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进入长沙湖南湘乡驻省中学堂读书。
据萧瑜回忆,毛泽东和他同窗时,经常在黄昏时刻散步,他们最大的乐趣在于讨论,聆听彼此的见解。有一次,萧瑜应毛泽东的要求,把写着20多篇作文的两本大练习本借给毛,第一篇的题目叫《评范仲淹的(严先生祠堂记)》。毛泽东不同意萧瑜作文中的一些见解,整个黄昏,他俩都在争论。严光的故事是这样的:光武帝是汉朝的一代名君,在位执政33年。在继位之前,叫刘秀,与学士严光交情甚厚。刘秀登基后,邀请严光一同临朝执政。严来到京城,并与他的这位皇帝朋友共卧一榻。据说,他们的深厚交情的一个佐证是:夜间严光不由自主地把脚伸到皇帝的龙体上。光武帝请严光出任宰相要职,当他眼见严光迟疑不决时,甚至给予他与自己平起平坐的权力。但严光不爱仕途,推辞了,然后返回浙江的富春江,在那儿终日垂钓河上,过着宁静淡泊的生活。至今,富春江上有一处严子陵钓鱼台,那是用来纪念严光常坐的地方。他40岁谢世。宋朝为他立了一座祠堂。当朝宰相范仲淹应邀作了一篇碑文,即《严先生祠堂记》。范仲淹的碑文仅219个字,文中表达了他对光武帝和严光的敬慕之情,认为这两人显示了杰出的高风亮节:光武帝贤君爱才,严光不爱权力和俗名。萧瑜读碑文时,对范仲淹的说法不以为然,所以在作文中这么解释:鄙人认为光武帝仅仅请朋友帮忙处理繁难的政务,未必就是求贤若渴。还认为严光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纯洁高尚。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不会接受委任,那么他为什么还来拜访皇帝并与之同床共寝?这不也表明了他爱慕虚荣吗?毛泽东的看法却是这样的:他认为刘秀登基后,严光应该当宰相,就像比他早200多年的前人张良辅佐汉高祖一样。他们两人争论了好半天,但没有结果。(萧瑜《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20~21页)
毛泽东在看了报纸所载的广州起义失败消息后,写了一篇表达自己政治见解的论文,并用大字誊清,第二天黎明,把它贴在学校的“揭示栏”内。在这篇文章里,毛泽东公开提出“推翻满清王朝,建立共和政府,把孙中山从日本请回来,当新政府的大总统,康有为当国务总理,梁启超当外交部长。”(《走出韶山冲》第58~59页)
毛泽东考进长沙湖南全省高等中学校。
有一次,他听到同学们议论起学校条件,对同学们说:学习是需要必要的条件,但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努力;假如自己没有认真学习的打算,没有刻苦钻研的精神,纵然学校设备十分完好,学习条件十分便利,也将不会取得什么收获。他以晋朝时孙康映雪夜读,成为一个知识渊博的人,车胤夏亱囊萤攻诗书,日积月累,掌握了丰富的知识,成为一个大学者的故事为例,来启发大家。读书期间,写了《商鞅徙木立信论》。下半年,在湖南省图书馆自学。(冯彩章《毛泽东与他的友人》中国青年出版社1996年12月版,第103页)
毛泽东考取了湖南全省高等中学校(后改名省立第一中学)。校长符定一认定毛泽东定成大器,必须好好栽培。他当即授以《资治通鉴》供毛泽东阅读。毛泽东如获至宝,自此以后天天阅读此书,许多章节背得滚瓜烂熟,以至到老不忘。
毛泽东考入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翌年春并入第一师范)。
10—12月,毛泽东在《讲堂录》所记部分文字:
王又旦,字幼华,陕西合阳人,前清进士,善诗。王士桢,字贻上,号阮亭,山东新城人,诗为前清一代正宗。吴、王并称。天下事物,万变不穷。
清立《贰臣传》,所以戒后也。何期改革之际,曾无一人焉为之死也。
吴伟业之诗,雄于一时。吴以官清故,每对苍雪(王浣)若有痛惭者然,其意常于其往来诗中见之。然吴亦有所逼耳,母老一也,清法严二也。始盖与苍雪约同玩者。
恽敬,字子居,江苏阳湖人。前清乾隆癸卯举人。官江西瑞金县知县,有《大云山房集》。也称其文为阳湖派。
伊尹道德、学问、经济、事功俱全,可法。伊尹生专制之代,其心实大公也。尹识力大,气势雄,故能抉破五六百年君臣之义,首倡革命。
