座山上。那时有个住在我家附近的男孩有心脏疼的毛病,经常因为痛而大声哭喊。于是她下山来治病,当时我自己就在那个房子里,我看到她把燕麦片装到碗里,然后在碗上绑上一块布,再把碗放到壁炉前。接着她把布解开,碗中有一半的食物消失了,然后她用碗里剩余的东西做了一个蛋糕并吃掉。之后那个男孩就好了。

* * * * *

以前在克利夫登有个女人,治好了很多人,而且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有一次有两个男孩被送到她那里,并且给她带去了一瓶卜丁酒。但是在路上他们喝掉了那瓶酒,然后在抵达她家前给她买了另外一瓶,但是她知道这整件事,并且告诉他们他们做了什么。

* * * * *

有些家庭天生带有魔力,来自这种家庭的男人会治病,比如用国王的血来治疗毒瘤,但是他们不会教你或教我,也不会教给其他任何人。

* * * * *

有些不错的咒语可以用来止血,它能在没有其他任何办法的时候在一分钟内止血;还有个咒语能从脖子里取出骨头,另外有个能治疗溃疡。

凯文·拉尔夫:

有一次我去找住在洛赫雷附近的麦克林,当时我脖子这儿有个溃疡。我找到他求他用咒语治我,他用爱尔兰语回答我说,“索格斯对我说过,任何使用咒语治病的人都会被诅咒。”之后我还是说服他进行治疗,但是我一点都没感觉到那咒语在我身上起过什么作用。因为在神父对他说了那种话之后,他在治病时一点都不用心。但是如果要在屋里进行治疗的话,有些咒语只能在外屋说。

利默里克郡的一个女人:

二十年前我的身侧很疼,疼得我都没法弯腰;我试了西格尔的糖浆,石膏,从医生那儿拿的黑色药膏,以及其他很多办法,但是统统都无效。有一天有个男人来找我,我认识的一个农夫,他说,“你真是笨啊,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离你不到两公里远的女人,她能治好你——她是一个会用咒语的女人。”于是我去找了她九次,连续去三天再休息三天;她把她的手给我,并让我抓着一棵苹果树上一根很高的枝,这样我就挂在那里,然后她像摇小孩荡秋千那样摇我。之后她让我躺在草地上,并且把手给我,对着我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去过九次之后我就被治好了,再也不疼了。她死的时候我想为她送终,但是我老公不让我去。他说如果我去了,邻居们会说她把她的能力传给了我,就会叫我女巫。她说她从一个被称作巫师的老男人那学会的咒语。我爸爸知道他,他说他能把小麦变没再变回来,他能召唤来自天堂的四种风,让它们卷倒你的房子。

一个芒斯特的接生婆:

是不是一部分的疼痛可以转到男人身上去?这件事有待证实,但是这种事真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我从来没这么做过,男人不会因此变得更好,也不能帮女人减轻疼痛。而且我们不能可怜一下男人们吗?他们已经有很多麻烦事要解决了。

赫拉然夫人:

疼痛可不可以转移到男人身上去?当然。我见过我妈妈做这种事,她是一个接生婆。他是一个老男人的爱子,而且完全不爱惜他自己的妻子。当时他表现得就像他妻子完全不疼一样。于是我妈妈给了她一杯喝的,之后他就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哭一边叫。“你见鬼去吧!”他说,疼痛转移到了他身上。但是疼痛一转过去,他妻子就不疼了。之后这个也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我妈妈本来不应该这么做的,但是他实在太讨厌。他觉得他妻子一点都不疼。

斯蒂芬斯夫人:

在生孩子的时候,有些老女人会把一部分疼痛转移到她们的老公或其他任何男人身上。有天晚上奥兰附近有个女人在分娩,当时有两个警察出来散步,其中一个走进屋子点烟斗。当时屋子里有两三个女人,那个生孩子的女人躺在她们前面。一个女人给了他一杯她之前喝过的茶,他虽然不想喝但是还是喝了一小口,之后他从壁炉里拿出一块木炭点着了他的烟,就走出去和自己的同伴会合。他刚走到那儿就开始大喊,然后紧紧捂着肚子,倒在路边不停地喊疼。另外一个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就拿起烟斗,发现里面有一块木炭。他把烟斗放在墙上,朝它开了一枪把它打碎。之后那个男人的疼痛就消失了,他重新站了起来。

* * * * *

怀孕中的女人不能进入另外一个女人正在生产的那间屋子;如果她进去了,当她临盆的时候那个女人分娩的疼痛会跟她自己分娩的疼痛一起来临。

* * * * *

朔望潮时出生的孩子会交好运。 WcS1BIqolso7m2xtAv45WVt0cfC8/VJOikwCNG2B/XPvMhAREZO0tOj7Ag+9cc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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