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商想让我对本次修改增订版写几句话,好在读者面前有所交代。毕竟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只好把能记得的关于此书的东西记录下来。
《埃里汪奇游记》的第一部分是题为《机器之中的达尔文》的文章,署名为赛拉利斯。这篇文章写于新西兰坎特伯雷省(当时是这个名字)上朗吉塔塔区,1863年6月13日在克赖斯特彻奇发表于The Press 上。该文章的副本可在大英博物馆我的书中找到。顺便一说,《埃里汪奇游记》的开篇也是在上朗吉塔塔区完成的,方便做一些修改。
同一主题的第二篇文章不久也发表于The Press上,但我没有副本。本文从另一角度描写了机器,也是这一版本《埃里汪奇游记》里第二百七十页到二百七十四页的基础 。这种观点最终让我提出了《生活与习惯》一书中的理论,该书于1877年11月出版。我在那本书中提出了本书第二十七章埃里汪哲学家所述理论的雏形(自认为非常好)。
1865年,我为G.J.霍利约克先生创办的The Reasoner 修订扩写了《机器中的达尔文》。修改后的文章于1865年7月1日发表,标题为《机械创造》,可在大英博物馆找到。之后,我又修订扩写了这篇文章,直到修订为第一版《埃里汪奇游记》里的章节。
我之后写了《埃里汪奇游记》里《未生人的世界》这一章节,并把最初的版本寄给了霍利约克先生发表,但我并未在大英博物馆所藏的The Reasoner中找到该文章,因此我想应该是被拒稿了。然而,我有强烈地感觉,这篇文章在1865年7月1日不久后就发表在与The Reasoner同类的报纸上,但我并没有副本。
同一时期,我也写了《音乐银行》那一章节以及得肺结核之人受审部分最终成稿的大纲。我想,《埃里汪奇游记》中以上四个互不关联的章节都是在1870年之前完成的。1865年至1870年,我几乎没有写作,只希望成为一名画家,然而最后也没能成功。但在1870年秋天,我的画作开始偶尔在皇家学院展出,我的朋友,也就是已故的F.N布鲁姆爵士(当时还不是爵士)建议我在已经写好的文章基础之上再写一些好连在一起作为一本书。我非常喜欢这个主意,但由于当时我只在周末才写稿,因此拖了几个月才完成。
从第二版序中可知,我于1871年5月1日将书送到了查普曼先生以及霍尔先生那里,他们拒绝出版。我听从了一位当时最负盛名的作家的意见,把书放到了一边,直到1872年上半年才把它交到特布纳先生手中。至于查普曼先生和霍尔先生拒绝出版此书,我想他们得到的读者反馈是非常明智的。他们说这是一部哲学书,很难被大多数读者接受。我想如果自己是他们的读者,书最后还要交给我审阅的话,大概也会得出给出同样的建议。
《埃里汪奇游记》在1872年3月最后一两天发表。我认为应将本书出人意料的成功归功于最早的两篇好评——第一篇于4月12日发表在《波迈宪报》上,第二篇于4月20日发表在《旁观者》上。本书成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有一次我向朋友抱怨说《埃里汪奇游记》受到欢迎,但之后的书并没有。朋友说:“你忽略了《埃里汪奇游记》的一个魅力点,这是你其他书中没有的。”我问是什么,他回答说“是一个新声音,从未有过的新声音。”
第一版的《埃里汪奇游记》大概三星期就销售告罄了。我没留下模版,加上需求量很大,所以马上就交付重印了。我做了一些不重要的改动,加入了一篇序言,不过我并不是特别自豪。一个有头脑却没有经验的作家意外成名后是不应该作序的。之后,我又在模版做好前做了一些微小的改动,但自从1872年夏天开始,不断有人要求重印,不过重印版都是根据当时的模版印刷的。
我现在根据要求已经增加了不小篇幅,这一点恐怕要为自己说几句话。我对《埃里汪奇游记》中几篇多次改写过的章节依旧感到满意,但那些只写了一次的章节,我很乐意删减四五十页。
然而,我不能这样做,因为版权很可能将在十二年之后失效。因此,我有必要修订全书,修改用词不雅之处——我发现用词不雅之处比预期的多——还要增加大量实质内容,以便获得新出版权——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版权。这样一来,就不是删掉五十页,而是不得不增加大约六十页了——这不是出版商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版权法的原因。不过,我可以向读者保证,尽管拾起我认为三十年前就已放下的工作让人厌烦也让我羞愧,我已经尽力在新章节里体现原有章节里的好元素,只有最好的评论家才能看到三四十年前的痕迹。
最后,如果读者发现《埃里汪奇游记》以及《重访埃里汪》中的文学技巧有重大区别,我要提醒他们,就像我刚说的,《埃里汪奇游记》像是写了十年的书,但即便如此,也写的十分艰难,而《重访埃里汪》只在1900年11月到1901年4月间很快就写好了。《埃里汪奇游记》并没有暗含什么中心思想,而后书却有一个设想的绝无仅有的伟大奇迹为主导。《埃里汪奇游记》里基本没有什么情节,人物也没有生命感和独特性。我希望《重访埃里汪》避免了上述两种缺点。《埃里汪奇游记》并不算是一个统一的有机体,而《重访埃里汪》可以说是一个统一的有机体。无论如何,尽管在文学技巧方面,我毫不怀疑第二本书比第一本更好,但若说尽管《埃里汪奇游记》有所错漏,仍是而这之中较好的那本,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塞缪尔·巴特勒
1901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