吾观合肥李氏,实类之矣。其始也平发夷捻,所至有功,则杯水芥舟之谓;及其登坛口(陛?)理国交,着着失败,贻羞至于无已者何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孟子日: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浅薄者流,亦知省哉。
《通典》、《通考》、《通志》三通,士人必读之书,典章制度礼乐兵农诸如此类,详考而评断之,甚有用之书也。
郑渔仲著《通志》,实事而有用之书也。
五代纲维横决,风俗之坏极矣,冯道其代表也。宋兴稍一振,然犹未也。逮范文正出,砥砺廉节,民黎始守纲常而戒于不轨。其至也,朱程礼义之士兴,天下风俗,骎骎比隆东汉焉。
范文正,世家予,父丧,幼随母适朱,故名朱悦。初不自知其为范氏子也,人告以故。乃感极而泣。励志苦学,三年衣不解带。尝见金不取,管宁之亚也。公盖苏州人,子尧夫,仁侠似之,尝遇故旧于途,见窘于资,指赠以麦云。
严光,东汉气节之士也,光武既立,征之,不就。访之,以安车迎之。帝坐匡床请出,光卧应曰:尧舜在上,下有巢由。当光之至也,大司徒(首相也)侯霸(光学友)迎之。光与书日:君房足下,致位鼎足,甚善。怀仁辅义天下悦,阿谀顺指要领绝。侯以书览帝,帝日:狂奴故态也。后世论光不出为非。不知光者,帝者之师也。受业太学时,光武受其教已不少。故光武出而办天下之事,光即力讲气节,正风俗而传教于后世。且光于专制之代,不屈于帝王,高尚不可及哉。
有办事之人,有传教之人。前如诸葛武侯范希文,后如孔孟朱陆王阳明等是也。宋韩范并称,清曾左并称。然韩左办事之人也,范曾办事而兼传教之人也。
小不谨,大事败矣。克勤小物而可法者,陶桓公是也。忽小败大而可鉴者,恺撒是也。恺撤以不谨于先夜,明日被杀于议场。某军之将,不率于蹬,亡身及军,以至危国,可不惧哉!(《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7月版第582~584、588、591~592、600、601页)
毛泽东在湖南一师买了一部《韩昌黎全集》,国文教员是袁仲谦。袁是前清举人,崇尚韩愈的文章,要求学生学韩文,写古文。他从长沙玉泉街一家旧书铺里买到了一部廉价的《韩昌黎全集》,书页多处破损,缺、讹之字不少,又借来袁仲谦亲自圈点、批注过的版本逐页校勘修补,改正讹误,补足缺漏,居然成了“善本”。他很赞成袁仲谦的“四多”,即多读、多想、多问、多写以及“文章妙来无过熟”的读书方法,对韩文反复熟读,会背大部分。(李锐《早年毛泽东》,辽宁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在此期间,毛泽东认真读了谭嗣同的《仁学》、曾国藩的家书以及康德、王船山的哲学著作。
罗章龙陪毛泽东在长沙到过许多地方。长沙附近有个拖船埠,那里有座禹王碑,传说禹王曾在此拖过船,古史说:“大禹治水,栉风沐雨。八年于外,三过家门而不入。”毛泽东对他颇有兴趣,认为禹王是个劳动人民,对他怀有好感。罗章龙和毛泽东对于湖南历史上先进入物的遗迹都去访问过,如:楚国屈原的故居(玉笥山),汉朝贾太傅祠,岳麓山上的崇德寺(唐朝诗人杜甫流浪时曾在此寺住过),长沙的飞虎营(南宋文学家辛稼轩将军在长沙练兵的地方),以及王夫之的家乡等地。(罗章龙《椿园载记》,三联书店1984年版第4页)
毛泽东在湖南一师时以二十八画生“征友启事”。他后来说回信的有三个半人。他说:“还有半个是李隆郅”。据罗章龙回忆:毛泽东同志没有当面给我讲过半个人是何意思。后来,邹鼎丞到了北京,我问他:半个人何意?邹讲:你不知道?这是有来历的。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从前十六国时代,苻坚攻取襄阳,付出代价很高。有人问他这次有何收获?苻坚说:我得到一个半人。足见毛泽东博览群书,出语有据。(《峥嵘岁月》第二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4页)
毛泽东为反对袁世凯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在湖南一师学生所编的《明耻篇》封面上,写了一首诗:“五月七日,民国奇耻:何以报仇?在我学习!”(《毛泽东早期文稿》第11页)
毛泽东致萧子升信,内称:“仆读《中庸》,日博学之。朱子补《大学》,日: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至乎其极。表里精粗无不到,全体大用无不明矣。其上孔子之言,谓博学于文,孟子曰博学而详说,窃以为是天经地义,学者之所宜遵循。即今袁氏,亦富于通识者也。错此则必败,其例若王安石,欲行其意而托于古,注《周礼》,作《字说》,其文章亦傲睨汉唐,如此可谓有专门之学者矣,而卒以败者,无通识,并不周知社会之故,而行不适之策也。”(《毛泽东早期文稿》第21、22页)
7月25日,毛泽东致萧子升信。信中提及杨度、孙毓筠等洪宪帝制祸首,“此衮衮诸公,昔日势焰熏灼,炙手可热,而今乃有此下场!夫历史,无用之物也。居数千年治化之下,前代成败盛衰之迹岂少,应如何善择,自立自处?王莽、曹操、司马懿、拿破仑、梅特涅之徒,奈何皆不足为前车之鉴?史而有用,不至于是。故最愚者袁世凯,而八人者则其次也”。(《毛泽东早期文稿》第51页)
4月,毛泽东在《体育之研究》一文中称赞清初颜元、李塨和顾亭林等人:“唯北方之强,任金革死而不厌;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烈士武臣,多出凉州。清之初世,颜习斋、李刚主文而兼武。习斋远跋千里之外,学击剑之术于塞北,与勇士角而胜焉。故其言日:‘文武缺一岂道乎?’顾炎武,南人也,好居于北,不喜乘船而喜乘马,此数古人者,皆可师者也。”(《毛泽东早期文稿》第68页)
据罗章龙回忆:毛泽东同志说,我们一定要把“东亚病夫”的称号革掉,从青年开始,注意锻炼身体。他还有一个形象的说法:
湖南要做东方的斯巴达和东方的普鲁士。斯巴达是希腊的一个邦,斯巴达人很注意锻炼身体。普鲁士也是这样,毛奇就是普鲁士人。毛泽东同志以身作则,曾花了一番苦功研究这个问题,写了一篇《体育之研究》的文章,发表在1917年4月《新青年》上。文章中极力主张民族要有尚武的精神,要养成一种扫除文弱书生的新风气。开始他还推崇岳飞的“八段锦”,这是岳飞的老师周先生传下来的锻炼身体的方法。后来,他自己又创造了一种全面的操法。他说:“拔山盖世之雄,唯勇往而已。”(《峥嵘岁月》二,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7~8页)
暑期,毛泽东和同学萧瑜以游学方式步行调查,游历了宁乡、安化、益阳、沅江和长沙等5个县。他们来到了安化沩山寺,并和该寺方丈作了谈话。
方丈问:“佛教何以在中国千年不衰?”
“自然有人信它了。”
“简单了。”方丈摇头,“第一,它提供了一种完整的人生哲学,对世间的普遍真理有重要的阐扬;第二,历史上的帝王都有宗教的天性或哲学倾向。”
毛泽东想了想,说:“我以为不是天性,是维护其统治之需要。”
“帝王有宗教的天性。”方丈坚持道,“特别是唐代的帝王,封孔予以王的称号,封老子为道家始祖,又派玄奘取回佛经,寺院遍及全国各地,这样,儒教、道教和佛教便共存于一种和谐的状态之中……”
“是的,中国没有像其他国家那样的宗教战争,一打就是几百年。”毛泽东说,“几个宗教能够和谐地共存,对国家来说不是坏事。”(权延赤《卫士长谈毛泽东》,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47页)
8月23日,毛泽东致黎锦熙信。内称:“今之论人者,称袁世凯、孙文、康有为而三。孙、袁吾不论,独康似略有本源矣。然细观之,其本源究不能指其实在何处,徒为华言炫听,并无一千竖立、枝叶扶疏之妙。愚意所谓本源者,倡学而已矣。唯学如基础,今人无学,故基础不厚,时惧倾圮。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完满无缺。使以今人易其位,其能如彼之完满乎?天下亦大矣,社会之组织极复杂,而又有数千年之历史,民智污塞,开通为难。欲动天下者,当动天下之心,而不徒在显见之迹。动其心者,与具有大本大源。”(《毛泽东早期文稿》第85页)
毛泽东谈蔡元培译德国泡尔生《伦理学原理》,有批语多条:“孟轲之义内,王守仁之心即理,似均为直觉论。”“此与太公钓渭之事仿佛。”“梁任公有将来观念与现在主义之文,即此段之意。”(《毛泽东早期文稿》第119、160、167~168页)
3、4月,毛泽东和蔡和森在洞庭湖畔游学,他们读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欣赏刻在木板上的《岳阳楼记》书法艺术。毛泽东说:“这‘先忧后乐’的思想,较之‘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的提法,境界更高了。”(刘汉民《诗人毛泽东》,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年1月版第70页)
8月,毛泽东偕同新民学会会员罗章龙、陈绍林等从长沙到北京,途中行至漯河车站,因河水漫溢,火车停开。只得步行到许昌。他们步行约20公里,前去凭吊汉魏故都遗址(今许昌张溍乡古城村附近)。毛泽东遂和罗章龙联《过魏都》诗一首:横槊赋诗意飞扬(罗),《自明本志》好文章(毛)。萧条异代西田墓(毛),铜雀荒沦落夕阳(罗)。(《党的文献》2001年第1期第82页)
毛泽东在北京和北京大学学生张圣奘(张新)相识。在聊天时,毛泽东得知张圣奘是明朝张居正的后裔,叔父是北洋政府教育总长时,便对张说:你老祖宗是革新家,他丈量天下田亩,弄清了天下田亩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大家都高兴,只有江南绅士隐瞒庄田不完粮税才恨死他的。你老祖宗做宰相很公正,改革弊政,赏罚分明,识用人才,用潘季驯治理淮河,启用戚继光镇守蓟州,使倭寇、俺答不敢侵犯中国:老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张圣奘十分钦佩毛泽东精通明史。(《四川党史》1995年第2期)
7月21日,毛泽东在《湘江评论》临时增刊第1号发表《健学会之成立及进行》。内称:湖南的思想界,20年以来,黯淡已极。20年前,谭嗣同等在湖南倡南学会,搜集梁启超、麦孟华诸名流,在长沙设时务学堂,发刊《湘报》、《时务报》。一时风起云涌,颇有登高一呼之慨。原其所以,则彼时因几千年的大帝国,屡受打击于列强,怨痛愧悔,激而奋发。知道徒然长城、渤海,挡不住别人的铁骑和无畏兵船。中国的老法,实在有些不够用。“变法自强”的呼声,一时透衡云澈云梦的大倡。(《毛泽东早期文稿》第362页)
8月4日,毛泽东在《湘江评论》第4号所写《本会总记》指出:“湖南之有学校,应推原戊戌春季的时务学堂。时务以短促的寿命,却养成了若干勇敢有为的青年,唐才常汉口一役,时务学生之死难者颇不乏人。此时的学校,大都以鼓吹革命为校风,学生竞相研究所谓经世的学问,抵掌讨论的,不外国事如何腐败,清政府如何推翻,怎样进兵,怎样建设,种种问题。明德继起,校旨相同,光绪末年的明德学生,在省城学生界,颇具时誉。大抵当时的学生,好干部,不怕死,是他们的特色。反抗官厅,不服压制,是他们外发的表征。陈宝箴巡抚湖南,以开发湖南自任,时务等校之得以建立,陈氏实其元勋。戊戌政变,陈宝箴走,谭嗣同死,梁启超逃,熊希龄革掉翰林,康圣人的著书,一大堆在小吴门外校场坪聚烧了。于是而时务学堂倒了。”(《毛泽东早期文稿》第643~644页)
毛泽东又说:“于此且一述宣统三年五月至八月末革命前湖南学生界的运动,那铁路国有问题的反抗运动——宣统三年三月十九日,黄兴在广州起事,全国震动,消息到湘,学生界中之抱革命主义者,已跃跃欲试。昏愦的清廷,信着盛宣怀的计画不识时宜,将全国主要铁路,收归国有(记者按:铁路应归国有,清廷此举,乃发非其时),川粤汉铁路在内。”(《毛泽东早期文稿》第647页)
11月23日,毛泽东在湖南《大公报》发表文章《非自杀》。内称:“社会尽行夺去某一团体或某一族类的希望,而给与以完全失望,则某一团体或某一族类必至自杀,如田横五百义士同时自杀,洪杨军十万架火自焚,荷兰与某国开战,声言如相煎太急,则将决海自沉之类。”(《毛泽东早期文稿》第431页)
据罗章龙《回忆新民学会》说:“毛泽东同志在《新民学会学务报告》里说:‘八个人聚居三间很小的房子里,隆然高炕,大被同眠’。‘大被同眠’这句话有个典故,唐朝有个姓张的人,家里人口很多,张公倡议全家人住在一个屋里,盖一个大被子。我想,这可能是象征一家人团结的意思。”(《峥嵘岁月》(二)第14页)
9月6日、7日,湖南长沙《大公报》连载毛泽东文章《湖南受中国之累以历史及现状证明之》,内称:“春秋时,荆楚崛兴,几欲和中原大国挈长较短。其时则上无中央政府,诸国并立,各得遂其发展。虽迷于竞争侵略,用事者野心英雄的君臣而无与于小百姓,然声光赫濯,得发展一部分之特征,较之奴隶于专制黑暗的总组织者,胜得多多。不过所谓荆楚,其中心不在湖南而在湖北。潇湘片土,对于江汉,犹是卑职之于上司。所以湖南在当时之中国,仍算不得什么。长沙国,以小弱见全,可怜的国,非自立自治的国。节度使地,荆湖南道,一言蔽之,被治的奴隶耳。五代曾为马殷割据,陋儒殊不足道。”(《毛泽东早期文稿》第513页)